欲霸不能 第八章
    好不容易弄清沛浠和天宏之間的關係,然而她身邊卻突然多了一個周仲邦,而她對自己的態度更加必恭必敬,生疏得像陌生人。

    這種冷漠的態度正是對龍天承最大的懲罰,他寧可她像以前一樣,和他針鋒相對、處處挑釁,又或是怒罵他一頓,發洩心中的怒火,都比像現在將一切壓抑在心底好。

    她需要發洩,要不她早晚會崩潰。

    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她的改變,溫煦的笑容不復展現,換上不苟言笑的冰冷,很多人拿她和冰山美人紀凝相比,有更多的人猜測她失落的原因。

    謠言滿天飛,有人傳出紀凝的出現令楊沛浠地位不保,也有人說龍天承、龍天宏已看清楚楊沛浠的真面目,她頓成棄婦;更有人說是她和龍天承的舊愛相爭,可惜龍天承心繫舊愛,讓她飛上枝頭的美夢頓成泡影,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抓住那個癡心警察,生怕人財兩空。

    一切的流言都對她不利,除了兩名一直跟隨她的助理和他們幾名高層主管外,她可以說被全公司孤立,就連清潔的歐巴桑對她的態度也極度輕蔑。

    之前因為對手是弟弟,龍天承才裹足不前,這下子換了對手,他是說什麼也不會放手的。

    可偏偏楊沛浠避他如蛇蠍,每每到了午餐時間和下班的時候,她人溜得比誰都快,礙於公司上下千百雙等著看戲的眼睛,他什麼也不能做。

    最令他氣憤的是她緊繃的情緒只有在和周仲邦一起的時候才會放鬆,久違的真摯笑容也只有在他面前出現。

    究竟要怎樣才能挽回她的心呢?

    「總裁,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楊沛浠突然主動走向沉思中的他。

    彷彿過了了半世紀龍天承才反應過來,「什麼事?」

    「我決定搬回自己的住處,在府上打擾始終不便。」

    「怎麼可以?襲擊你的人還未找到。」若她走了,他們之間的誤會要如何化解?

    「若一輩子找不到兇手呢?」

    「那你就在龍家住一輩子。」

    先是一愣,不到兩秒她就壓下那不可能的想法。「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莫名其妙!」

    「仲邦也是警察,有他保護我就可以了。」決意和他爭取到底,她實在不想再留在龍家。

    「若他的本領有這麼高,當日冬兒就不會被人抓了。」他沒有看不起他的專業的意思,但他實在氣不過,急欲打消她要離開的念頭。

    「你……」

    「別說了,總之在抓到兇手以前,別想搬出龍宅。」他漠視她眼中的激憤與鄙夷,獨裁地為此事下了定論。楊沛浠不語,突然覺得再和他說下去也是白說,龍天承這種人只知道向人下命令,以為全世界非聽他的命令不可。

    她真笨,她堅持要走,他又能怎樣?

    見她不語,他才發現自己的口吻似乎過於專制,但不是他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緒,而是只要從她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內心的怒火就無法抑制。

    越想越不甘心,楊沛浠含怒的雙眼瞪著努力想令自己降溫的龍天承,一肚子氣地邁開腳步離開。

    「你要去哪裡?」

    「總裁,現在是午休時間,我和朋友吃飯沒必要向你報備吧!」面對他的霸道,她的忍耐力徹底被摧毀了。「你又要和周仲邦出去?」他移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力道不強,卻令她惟恐避之不及的擺脫。

    「我只是你公司的員工,我和什麼人在一起沒需要得到你的頷首吧!」她幾乎是背著他說的,一被他碰到,她的心又是止不住的狂跳。

    「你……」她說的沒錯,他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句話可以反駁。

    *  *  *

    和周仲邦在一起比想像中要輕鬆愉快,每天下班的時候他都會到她的辦公室接她,接著和她一起吃晚餐,有時候還會去看電影,直到午夜才送她回龍宅。

    留在龍宅並非她所願,和龍天承在同一屋簷下更令她心如刀割,惟有遠離他的身邊,她才有被釋放的感覺。

    周仲邦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她不想說話的時候,他會帶起話題,逗她高興;她失落的時候,他會靜靜地聽她訴說,加以安慰。想到以前自己對他總是有禮而生疏,她就慶幸自己現在能和他做朋友。

    和他一起她沒有壓力,最少沒有人會認為她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出院後,她覺得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便和龍天宏提出將先前的打賭作罷。他沒有反對,而就算他不說,她也察覺到龍天宏越來越明顯的改變。

    「又是公司的流言惹你不高興嗎?」見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東西,周仲邦就知道她有心事了。

    相處過後,他才發覺之前他一直被她的偽裝蒙騙了,原來她並不是一個面面俱到、心思細密的女人,真正的她有時候也挺糊塗的。

    雖然找到她不少缺點,但他反而更能感受到她的人性,之前把她想成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女實在有點可笑,距離拉近了,他也更喜歡她,只是這種喜歡已經由類似偶像崇拜的感覺昇華成好朋友之間的情誼,他不再迷戀,反而希望能幫她一把。

    「才沒有!」口中始終不肯承認,但語氣已洩露了她的心聲,在真正的朋友面前,她是不懂偽裝的。

    以往,她不會把這些流言聽進耳內,但自從她見過夏美媚之後,她的想法就變了,每一句流言都彷彿提醒她要和龍天承保持距離。

    「看你氣鼓鼓的樣子就知道,別逞強了。」他笑意不減地切著碟中的羊扒,他越來越清楚這心口不一的小妮子了。「今天晚上我會和朋友去參加觀星活動,你有興趣一道來嗎?」見她嘟著小嘴,知道她真的不高興,他也不再鬧她。

    「觀星?好像很有趣,但是我對天文學一點常識也沒有,怕會令你們掃興。」

    「就是不懂才要學,整天只知道賺錢,人生變得多枯燥。」

    「那好吧!」

    開啟新的話題,她終於不再淹沒在緊繃的情緒中。

    *  *  *

    龍天承在大廳裹不斷踱步,每隔幾分鐘就望向掛鐘看著指針滴滴答答地跑。

    到了午夜,一直緊閉著的大門始有動靜。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未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龍天承劈頭就問。

    紀凝冷冷的瞪他一眼,「不用等了,Fion留在周仲邦家今晚不會來。」

    「她告訴你的?」他懷疑地瞪著她。

    「不行嗎?」沒理會急欲追問的他,她越過他身邊走向房間。

    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下來,背著他輕輕地說:「若不爭取,她就會從你身邊溜走。誤會可以化解,但仇恨就難以忘懷。」

    最後的一句她說得很輕,但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夜晚,龍天承一夜無眠,不單想著他和楊沛浠之間的事,紀凝的話也在他心底盤旋。

    紀凝,天宏的女人。

    自從她出現,天宏的目光便變得不一樣了,雖然他說不出是怎麼樣的改變,只知道天宏的神經一天比一天緊繃,就像被緊迫著,縱使他極力掩飾,一直留意他情緒起伏的他仍能看得出端倪。

    透過Brian在美國調查到的資料,他清楚知道紀凝的底細,然而詳情卻更令他擔心。

    Cpmmoe  Eve,紀凝,有比普通人更清白的過去,有這種過去的人,若不是真的清清白白,就是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而顯然她是後者,她的資料全是有人刻意編造的。

    有權利和本領刪改FBI電腦紀錄的人寥寥無幾,認識這些人的人也一定不是普通人,看得出來天宏心裡對她的關懷之情,卻努力克制,不展露於外,究竟她和天宏有什麼關係?

    原本,只要是天宏喜歡,他不會過問他愛上誰,但看來這女子複雜的背景關係沛浠和天宏的安危,兩個他最重視的人,他不能不管。

    這個女人太不簡單,好幾次他從她不帶半點情感的眼眸裡感到殺機,她可能會傷害沛浠,傷害他的兄弟,對所有會傷害到他所愛的人,他絕不輕恕,他要在她有所行動前制止她,惟有這樣才能確保他們的安全。

    但在處理這件事的同時,他有一個更大的難題要解決。

    *  *  *

    今天由吃早餐到此刻,五小時二十三分鐘又十七秒,楊沛浠對他說過的話就只有「早安」、「請過目」、「有問題請告訴我的助理」,他都快以為自己是隱形的了。

    是他傷了她的心,她冷淡以對也是無可厚非,但最少該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

    除了略顯憔悴,基本上她的偽裝很完美,沒有人發覺到她的改變,只有他沒有忽略。每當她忙完一件工作,她的熱衷就全然退卻,像迷失了心魂,直到再開始另一項工作,她才披上神采奕奕的假面具,繼續逼自己全心投入,不再胡思亂想。

    他知道他的可惡不值得原諒,他不單想向她道歉,他更想補救,想向她剖白心意,但她刻意的疏離總令他無法開口,甚至連走近一步的機會也沒有。

    每當他一走近,她立即和身邊兩名助理討論工作細節,他想加入,她就會找各種借口暫時離席,到了沒法避開他的時候,她就端出一張木然無表情的臉,冷冰冰的解釋她的計劃書,好像純粹是工作需要的應付著他,他卻連生氣的權利也沒有。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這個早上來到總裁辦公室的人特別多,天宏也像暗地裡嘲笑他的狼狽,偏偏他又不能把他們統統趕出去。

    忍了一個上午,他終於忍無可忍,午飯時間,他把所有礙手礙腳的人全部趕走,寬大的辦公室裡,就只剩下他和楊沛浠兩人。

    「你要做什麼?」見她收拾桌上的東西,他立即開口制止。

    「總裁不是要我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嗎?」沒有停止動作,更沒有抬頭看他,她的心就像她的話一樣冷。

    是解脫嗎?不須再和他相對她該感到高興,可為什麼她卻更加失落!

    「我是叫他們回去,沒有叫你。」他連忙按著她忙碌的雙手,阻止她離去。

    「總裁,請自重。」她想縮回被握住的手,但他卻怎也不肯放開。

    「你的手很冰,是空調太強嗎?」他走得更近,抓起她柔軟的手,輕輕揉搓,口中儘是甜蜜軟語。

    「你究竟想怎樣?」奮力推開他,她無法克制地狂吼。

    抑壓多日的不穩情緒,終於激烈地湧出。

    「我做錯了什麼?你就是不放過我。要我死心的是你,要劃清界線的還是你,如果你嫌我的存在礙你的眼,你可以開除我,不必用溫柔的眼光來折磨我!你不要我愛你,卻要我每天伴在身邊,否定對我的感覺,卻要來關心我的一切!

    「我不是你的玩偶,我也有思想、有感覺,我寧可你對我不聞不問,好叫我死心斷念,你卻為救我受傷,用你受傷的腿無時無刻地提醒我你給我多大的恩惠,要我聽你的話,乖乖的到天宏身邊,做你用來哄弟弟的木偶娃娃,滿足你偉大的愛弟心,你……」

    一個霸道的吻終止了她的妄自菲薄。

    她的剖白呈獻了她的傷痛,他從不知道他帶給她這麼深的傷害,更不知道她承受了那麼多壓力,她的控訴每字每句直插進他的心坎,她的眼淚一點一滴蝕進他的骨血內,如果可以將她所有的悲痛轉嫁到他身上,就算會腐心蝕骨他也甘願承受,只求能紓解她的怨憤。

    愛她,卻又傷了她,他是最失敗的男人,連自己愛的女人也沒能好好疼惜。

    他渴望她,不單是肉體上的需要,更是心靈上的渴求。

    從來他抱女人都只為生理需要,身和心永遠是分開的,只有對她,一個擁抱,一個深吻,就能給他心靈最深處的滿足。

    是他錯了,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他終於清楚明白就算天宏深愛著她,他也不會放手了,沛浠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也會是他以後的惟一

    呆在略帶粗暴又滿載愛憐的深吻中,她腦海一片空白,思考也停滯了,任他強壯的臂彎摟緊她的身軀,直到他不再滿足於單純的一個吻,蠢蠢欲動的雙手探進她的衣襟,那分不太陌生卻喚起她悲痛記憶的感覺令她驟然甦醒。

    「你把我當成什麼?任你玩弄的妓女?」大顆大顆的淚滴下,當他的吻落在她的粉頸時,她的淚也滴在他的臉上。

    沒有推開他,即使到了心碎的這一刻,她對他依然眷戀,依然妄想得到他的垂愛。

    笑自己的無能,怨自己的不能自拔,她怎可以愛他愛到這地步,遍體鱗傷仍清醒不了。

    愛上他,受傷的早注定是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情不自禁,他對她的渴望早已超出他的控制,沒想到忘情的愛撫反而傷到她的自尊,這不是他想要的。

    「你讓我覺得自己很髒、很下賤,你可以不愛我,但請不要踐踏我的尊嚴。」她已一無所有了,別讓她連求一份生存的尊嚴都是妄想!

    龍天承捉緊她的纖手,要她認真地正視著他,雙眼堅定地凝視她帶淚的倦眼。

    「我愛你!」

    他愛她!

    他說他愛她!

    他都是用這種方式去愛一個人嗎?

    她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這樣的愛太殘酷!

    「你不是要我到天宏身邊嗎?抑或你要我同時侍奉你們兄弟?」

    「不是這樣!」誠心誠意的告白竟惹來她絕望的自貶,他甚至連她的自信也抹掉,是他毀了她。

    「我知道我錯了,你和天宏從來沒開始過,是我太自作聰明,亂配鴛鴦,以為這樣的安排對你、對天宏都是最好的,結果卻深深的傷害了你,破壞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果他的眼睛雪亮一點,腦筋不在死胡同裡打轉,他們根本不會落到如此田地。

    「是天宏告訴你我們只是朋友?」全身一僵,楊沛浠彷彿被雷電擊中,心也停擺了。

    他不疑有他地點點頭,沒想到換來的竟是下一秒她含恨的眼光。

    「就因為天宏不要我,你才可憐我,施捨你尊貴的愛給我。」傷病變成悲憤,她緊握雙拳,指甲陷進光潔無瑕的玉手中,殷紅的血不住地滴出,用肉體的痛楚去抵住心靈的創傷。

    「不是!你誤會……」看著她的血滴在地毯上,他惟一隻想到要立刻上前阻止她。

    「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我的尊嚴?難道給我起碼的尊重對你而言會太奢求嗎?你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控制別人的喜怒哀樂,不顧別人的感受嗎?」

    被憤怒之火支配著,她步步進逼,怕她情緒過分激動會加深對自己的傷害,他不住後退,無奈的看著她。

    「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他不再惜言,不再收藏自己的感受,他們之間已有太多的誤會,不必再添一筆。「可你的所作所為卻令我憎恨自己、討厭自己,為自己感到羞恥。」她的手滴著血,心也滴著血。

    他的誠懇並未能感動她已封閉的心,她的冷凝令他更惶然。

    「愛我真的令你如此難堪嗎?」如果他是她痛苦的根源,他是不是該放手,讓她得到釋放呢?

    「愛上你不曾令我後悔,愛上一個可以犧牲我以成全自己兄弟之情的男人卻足以令我無地自容。」她哭得更凶,淚模糊了她的焦距,眼前的人影在她腦海中卻清晰無減,一個令她愛得苦澀、傷得透徹的男人放下自尊向她剖白,然,她早已失去得到他的愛的自信。

    「是我瞎了眼睛,才看不清你對我有多重要。」他箭步上前,再度擁她入懷,似要把鉗她入體內,不容一絲空間分隔兩人。

    「我不會再放開你,讓我用未來的日子彌補你心中的痛吧!」

    她該感動嗎?她最想得到的終於等到了,卻高興不起來,心冷了,也靜了……

    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她抬起頭從空洞的眼眸凝視著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的人。

    「如果天宏說他愛我,不可以失去我,你還會毫不猶豫地說剛才的話嗎?」

    她的疑問猶如冰水澆在他身上,抱住她的雙臂頓時一僵,冷卻了他的激情,也澆熄了她心中的星火。

    他答不出,他仍是愛她,可他不知道面對天宏他還能不能如此積極爭取,丟下兄弟的親情不顧。

    他的猶豫就是最清楚的答案。

    泉湧的淚流盡了,是收起悲傷的時候,不再糾纏在解不開的感情結上。

    「我只知道我對你的愛,不會因天宏改變。」不想騙她,只要堅決地說聲「會」,她一定會相信他,他卻說不出違心的話。

    「你的愛太沉重,我背負不起。」幾秒之間,她收起所有激動的情緒,沒有人再能在她身上找到溫度,心死的人不再有一絲溫暖。

    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鈴聲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迴響,然而他的腳怎麼也移不開去接聽。

    「喂?」楊沛浠的聲音略顯沙啞,卻仍保持專業形象代他接過電話。

    「夏小姐來了,想問總裁有沒有時間一起吃……」

    斷了線,他著急地想向她解釋。

    「有多少女人等著被你召喚,我卻不懂得抓緊機會,真是愚蠢。」沒有幽怨的淚,只有淒冷心碎的笑聲。

    在門外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夏美媚逕自推門而進。

    「天承。」夏美媚細軟的嗓音傳進兩個心情截然不同的人耳中。

    「你怎麼來了?」龍天承臉上的厭惡表情,就算夏美媚再笨也不可能不明白她不受歡迎。

    「不打擾了。」她沒有夏美媚的驕艷,沒有她的溫柔,沒有她的八面玲瓏,更沒有她的「包容」,但她最少還有一點點的自尊。

    「沛浠——」他想追過去,偏偏夏美媚就像八爪魚一樣死纏住他。

    聞言,楊沛浠腳步稍頓,眼淚又一次如泉湧出。

    此際,他的手一定搭在夏美媚身上,他們之間一定有比他與她更多、更親密的接觸。

    這樣的愛她承受得了嗎?

    不!

    害怕再次面對他,她急忙拔腿往門外狂奔,直至撞上一堵內牆,才被彈開地跌倒在地。

    「沛浠,你怎麼了?」正在門外等候她的周仲邦望見她臉上的淚,怒不可遏,再望向被夏美媚依偎著的龍天承,只差一點他的拳頭就不顧一切地揮出。

    「跟我走,和我一起去美國。」他輕拍著她的背,讓她伏在自己的肩上恣意灑淚,直至她的輕啜平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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