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哲百般無聊的看著忙進忙出的紫澄,「你到底在幹嘛?為什要準備這些東西?」他看著已擺放在桌面上的燭台、餐具。「難道你約了人吃飯?誰啊?我認識嗎?」
「你以為以我現在的面貌還能約誰吃飯?」紫澄沒好氣地頂著。
「我怎麼知道,也許你認識了新朋友。」炎哲強詞奪理。
「我沒有約人,只是想完成文心的一個小小願望而已。」
「什麼願望?」炎哲不解,文心的願望和一桌的擺設有何關連?
「你的拿手菜是什麼?」紫澄不答反問。
「我?黑胡椒牛排。」
紫澄露出了一抹「好佳在」的笑容,「還好這一次終於沒說一些我不會的菜出來。」對於炎哲常給她的狀況,她可真是怕了。
「你問這幹嘛?」
「文心以前曾對我說過她一直有一個願望,希望能和你共進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我現在只是想替她完成這個夢想,就當是我什麼都不能給她的一個補償吧!」紫澄終於解釋了自己的行為。
「那為什麼不出去吃呢?」炎哲還是不能理解,「出去吃不是比較省事嗎?現在餐廳這麼多,隨便選一家氣氛好的不就行了?」何必花這麼大的功夫DIY呢?結果又不一定比得上高級餐廳!
一聽見炎哲的「建議」,紫澄簡直感到全身無力,「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動手做會更有誠意,更令人感動嗎?」紫澄不禁在心中暗自罵道:這個男人員是個木頭!
「我不知道,我沒什麼感覺。」炎哲誠實地答道。
「天啊!」紫澄往自己的額頭用力拍了一記,「算了!當我沒和你說過話。」紫澄完全放棄讓炎哲理解的念頭,「還好你不是我老公,真不曉得文心到底看上你哪一點?怎麼會對你這種木頭動心呢?」她不禁咕噥道。
「我哪點不好了?」顯然炎哲的耳朵相當尖,他不服氣地抗議。
「你啊!神經太大條了,不懂女人心裡那份對浪漫的憧憬。」紫澄毫不客氣地批評。
「浪漫又不能當飯吃。」現實派的炎哲還是不服氣。
「可是浪漫卻可以增加生活情趣。」
「但若沒有錢,哪來的生活情趣可言,你們女人所憧憬的浪漫還不是要靠金錢才能堆砌。」
「才不呢!」紫澄本欲再加反駁,但她抬頭一看已沒多少時間了,「算了,你這種人是永遠不會瞭解的,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和你爭辯!」
說完,紫澄便再不理會炎哲,埋頭逕自忙她自己的,再也不管炎哲在耳畔的叼絮。
一切準備就緒,紫澄坐在客廳靜靜地等文心回家。
★★★
「碰!」文心用力地關上了門,她鼓著腮幫子,看都不看紫澄一眼,便一屁股地坐進了沙發。
「文心,你回來啦!餓不餓?我已經準備好晚餐了,一起來吃吧!」紫澄為了文心的怪異舉止感到納悶,但她聰明地將它放在心中。
「我不想吃。」顯然她的怒氣是衝著紫澄而來,她沒好氣地嚷。
「怎麼可以不吃呢?」紫澄哄著文心,「來,我為了這頓飯花了很多心思耶!就算你不吃,也賞個臉到飯廳去看一下嘛!」否則所有心血不就白費了。
「我說我不想吃!」文心生氣而任性地朝紫澄大嚷。
她才剛和海承碰面完,當她聽完海承對昨晚的描述之後,簡宣是傻眼。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炎哲」竟會如此徹底瞭解他週遭的每一個人,甚至知道他們心中的秘密!文心感到生氣,除了是計劃失敗,使得她仍是不瞭解眼前這個人的真面目之外,更因海承等人已完全被收服,承認「他」就是炎哲,不但不再幫她試探「他」,甚至叫她也相信「他」!
才不呢!文心只覺荒謬,她就是覺得「他」不是炎哲,除了明確的證據,她甚至肯定「他」不是炎哲,而且沒有親眼證實,叫她如何信服?除非「他」也能拿出一些證明好叫她服氣。
「文心,不要鬧脾氣了,快來吃飯好嗎?」
紫澄低聲的哄著,卻換來文心更生氣的怒吼:「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辦到的,但我就是無法相信你。」文心朝紫澄大嚷了聲,便捉起皮包逕自朝臥房跑去。
但她急促的步伐卻在經過餐廳時收住了。
「這……」文心望向飯廳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是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弄的。」紫澄從後頭跟了上來,適時地解釋 道。「我希望你會喜歡。」
「開什麼玩笑,我當然喜歡。」文心移動步伐向餐桌走去,「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她用雙手摀住了嘴,感到不可思議。
「你是我老婆,要瞭解你不是一件難事吧!」紫澄看著文心一臉的訝異,感到好笑。她掩著窒息不讓文心看出。
看到這一幕的炎哲雖也感到不可思議,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情緒表達,「她真的喜歡這一套耶!剛才還對你惡言相向的,現在卻感動的說不出話?」炎哲實在不能理解。「你們這些女人啊!」
「閉嘴!」紫澄毫不客氣地低斥他,隨即她換上了一臉的笑容,「來吧!再不吃,它就要冷了。」她難得「紳士」地替文心拉開了椅子。
「炎哲……」文心張著水靈靈的大眼望向紫澄,她為自己懷疑「他」而感到羞愧。「對不起。炎哲。」她突地道歉。
不明究理的紫澄納悶地問道:「為什麼道歉?」隨即她便聯想到不會是文心已經吃過了吧?那這一桌的飯菜不就要浪費了?「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她糾著一張臉顯得有些不敢聽文心的回答。
「噗嗤!」的一聲,文心看了紫澄的舉動,忍不住笑意地笑出了聲,「你剛才的表情好像紫澄喔!」
說到了還躺在病床上的好友,文心的神色不免暗了下來,而紫澄也顯得有些尷尬,她知道文心是擔心她的,只是為顧及文心的感受,她實在不能將實情告訴文心。兩人之間的空氣在一時間彷彿凝結了。
不過好在文心恢復的快,「算了,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時光,暫且忘掉紫澄吧!」她努力地堆起了一抹笑容。
「說得對,還是快來吃牛排比較實際。」紫澄也配合地漾起了笑意。
「不過,下次你有空能不能陪我去醫院看看紫澄呢?我好些天沒去看她了。」文心垂下了眼簾要求著。
「那有什麼問題!」紫澄爽快地答應了,事實上她好幾次都瞞著文心,到醫院去探視自己躺在床上的軀殼。那是她這些日子以來做得最起勁的一件事了。
「好了,有什麼話等到吃完飯再說吧!要不,可就真要浪費我今天的所有心血了。」紫澄盡量讓氣氛和緩點。
這一次,文心不再做任何反駁地接受了。她帶著羞怯的笑意,低頭享受著她心中夢寐以求的燭光晚餐。
只是,吃完飯後,和諧的氣氛才持續沒多久,文心又沒來由地道了一句:「炎哲,對不起!」
紫澄蹙起了眉,不解文心一而再的歉意所為何來,「為什麼一直說對不起呢?」她側著頭,等待著文心的解釋。
「我………」文心這下卻支吾了起來,「我不該懷疑你的。」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文心一口氣地吐了出來。
「懷疑我什麼?」紫澄一時仍會意不過來。
不過在旁邊聽的炎哲可就心裡有譜了,「不會吧!」炎哲希望他的猜測是錯的。
「什麼啊!」聽炎哲的口氣像是已經知道文心話中的意思,紫澄更是生氣自己的一頭霧水。
「我和海承他們一樣,不相信你是炎哲。」文心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她揪著眉心,慚愧地等待紫澄的責罵。
不過紫澄倒是顯得一點也不在意,「這陣子我是有許多的行為舉止不太像平常的我,你們會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將文心的歉意一笑置之,「這沒什麼好道歉的,起碼和海承他們比起來,你對我要寬容多了,」一回想起那天在KTV裡被逼問的情形,紫澄便覺全身泛起雞皮疙瘩,「你至少沒像他們一樣,竟想出一些惡劣的方法來測試我。」
「我……」文心更加漲紅了臉,「我要道歉的就是這一件事。」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小聲。
紫澄瞇起了眼,警戒地望著文心,等待文心接下來的坦白。
「那天我和海承他們是串通好的。」文心緊咬著唇囁嚅道。
「什麼?」紫澄好驚訝,她不敢相信那天文心竟也是共犯?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文心難過的低下了頭急忙地解釋,她知道這樣的「測試」很傷人。「只是我覺得你變好多,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以前那個疼我的謝哥哥,我希望是「真的」謝炎哲陪我度過一輩子。」她益加降低了音調,「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容忍枕邊人是個陌生人吧!」
「呼!」紫澄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所以你為了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謝炎哲,和海承他們設下了那些技兩來考驗我?」紫澄感到難過地搖搖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的。」文心嘟著嘴,合著雙手撒嬌著,她知道她的謝哥哥一向最疼她的。
而紫澄雖感到難過,但她欺騙人在先,對文心她一直有一份莫名的歉意,是故她也不想再追究什麼,反正最重要的是盡快換回她和炎哲的身份,其餘的就是文心和炎哲之間的問題了,她不想介入其中。
「那你現在還懷疑嗎?」這是紫澄現在最在乎的事,如果文心肯相信她就是炎哲,那麼以後就可以不必那麼戰戰兢兢地,但倘若不然,恐怕她和文心之間勢必會有更多的誤會產生。
文心嬌怯地笑笑,「你肯為了我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準備這麼豐盛的晚餐,足見你還是很疼我的,我想,如果你不是謝哥哥,就不會為了哄我而花這麼多心思了,不是嗎?」文心漾起了幸福甜美的笑容。
★★★
「紫澄,我找到了,我終於打聽到消息了。」炎哲興奮的聲音傳進紫澄的耳裡。她甚至還感覺到一點輕微的搖晃。
「打聽到什麼呀!瞧你那麼興奮!」紫澄不以為意,直認為炎哲太過大驚小怪,有什麼事能值得如此雀躍。
「你要是聽到,搞不好會比我還興奮!」
「是嗎?你倒說說看。」紫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挑興。
「我終於找到了一位很有名氣的靈學大師了。」炎哲本以為聽到這個消息的紫澄定會興奮的尖叫出聲。
但他卻失望了,紫澄只是困惑地張著眼,「找到一位很有名氣的靈學大師值得那麼忘形嗎?」
炎哲差點沒昏倒,難道她住在他的身體裡住上癮啦!「是喔!不值得忘形,那你就一輩子當我好了,反正我也蠻喜歡當一個靈體的,又不會累,又可以隨心所欲。」他沒好氣地說著。
「等等,」這下,紫澄可聽懂炎哲在說什麼了,「你是說「靈學大師」?他可以幫助我們嗎?」紫澄的雙眼馬上閃著異樣的光采。
「我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幫我們啦!可是能不能幫我們又有什麼差別呢?你不是說這個消息不值得忘形,不值得興奮嗎?顯然你也沒興趣去找他羅!那又何必在乎他是否能幫我們呢?」炎哲故意這麼說著。
這會兒紫澄還不趕快巴結求饒才怪!「好啦!好啦!算我說錯話了嘛!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和我計較那麼多嘛!」她望向炎哲聲音傳來的方向乞道,就彷彿那兒真站了一個人似的。「拜託你,快帶我去找他吧!」終於有換回身體的機會了,紫澄怎能不興奮呢?
「你別這麼急,總得換件衣服再走嘛!」同是天涯淪落人,炎哲自然能體會紫澄心中那種亢奮的心情。
「好,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紫澄帶著抹也抹不去的笑意,直奔進房裡換衣服。
紫澄快速地換好衣服,又旋風似的衝出,「我好了,我們走吧!」
於是紫澄在炎哲的引導下,來到了一間位於木柵山區的小木屋。
初見大師,紫澄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大師,您好,我想請教您一些有關靈學方面的問題。」她志思地問道。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會盡量就我所知的回答你的。」這位靈學大師看來相當和善。
「人與人之間,有沒有可能發生靈體脫離並且交換的情況?」紫澄不多浪費唇舌,直接切入她所想知道的主題。
「就科學上來說,這是不可能的。」靈學大師帶著微笑,「但據我的研究,我相信它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性,只是我們還沒見過罷了。」
「那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發生呢?」她再追問。
「這很難說,人的靈魂一直是個不可知的學問領域。人死後靈魂究竟會到哪兒去,又是否真會輪迴,一苜沒有可靠的證據證明,當然人在世時又是否能藉著任何因素轉移靈體,更是不可測的。」
「大師,你研究靈體這麼多年,難道都沒遇過什麼案例嗎?」紫澄心中著實焦急,怎麼這個靈學大師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那她的希望不就落空了嗎?
「那就要看你想知道的是什麼了。」靈學大師給了紫澄一抹難解的笑容。
「我要知道如果真的發生了靈體交換,還有沒有機會換回來?或是他們就必須一輩子以不同的面貌生存下去。」紫澄心急地嚷了出聲。
「喂!你這麼問法,不就擺明了告訴他,你遇到了這回事了嗎?太危險了 吧!」炎哲一直不贊成紫澄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事情,畢竟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聽說了之後把他們捉去做研究?
雖然聽到了炎哲的警告,但紫澄完全不把它放在心上,現在她最在乎的是她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做回自己。「大師,這對我很重要,請你一定要誠實地告訴我!」
「換不換得回來真的那麼重要嗎?」靈學大師試采地問道。
「當然重要!」紫澄想也不想地回答,「如果換不回來,不就代表要頂著不是自己的身體和不熟悉的人過一輩子?」她才不要呢!
此時,靈學大師卻露出了滿足的笑意,「看來,這個軀殼不是你的是吧?」他上下打量著紫澄。
「你看吧!」炎哲有些氣急敗壞,他就說吧!像紫澄那樣的問法,聰明人一聽就知道她在暗示什麼了。現在他可希望這個靈學大師不要拿他們當實驗品啊,他還好,還不一定會被抓,可是紫澄可必死無疑!
正當炎哲正愁著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聽見紫澄道出了更令他心慌的話。
「是的,我不是您所看到的這個人,我是一個女人,在和這個男人發生車禍
後,竟進入了他的身體。大師,您有沒有辦法救救我?」紫澄據實以告。
「紫澄,你瘋啦!」炎哲無法相信,紫澄竟如此心無設防地,回答這個初次
見面的靈學大師?她要不是太有自信,那她就是個白癡!
「我沒有辦法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們自己。」大師的回答相當模稜兩可。
「大師,我不懂。」紫澄困惑地搖搖頭。
一旁的炎哲又出聲了,「紫澄,你別上當,小心他設陷阱害你。」炎哲心急如焚,怎麼有這麼沒有危機意識的人呢!偏偏他又沒有形體,要真出了什麼事,只怕他也無能為力。
「你閉嘴,」紫澄生氣地朝著空氣大吼,「你不想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可是我想,所以,如果你不想聽,你可以先走,但別在這兒妨礙我!」她生氣炎哲在一旁的喋喋不休。
「我不是妨礙你,我只是關心你。」
「我不要你的關心,我只要換回我自己的身體!」
一轉回頭,紫澄便見靈學大師疑惑的看著她。紫澄窘困地不知該如何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
「我想,你應該是在和這個身體的主人說話吧!」沒想到,大師卻相當瞭然地接下了話。
「嗯,是的。」紫澄紅著臉顯得相當不好意思,「因為他一直在我耳邊吵我,讓我無法專心,所以……」
「沒關係,不用向我解釋。既然他在,那我正好向你們同時解釋。」靈學大師一點也不在意紫澄唐突的言行,「人的靈體是很奇特的,它有它的意識及獨特的波長,這種波長就像指紋一樣,每個人都不會一樣,所以它能和屬於自己的身體緊密結合,但當兩個靈體的波長產生了交會點,就有可能發生我們所想不到的事了。」
「就像我們這樣?」
「那只是其中一個可能性。」
「那我們又該如何換回我們自己的身體呢?」這是紫澄目前最想知道也最在乎的事。
「找出你們當初發生的原因,只要你們的靈體波長再度產生交會時,便有換回身體的可能。」
「那怎麼可能嘛!」紫澄有些氣餒地。「我們連怎麼發生這種事都不清楚,要如何找出發生原因及產生相同的靈體波長呢?」
「既然你們有這個緣份交換了你們的身份,自然有可能再換回來,只是機會可能不大。」大師提醒著他們不要抱太大希望。
★★★
跨出了小木屋,紫澄的臉並沒有因為靈學大師的解說而顯得愉悅,相反的,她的神情比原先更為苦惱。
「吁!天都黑了。」紫澄吐了一口氣,「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沒想到大師還是幫不上我們的忙。難道我們真注定要這麼過一輩子?」紫澄皺著眉,一臉的哀戚。
「別愁眉苦臉嘛!」炎哲不捨地安慰紫澄,「我們今天不是全無收穫啊!大師只說機率很小,又不是說完全沒有機會,你現在放棄不嫌太早嗎?」
「可是什麼叫做「靈體波長相連的時候」?要是我們的靈體波長永遠沒有相連的一天呢?那不就等於我要這麼過一輩子?」紫澄感到好氣餒。
突然炎哲的口氣淡了,「這麼過一輩子不好嗎?」他輕輕地問道:「有我在你旁邊陪著你啊!」
「誰要頂著你的身體過一輩子!」紫澄直覺地反駁,「我是個女人,就算現在身旁的人相信我就是你,可是我還是個女人,我沒有辦法以一個男人的樣子生活。」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這麼不幸,我們換不回來的話……」
不等炎哲支支吾吾地把話說完,紫澄已連忙地笞道:「那我寧願去死!」
一陣靜默突然降臨在他們之間,炎哲不再發出一語。
「喂!你怎麼啦?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紫澄望著透明的空氣關切地問道。
又安靜了幾秒,炎哲的聲音才緩緩地傳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努力想辦法,好換回我們真實的身份的。」
說完,炎哲一路上便不再和紫澄說上任何一句話了。
就在快接近家門時,紫澄仍是忍不住:「你到底怎麼了?一路上都不說一句話,是我之前說了什麼話讓你生氣嗎?」紫澄有些生氣地指控炎哲。
炎哲仍是不願答腔。
「喂!謝炎哲!你再不開口我要生氣羅!」紫澄威脅道。
「你要我說什麼嘛!」炎哲終於傳出了一句有氣無力的笞話。
「我……」
就在紫澄欲開口時,一道黑影從巷內竄出,擋住了紫澄的去路。
「安靜!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那道黑影亮著小刀直抵紫澄的胸口。「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羅。」
「搶劫?」紫澄仍是忍不住地低呼了一聲。
「不准叫!」黑影怒斥,並加重了拿刀的力道。
「怎……怎麼辦?」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的紫澄被嚇慌了手腳。她無助且下意識地向炎哲求救,壓根忘了他只是個靈體,可能幫不上任何忙。
「你有沒有學過任何防身術?」炎哲問道。
「呃……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時紫澄也在心裡責怪自己,怎麼以前不會去學些女子防身術呢?
「你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些什麼?還不快把東西交出來。」黑影不耐煩地催促。
「真要把東西交給他嗎?」紫澄詢問著炎哲,因為自從她開始以炎哲的身份生活時,她所用的一切便都是炎哲的,自然包括「錢」在內。因此,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個權利交出「他」的錢。
「開什麼玩笑?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想不勞而獲的人了,我才不要把血汗錢交給他呢!」炎哲憤怒地握起了雙拳。
「那你要我怎麼辦?」紫澄怕得要命,只想趕快離開,偏偏炎哲不肯。
「給他一點教訓!」炎哲咬牙切齒地道。
「怎麼教訓?」紫澄知道自己的聲音在擅抖。
「你可以試著感覺我嗎?」炎哲問。
紫澄深吸一口,認真感受身旁所有的氣流,「我感覺到你了。」她回答。
「好,試著跟著我的動作,使勁揮出去!」
紫澄雖然心跳不已,但她仍無法不順從炎哲的話。
「我不會把錢交給你的。」
話一說完,紫澄便用右手使勁地向黑影揮了一拳。
只可惜,卻被黑影閃開了,黑影亦向紫澄揮刀,紫澄卻沒黑影這麼幸運,汨汨鮮血就這麼毫無節制地流了出來。
「好痛!」紫澄不禁一聲低呼。
「你受傷了!」炎哲倒抽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不是他願意的。「算……算了,把錢給他吧!別再打了,否則我怕你會傷得更嚴重!」炎哲不忍見紫澄再受傷。
「不行!他居然刺傷我,我絕不原諒他。」紫澄咬緊牙,站直了身。「我們再來!」她擺好架式,等炎哲發號施令。
「你確定?」炎哲不確定地問。
「別擔心,這次我會小心的。」紫澄認真的說。
「好,我幫你教訓他,動作要靈活一點,知道嗎?」炎哲不放心地提醒道。
這一次,紫澄除了更認真地感覺炎哲指引的動作,她也張大了雙眼仔細盯著黑影的一舉一動。
這一次是一記側踢,紫澄準確無誤地踢中黑影的腰部。黑影為免繼續鬥下去會引來其他人,也因不堪紫澄這一踢,落荒而逃。
「哇嗚!」擊退黑影的紫澄不禁一聲歡呼,「我的腳怎麼會這麼有力?」她問自己也問炎哲。
「因為你現在用的是我的身體,我平常都有健身的習慣,腿上的威力當然不容小覷。」炎哲得意地自誇起來。
「哼!你少得意了,使用它的人可是我耶!」紫澄雖然嘴巴上仍硬,但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原來當個男人也不錯。
「好了,快回家擦藥吧!瞧你的手。」炎哲皺著眉,不禁替紫澄感到心疼。
心疼?什麼時候開始,他竟會心疼起,這個莫名其妙闖進自己身體的小麻煩了?炎哲心虛地在心底問著自己。
因為炎哲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中,因此他完全沒聽見紫澄漾著笑臉對他說:「原來,擊敗一個人的感覺還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