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麼說定了,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拜託啦!你人面最廣了,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真的,好好!我乖乖等你電話。」
「沒錯!是麻煩了。」
一大清早除了離奇失蹤的侈樂曦和安沐喜外,所有人全齊聚在侈家大廳。只見他們各自或坐或站、或踱步或倚據角落,手機聲此起彼落,每個人藉由平日的人際脈絡接聽四面八方回傳的搜尋消息,卻只能在毫無所獲的情況下神色凝重嚴肅地結束通話。
「怎麼樣?查到什麼線索沒有?」安沐聖一臉期待地問起剛掛上電話的侈醒文。
他無奈地搖搖頭。「我看我們得考慮報警了。」
「不能報警。」坐落在單人沙發上的安沐恩靜靜開口斷然地否決提議。
「為什麼?」大伙異口同聲地脫口問。
「我敢肯定這件事必定是謝宗泯所為,在他還沒來電話提出要求前,我們絕不能冒險報警。」他語氣森冷地陳述原因。
「又是那個混帳王八蛋!」安沐聖咬牙切齒地狠狠咒罵。「媽的,他就不要被我碰上,碰上我非要整得他七隻八素、求爺爺告奶奶,恨不得自己這輩子從沒出生過!」
「哪位善心人士可以告訴我謝宗泯這號混帳王八蛋是何方神聖?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不明內情的靳朗十分不滿地要求解釋。
安沐恩簡短地說明引發這次事件的大致前因後果。
耐心聽完來龍去脈,他點點頭表示瞭解端起一張肅殺冷冽的臉。「原來上回害沐喜受傷的人就是他,哼!加上這次的帳看來我和這位謝先生的梁子是結得深不見底了」
一旁的安沐聖聽了,不自覺的連連點頭稱是。
兩人打個照面,對上眼都為彼此同仇敵愾的表情楞了下,忽地又想起對方是自己的死對頭,趕緊扔下不屑的冷哼別開頭互不理睬。
「如果他的目標是樂曦,為什麼連沐喜也一起綁走?」白潔才懶得理會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挑出疑點插嘴問。
「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也許沐喜半夜驚醒發現他的不軌行為,想阻止他卻被強行帶走。」安沐恩提出其中一個可能性。「不過,再多的猜測也是無濟於事,眼前最重要的是查出他藏匿樂曦和沐喜的地方,而且動作一定要快,避免他做出任何不利她們倆的舉動。」
「寶哥呢?」靳朗忽然發覺什麼不對勁似的起身在屋裡各角落找尋小狼犬的蹤跡。
「寶哥一向睡在沐喜房裡該不會……」聯想力一流的安沐聖,馬上揣測出靳朗的用意。
「汪汪汪汪汪汪!」如同應和他似的,屋外傳來一陣陣寶奇的吠叫聲。
「寶哥。」大伙旋即有志一同地往大門方向移動。
「汪汪汪汪汪。」寶哥一身污泥塵土叫聲中夾雜著喘息顯然是經過長途跋涉。它一見到眾人馬上朝靳朗跟前奔去邊叫邊回頭似乎有什麼重要訊息亟欲透露。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登時醒悟一件事。寶哥知道侈樂曦和安沐喜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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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刺耳的鳴笛聲劃破寧靜的山間,午後也嚇醒負責看守兩名肉票卻偷懶打盹的光頭阿炳。
「什、什麼聲音?」他驚跳開來慌張,無措地繞著木屋自轉。身後的板凳被他一腳踢飛得老遠,好死不死撞上正拉緊褲腰帶由廁所裡急奔而出的山哥。
「哎喲喂呀。」山哥抱著差點沒變成重度殘廢的小腿呻吟哀號擠皺了一張肉餅臉。
「老大,怎麼辦?啊!會不會是傻子找上門。完了,完了這下子我們死定了。」阿炳仍兀自沉浸在條子來襲的危機警報中,沒察覺自己始終繞著原地打轉喃喃自語。
兩名肉票無奈地看著一場鬧劇在眼前上演,既覺無力又想笑,尤其是那優蛋阿炳,要是現在真有大批警力包圍木屋,他大概用最後一絲能逃走的機會也被自己無意義的原地踏步扼殺掉。
「呃。兩位大哥我有件事想提醒你們。」安沐喜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鼓起勇氣發言。「廚房的開水滾很久了!你們要不要派個人關掉它?」
開水。
她的話讓山哥停止雞貓子鬼叫也順利終結阿炳的碎碎念,兩人同時停下動作膛目相對,怔愣無語好半晌。
沸騰的開水鳴笛聲猶在嗚嗚嗚地鳴響喧囂。
「光、頭、炳。」山哥的十指關節喀喀作響已不得馬上揪出罪魁禍首當場痛扁一頓示眾他的震天怒吼,則讓一旁的兩名無辜肉票飽嘗魔音流彈肆虐。
阿炳彈跳起來拉開一段安全距離急忙解釋,「老大你聽我說啦!啊!我剛剛肚子餓了!就想說燒開水泡個面來吃,可是等一等就不小心睡著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我現在馬上去關。」他非常識時務地夾著尾巴逃向廚房。
「我怎麼會有這種笨到連智障兒都要甘拜下風的手下。」山哥抽動一臉肥肉仰望天花板。不過天花板當然不會就此掉下個合理解答來。
「老大。」一顆大光頭由廚房門口探出來語氣怯怯地問。
「又有什麼事?」他翻了翻白眼問。再吼下去他大概會因突發性、心肌梗塞來不及留份遺囑就揮手告別美麗人世。
「沒有啦!啊!我素想要問你,你的泡麵要不要加個蛋?這樣比較有料也比較吃得飽啦!」他咧嘴傻笑揮揮手上兩顆生雞蛋示意。
山哥一覺額際的青筋跳動十分劇烈,這白癡加三級的蠢蛋,叫他進去關個火,居然在裡頭給我泡起面來了。
「有人來了。」正對窗口的安沐喜發現有一輛很眼熟的黑色賓士轎車正緩緩駛近。
「什麼?」正想破口大罵的山哥立刻把泡麵這等小事丟在一旁,火速衝到窗戶邊查看,一看,他馬上鬆了口氣解除警報。
「老、老大啊,素條子嗎?」阿炳依然躲在廚房口探頭探腦。
「是謝先生。」他走向門口開門。
侈樂曦和安沐喜同時一震像在為彼此打氣般的相視點點頭渾身充滿戒備意味。
「哈哈哈,侈樂曦大小姐你沒想到自己也有淪落到我手上的一天吧。」大搖大擺走進來的謝宗泯自以為酷勁十足地摘下墨鏡得意非凡地仰頭大笑。
侈樂曦萬分鄙夷地嗤笑出聲。「我就說嘛!除了你還有誰能想得出這種不入流的爛點子呢?原來你敗掉自己的祖傳事業不夠看!連祖宗八代的臉皮也想一起敗光呀!」
「你說什麼?」謝宗泯臉色愀然大變衝到她跟前揪著她的衣頜忿忿怒問。
「踩到你的痛處了嗎?對不起我一向有話直說。」她依舊一臉冷然不屑對這種下流胚子沒必要賞他好臉色看。
「你、你不要命了!」他氣得渾身發抖七手八腳地地翻遍上衣日袋掏出一柄閃著銳利白芒的彈簧刀。「好,咱們就來試試你這張嘴有多硬、多會損人。」
「不要。」安沐喜忍不住尖叫出聲心急如焚偏又無力阻止。只能跟睜睜看著刀鋒一寸寸逼近侈樂曦。
光頭阿炳責在看不過去了這麼一位標緻美麗的小姐,要是一個不小心在臉頰劃上一刀豈不是那個,咦,那句成語怎麼講?喔對了對了,暴殄天物嘛!
「謝先生啊!你不可以這樣子啦!你之前不是說只想嚇嚇她,不會對她怎麼樣嗎?啊!你現在這樣亂來,我覺得很不好軟。」他心直口快地插嘴道。
謝宗泯瞪了一眼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不會對她怎麼樣?哼,這女人吞了我的祖傳事業害我變得一無所有,我恨不得剝她的皮、啃她的肉。」
「謝先生這個,有事好商量啊!你如果肚子餓山上有很多野味現炒,我可以拍胸脯跟你保證絕對新鮮的啦。」他壓根沒注意老大越來越沉凝的臉色仍自顧自的發表高論。「啊!不然的話我有兩碗泡麵免費讓你吃一碗!這次就算我請客,你不用跟我客氣。我看侈什麼小姐人還不錯,你就放了她,這樣子會比較好啦。」
「這不識相的傢伙,誰把他趕出去。」謝宗泯頤指氣使地下令。
「老大啊!謝先生素在說誰?我嗎?」阿炳還搞不太清楚自己方纔的一席話,已經得罪大老闆。
山哥猶豫了三秒毅然決然地挪動矮胖身材擋在侈樂曦面前。「謝先生雖然我這小弟常常做笨事,說傻話可是這一次,我覺得他說得一點也沒錯,你先前明明答應我不會傷害侈小姐現在又亮刀子出來是什麼意思?我阿山雖然嫖賭偷拐的壞事做了不少書,又讀得不多不過我至少還懂得誠信兩個字怎麼寫。」
「老大說得好。加油加油加油。」阿炳在一旁喝采助陣只差沒拿綵球跳上一段啦啦隊舞。
「閃開。我管你什麼誠信不誠信,我付你錢是幫我做事不是來說教的。他媽的給我滾遠一點否則小心我刀子不長眼。」眼看自己的人手陣前倒戈謝宗泯的嘴臉越見猙獰。
「很抱歉,謝先生你的錢我不想賺了,從現在開始你想動侈小姐一根寒毛,得先通過我阿山這一關。」他豪氣乾爽的挺直背脊。「阿炳快幫侈小姐她們鬆綁。」
「是老大。」哇塞,跟了老大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英明神勇的一面,真是太、太、太帥了。他決定從今天開始要一輩子崇拜老大到死。
「你會很好,連你也要背叛我。」謝宗泯恨恨地嘶聲怒吼豁出去似的一刀刺進山哥的肚腹之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紅溫熱的血液瞬息間染遍他握刀的雙掌。
山哥不可置信地瞠大眼望著他,又低下頭伸手摸摸左腹血液直流的傷口連呻吟也忘了。砰的一聲便筆直倒地不起。
「老大。」才剛解完侈樂曦手腳上麻繩的阿炳,簡直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他毫不猶豫地奔回山哥身前,雙手按止著他的傷口,因過度驚慌失措而顯得語無倫次。「老大你不要死啦!啊!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你一輩子,你死了我要去叫誰老大?老大!你醒一醒啦!我阿炳,我以後絕對不會惹你生氣了,你不要死、不要死。」
雙手剛獲自由的安沐喜不忍地摀住嘴,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謝宗泯,你簡直喪心病狂,山哥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冤有頭債有主,有種你就衝著我來,不要拿無辜的人開刀。」侈樂曦眼見山哥為了維護自己而身受重傷,再也顧不得情況危急與否氣憤的破口大罵。
這一罵驚醒原本恍惚呆滯的謝宗泯,他眼看一團亂局難以收拾,一不作二不休地將侈樂曦扯到台裡,以刀架頸一手粗暴地拉起安沐喜邊往屋外退去,打算挾持她們作為人質好逃之夭夭。
「哼,謝宗泯就算你逃得了一時,也絕逃不過良心和法律的制裁。」侈樂曦毫不畏懼地輕蔑笑說。
「閉嘴、閉嘴。你這瘋婆子給我閉上嘴。」他冷汗直落儘管心中佔滿惶然不安的情緒,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來到門外正好有輛銀灰色跑車熄火停靠在他的黑色賓士車旁,他一驚認出其中兩人是安沐恩和安沐聖兩兄弟馬上改變主意架著她們倆往後山跑。
「沐恩。」
「靳朗!」
眼看救援趕到侈樂曦和安沐喜都是一臉的喜出望外。
一行人緊迫不捨地跟上前,卻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惹惱謝宗泯,逼得他搬演「同歸於盡」的戲碼。
「你們不要靠過來。有過來我就。我就帶著她們一起跳下去。」他心慌意亂地瞄了眼身後雜草林木叢生,陡峭高深的山崖霎時間進退維谷只能逞逞口舌之快威嚇眾人。
「好好,我們絕對不過去,你千萬別衝動,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侈醒文顧及女兒生命安全只好說些場面話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眼看現下顧全不了兩人,他乾脆一把推開多餘礙眼的安沐喜,這一推讓原本就位居險勢的她打了個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山崖仰倒跌墜。
「沐喜。」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失聲大喊爭相趕上前想搶救。
反應和動作最快的靳朗和安沐聖一前一後地向前跨步猛撲,千鈞一髮間靳朗險險地拉住安沐喜的手腕,而安沐聖則牽制住靳朗的雙腳,阻止他繼續往前滑動。
「我抓住你了,沐喜!千萬別鬆手、也不要往下看,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閉起來聽見了沒?我一定能把你拉上來別怕。」靳朗一身冷汗淋漓地朝她喊話試圖穩定她害怕的心情。但是,回想方纔她差一點就葬身崖底的景象,他連說話聲也禁不住微微發顫。
另一方面謝宗泯仍以侈樂曦為人質顫抖的手緊握著帶血利刃。薄銳刀尖抵住她的白皙頸項滲出幾絲明顯血痕。「不要靠過來。退遠一點!」因無計可施而瀕臨崩潰邊緣的他瘋狂地尖聲咆哮神情可怕。
侈醒文和白潔在安沐恩的眼色暗示下順從地往後退幾步,他則強抑下對高處的雇意放緩腳步試圖拉近距離。
靳朗和安沐聖正使盡全力,同心協力地將垂吊在山崖邊緣的安沐喜慢慢拉高。
「都是你。安沐恩要不是你和俗樂曦陰謀收購皇家的股份!我也不會失去飯店經營權,是你害得我一無所有,把我的飯店還來。」他嫌張嘴巴不過癮,乾脆朝安沐恩揮舞起彈簧刀以動作強調他的憎恨程度。
具威脅性的刀鋒剛撤離脖子,侈樂曦馬上知道有機可乘,她張嘴狠狠咬他用以箝制自己的左臂,趁他因劇痛而放鬆氣力的同時高舉肘臂朝他的胸膛猛力一撞。
謝宗泯悶哼一聲右手護胸、左手猶不死、心地想拉住她,可惜安沐恩早看透他的意圖搶步上一剛將侈樂曦往身後一帶他自己則奮力握拳揮出左一拳、右一記打得謝宗泯毫無招架還手的餘力,一、兩下就搶下刀刃將他制伏於地。
「哼哼,看你這人渣還敢不敢囂張。」完全無用武之地的白潔為了表示自己也有點小功勞,趕緊補上來狠踹他幾腳。
剛被拉上安全地帶的安沐喜面色慘白,哇地一聲又哭又笑的朝靳朗懷裡撲去,他則是收攏雙臂緊摟著懷中失而復得的、心愛佳人邊親邊拍的的喃喃安慰。
坐倒一旁精疲力竭的安沐聖失神地望著他們倆黯然地搖搖頭苦笑。
「大家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侈醒文看著另一對緊緊擁抱彼此的佳偶笑呵呵地踱到一旁打手機報警去。
「樂曦?」安沐恩低低喚了聲懷抱中的她語氣沒有歷劫歸來的狂喜,反而透露出一種不自然的緊繃感。
「怎麼啦?你臉色好蒼白,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她抬頭仰看他卻見到一張面無血色的臉不禁擔憂地蹙起眉。
「我沒事只不過。」他欲言又止地頓了頓略微遲疑。
「不過什麼?」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懼高症的事吧?」他忍耐的限度已經到達極致。
「好像……有這麼回事吧,所以呢?」她還是沒聽懂他的暗示。
「所以你要是再不把我拉開這山崖邊!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話才剛說完他兩腿一軟馬上如灘軟泥般昏厥倒地。
「沐恩!」眾人同聲大喊一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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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
「放棄紐約的生活,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儘管一切已成定局,白芷仍不死心苦苦追索一個能使她信服的答案。
靳朗以手掠了掠發淺淺一笑神態瀟灑。「你指的是什麼?美女、金錢還是夜夜狂歡的趕場派對?這些東西從不是我愛上攝影的理由和動力,自然也就無所謂可不可惜。」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她吧。」白芷瞟向一旁正和安沐聖依依話別的安沐喜。「別忘了,那是你花了多年時間和精力,好不容易才打出的一片江山和地位,就為了一個在台灣偶遇的小女孩你甘願拋掉一切?」
「如果……我要你為了我放棄模特兒生涯,你願意嗎?」他不答反問。
張口欲答的瞬間白芷遲疑了。
「瞧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之處。」靳朗又笑了。「我愛她,如果丟棄過往的成就和虛名是愛她必須付出的代價,我不會後悔。況且這說不定正是我一直在尋找的改變契機,我在時尚界待得太久了,相同的主題和元素重複玩了好幾遍,連我自己都感到厭煩,我想趁這機會好好思考未來真正想做、想拍的是什麼。」
「可是……」白芷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無話可說她也許不夠瞭解他但是她至少清楚一件事,他是那種決定一條路就不會回頭的死硬派,旁人根本毫無署喙的餘地。
「回去吧!」他的語氣溫柔卻十分肯定。」伸展台才是你的世界不是這裡。」
白芷掀唇苦笑將所有的歎息苦楚深深的埋藏在不認輸的表面下。
另一邊,「別哭了你再這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真的會捨不得走。」安沐聖拾著行李將不捨的情緒以調笑作為掩飾。
安沐喜低垂著頭不發一語手拽著他的衣袖執意不放眼淚還是不聽話的直淌。
他歎了口氣。「我只是去紐約分店待一陣子等那邊上了軌道、找到適當接手人選就會卸任又不是永遠不回來。」
「對呀。」侈樂曦看安沐喜哭得梨花帶淚好不難過趕緊湊上一腳幫腔。
「要是他敢流連忘返,我馬上再寫封調職,再叫沐恩親自到紐約架他上飛機!」
「瞧!有了樂曦的金口,保證你還擔心什麼?乖,快杷眼淚擦一擦。」他彎身遞上面紙,不忘拍拍她的頭。
「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她抽抽噎噎地說。
「你才是。記住不准再忙得忘了吃飯,當心搞壞了腸胃。還有如果那傢伙欺負,你千萬不能學電視上的小媳婦一樣把委屈苦水全往肚子裡吞,只要一通電話我馬上飛回來替你報仇討公道懂嗎?」
「嗯。」一聽他的溫言叮囑她忍不住擁住他。
長長的擁抱過後,安沐聖萬般不捨鬆開手將她推向一旁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靳朗咧嘴而笑。」交給你了。」他說誠心誠意的。
他知道從今以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就算她仍屬於記憶中那個說謊就臉紅結巴、動不動就迷路、老跟在他後頭追著自己喊「沐聖、沐聖」的小沐喜,但是她的未來路將有另一個男人陪伴保護而他有自己的新旅程要走。是的從今以後。
「沐恩,你看老爸和山哥他們動不動就作弊輸了又賴帳不給錢,你去說說他們嘛。」頂著七個月身孕的侈樂曦氣呼呼地走進書房向丈夫告狀。
「你們一夥人又在聚賭了?」安沐恩由帳冊公文裡抬起頭朗眉微蹙第一句話不是如她所期的主持公道而是興師問罪。
「呃!只是玩玩大老二沒什麼大輸贏啦!」她趕緊打馬虎眼矇混過去,還不忘將責任推卸給不在場的倒楣人士。「而且是山哥好說歹說,拗得我非下場湊數不可,否則我才不跟牌品差又愛賴帳的人玩牌。」嘻嘻這一番開脫之詞應該很合情人理吧!她暗自得意的想。
「沐恩,相信她的話嗎?」
誰不知道她自從懷孕被迫留守家中待產後,旺盛的精力無處發洩,只好天天開發新玩意,最近這陣子正巧迷上各式牌賽,三天兩頭就吆喝唆使眾人開局下賭注,有板有眼的專業模樣簡直不輸一名打滾混跡賭場多年的豪客。
「你不相信我呀,哼,不信就算了。」見丈夫不言不語她馬上使出必絕技,嘟起嘴佯裝生氣,然後扭頭走人。
果然不出所料她才走沒幾步就被一股輕柔的力量向後拉轉,毫不費勁地帶回他溫暖懷裡。
「生氣了?小心動了胎氣對你和寶寶都不好。」他的前額與她的相抵親親愛愛的和顏悅色相勸。
「白天你不在家我一個人都不知道做什麼好。」她軟化口氣手指頑皮地撥弄他稍嫌過長的發尾。其實她才沒生氣不過是做做樣子、撤撒嬌罷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的事現在全由我一個人打理,我得事先安排處理好一些事,等將來小寶寶出生才能安安心心帶著一家三口環遊世界去。」
「環遊世界!」聽見這個令人興奮的名詞她的眼馬上照照生輝地發亮。「可是……公司怎麼辦?誰來管呢?」一想到龐大的事業無人掌舵她又忍不住要發愁。
安沐恩但笑不語要她玩個簡單的猜謎遊戲。
至於客廳裡聲聲催促阿炳出牌的侈醒文忽然冷不防打了個寒顫。他納悶地搖搖頭隨即又將這股莫名寒意拋諸腦後,專心和牌搭子們在牌桌上廝殺搏鬥,完全不知有個絕頂大麻煩正逐漸籠罩逼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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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沐喜。」剛抵達家門的靳朗在見到一團混亂的室內景象後,忍無可忍扯開嗓子指名道姓找上罪魁禍首。
安沐喜笑瞇瞇地由廚房踱出來,手上抱了只小型西施犬完全沒把他那震耳欲聾的獅吼當成一回事。「靳朗你回來啦?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先洗個澡?」
「洗澡?我現在哪有那個鬼心情洗澡!我問你,沙發上那三隻是什麼鬼東西?」他的一指對準正舒舒服服蜷臥在小牛皮沙發上的三隻幼貓。
「小花、黑仔還有米太郎呀!它們很可愛吧?」她一臉理所當然興致勃勃地為他一一介紹。「我昨天才帶它們去獸醫那裡做過檢查,每一隻都是標準的健康寶寶,從今以後它們就是我們家的新成員羅。」
「我拜託你,別動不動就把沒人要的小動物帶回家養好嗎?自己數數,六隻狗、四隻貓、兩隻小鳥、一隻松鼠……再這樣下去我看我乾脆把工作辭了,開個野生動物園開放參觀順便拿張板凳守在門口做收票員算了。」
身為一名自由攝影師,工作時間長短原本就不太固定,偏偏安沐喜又礙於學校排課關係!只能趁週末假期北上相聚,東加西城之下,兩人能相處的時間簡直少得可憐,沒想到他居然還得和一屋子貓貓狗狗共同分享她,這教他怎麼忍受得了。
「可、可是……它們都好可憐喔,生病又被主人遺棄,大冷天還得在外面挨餓受凍的。再說你常常不在家我一個人好寂寞!幸好有它們陪我……」說著說著眼角還不小心擠出幾滴晶瑩淚珠。
完了!完了!每次她使出這哀兵絕招他必然是兵敗,如山倒沒一次能倖免於難。
靳朗仰天歎口氣,卸下拉雜的全套攝影器材,也顧不得一身登山裝,滿是泥塵污臭味,猿臂一伸連人帶狗地把她摟進懷裡。「好好好,是我不對,我不但冷血沒同情心,還忘了考慮到你的心情。我道歉,行不行?」
「那……這表示小花、黑仔和米太郎都獲得居留權羅?」她不忘乘勝追擊,小臉堆滿期待的仰頭問。
「嗯。」靳朗悶悶的點頭。唉!他如果不答應,被轟出去的八成是他而非那群貓大同盟會。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