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Bartender再要了一杯Kamikazeo「要抹鹽嗎?」
「這次不用了。」因為我正沉浸在甜蜜的回憶中。
窗外的雨繼續下著,我喝下第二杯甜甜的Kamikaze……
夏日裡的體育課總是令人討厭的,不是我不喜歡運動,在同學的眼中某種程度來說,我還是個運動健將,舉凡桌球、撞球、保齡球,都還小有名氣,不過有個共同點,沒錯!那些都是室內運動。我想前世大概跟蝙蝠有點關係吧!一見到太陽光活動力就大減。
那為什麼我會在中午剛吃過飯的艷陽天裡,在這裡穿著只能抓著欄杆前進的溜冰鞋?除了滿身大汗之外,還得忍受別的同學異樣的眼光,要不是昨天藍鳥在電話中跪著求我說,根據他的可靠消息指出,每學期只點名兩次的老師會在今天出手,而被他點到任何一次的人,剩下的課程也都不必來了!大四的體育課被當可是畢不了業的,但是他舞蹈系的美女要他陪她去看一場公演,而這場公演也是今年唯一的一場。
成績誠可貴,友情價更高,若為美女故,兩者皆可拋,所以我就在這裡上課了,但我是看在他拍胸脯保證期末的經濟學一定罩我。
我的天啁!從小學畢業之後就沒有再碰過溜冰鞋了,而且那個時代,每隻鞋子有對稱的四個輪子,現在這傢伙居然變成一排輪子……我的平衡感也在太陽的照射下大減,所以摔跤的時候我就假裝研究溜冰鞋的構造,沒有摔跤的時候就扶著欄杆假裝憂國憂民,不過坐在地上的時間還是比較多,我心想一世英明就要毀在這裡了,好在這是藍鳥的課,其他人對於我這個沒見過的代班也就沒那麼注意了。
就在一次激烈和「地球」碰撞後,我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來了。想開之後,開始觀察其他人,他們在我面前溜來溜去,偶爾還把手背在身後,一副輕鬆自然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溜冰鞋有一定的高度的關係,每個人穿起溜冰鞋之後,看起來身體的線條都變優美了。看著彷彿東京街頭穿著高底鞋的辣妹在面前晃來晃去,難怪藍鳥要來修這堂奇怪的溜冰課!
太陽無情地在我臉上恣意漫爬,讓我的思緒又朦朧起來,不知道基因哪裡出一錯,一流汗我就想睡覺,就在又看到那張無緣的水床時,有個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同學!你好像不會溜冰喔?」
「喔,我是在看辣妹……不,我在研究地面的溫度對輪子的影響。」你站在我前面,身體剛好擋住陽光來的方向,陰影使我恢復了一點生氣。
「咦!沒見過你,你是哪一系的?」
「我是來代班的。」我抬起頭來回答你。
就在那一剎那,你的目光像黑夜中的探照燈籠罩我的全身,時間彷彿在空氣中靜止,操場上吵雜的人聲不見了,陽光也變柔和,只有對面男生宿舍陽台上的內褲還隨風飄蕩……
陽光在你身後暈開來,逆著光,我看到的不是一個形體,而是一個感覺。百分之百的女孩?那個唱片行中的女孩,是你嗎?
『同學,現在開始複習我們上一堂課教的倒溜,自己找一個伴互相練習,我順便點個名,今天沒來的,以後也不用來了。』老師扯著嗓門大聲說。
「我和你一組吧!」你伸出手來,想把我扶起來。
「可是我不會耶。」
「沒關係,我教你。」
我在想,就這樣子嗎?等了二十四年的情景就是這樣子嗎?
不是應該有沙灘嗎?不是應該有夕陽嗎?不然最少也要看得到海嘛!而現在卻只能聞到身上代替海風鹹鹹的臭汗味。我伸出因震驚而微顫的手。
「溜冰沒那麼可怕,你看,你的手在發抖。」
雖然沒有心中加分的場景,但我仍感覺一陣電流穿透我的全身,你大方地握著我的手,將我拉起,從此也把自己拉進了我的世界。我不敢握得太緊,怕把你握痛;又不敢握得太鬆,怕一不小心你又消失在音樂聲中……
「我先示範一遍給你看,首先將雙腳以內八字開始,慢慢往外推之後,再變成內八字,然後一直循環就對了。」
我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只是握著你的手,看你低著頭專心變換步伐的樣子。
「同學,你這樣看女孩子很不禮貌喔!」
「對不起,我……我只是……」藍鳥平時努力傳授我的功夫,這時候一句也想不起來,真恨啊!
「陳惠雯!」老師大聲叫著一個名字。
「有,在這裡。」
「你叫陳惠雯?」
「是啊,很平凡是吧!大概是菜市場十大熱門名字之一吧!」
「不!名字只是一個名稱,並不代表什麼,就像玫瑰即使不口lf玫瑰,也不會失去屬於它的香味和美麗。」莎士比亞的名言總是適合每個異性相處的場合。
「想不到你這麼會哄女孩子。」
「不!謊言是需要編織的,像我這樣不經思索地脫口而出,絕對是真心話。」
是真的!如果玫瑰代表香味和美麗,惠雯已經在我心中取代了它。
「果然會哄人!」
「藍功偉!」
老師抬起頭四處張望。
「喂!是不是在叫你。」
「在!在這裡,不要當!」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沒想反而引來老師的注意。
「你是藍功偉?」
「是!老師。」
「我怎麼好像對你沒什麼印象?」
「老師日理萬機,我這種無名小卒,不值得老師費心記住。」
這句話一出口,我發現不對,現在老師對我的臉孔有印象了,萬一下一次老師再點名,發現『藍功偉』又不一樣了,那不是穿幫了嗎?
於是我開始學小昭扭曲自己的臉,想像藍鳥正從門眼看到有兩個女孩同時按門鈴,不過那不太容易,我差點太過專心而忘記呼吸。
「是嗎?」老師懷疑地看著我:「以後點名的時候要舉手,不要捨不得放開!」
才驚覺原來我一直握著你的手,慌忙地放開,發現你的臉上泛起一陣紅光。
「原來你是藍功偉的同學,難怪都一個樣。」經過這一陣尷尬,你的眼光不敢直視我。
「別誤會,藍鳥那一套對女孩的方法我可是一竅不通。」天啊!別把我這個純情郎跟那個花心郎比較。
「對女孩子哪一套啊?我是說都是一副學電腦的樣。」
「喔!還好不是像鍵盤或滑鼠。」藍鳥我對不起你,誰叫你在我的眼中,除了那一套之外沒有其他才能。
「你也認識藍鳥嗎?」我開始懷疑藍鳥的眼光了,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會逃過他的魔掌。
「他是課堂上的風雲人物,因為幾乎所有的女孩子都被他約過。」我就說嘛,藍馬寧願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一人。
「他沒約你嗎?」
「有啊!但是我沒答應。」
「為什麼?」
「因為他看起來太花俏了,我不喜歡。」藍鳥!居然有不欣賞你那萬人迷外表的人,這世界還是有真理的。
「那你喜歡哪種人?」
「換你練習了。」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沒關係,反正我是來代班的,只有這一堂課,你的成績比較重要,你練習吧!」
「你……下次你不會來了嗎?」你臉上居然有失望的表情。
「我是說你的成績比較重要。」
「今天我才發現溜冰是這麼有趣,不過我還是從頭學起比較好,這麼高深的倒溜,我怕我的屁股要遭殃,下次你再從頭教我吧」
「那你要抓緊我,不能讓我跌倒喔!」
「你放心,我一定會緊緊抓住你,這一輩子都緊緊地抓住你……」
「你說什麼?」你睜大眼睛問我,表情有點嚴肅,但臉上的紅光又出現了。
「我會抓住你的。」我認真地說。
你再度握起了我的手,電流依然穿透我的全身,隨著你的八字口訣,我們又在操場上翩翩起舞,彷彿時間又凝結了,凝結在那個只有我和你的世界。
讓你練習是借口,其實我是在品嚐那屍種感覺,因為當你帶著我溜的時候,從你飛揚的長髮裡,不斷傳來一陣陣香味。
一種微風吹過草原的清爽香味,讓我屬於感情的部分,被悄悄地挑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