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對不起你們了。雖然我已經叫信徒們別再到這裡來上香了,可是……」禮子低著頭不停地道歉。
「真是討厭啊,真是的!簡直是侵犯隱私權嘛!」
「對不起!」禮子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昨晚你上哪裡去了?」將近中午才起床的淳一問道。「一直待在貴子大姊的身邊呀。是靖夫叫我這麼做的。」
「喔……你所說的『靖夫』是不是叫做久保靖夫?」
「是的。你怎麼知道?」
「呃,沒什麼。來,來喝杯咖啡提提神吧!」淳一曖昧地說。這時,大門猛然傳來一陣咚咚的敲門聲。
「搞什麼?要把門敲破啊?」真弓皺著眉頭。
「不會是討債的找上門來了吧?」淳一走出去把門一開,眼前站著怒氣沖沖的道子。
「禮子呢?」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在裡面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看就是你在幕後操縱!」道子尖聲怒罵。「你在說什麼呀!」
「我早該料到了,禮子!」聽到外頭一陣吵鬧,禮子也跑了出來。
「二姊,怎麼回事啊?」
「哼,少裝了!你這傢伙,花言巧語唬得大姊一楞一楞的,原來是想當教祖,沒那麼容易!」
「講就講,別亂噴口水嘛!」淳一皺著眉頭。
「你怎麼這樣說?簡直」
「你再也唬不了我了,剛才去醫院,大姊竟說什麼「我不是當教祖的料子」啦,「還是讓禮子來接吧」的,真是讓人想不到!為什麼就是沒提到我呢?」
「怎麼會……」禮子啞然,無言相對。
「像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也妄想當教祖?別開玩笑了!」
道子咄咄道人,就算真弓在一旁,恐怕也毫無插嘴的餘地。
「二姊我,什麼也投說呀!真的啦!」
「那你為什麼把拱門搬到這裡來?」
「哎呀,有話好說嘛!總之你不爽的就是接班人怎麼不是你嘛!」淳一總算找到插嘴的機會了。
道子瞪著淳一,說:「但是讓小妹來接也未免太離譜了吧!我看就是你們在暗中教唆的!」
「你這是什麼話?!撒野撤到別人家來了」
眼看一場同室操戈、手足鬩牆的鬥爭就要上演了,此時一輛車開過來,下車的正是厚川。
「道子小姐!怎麼回事?怎麼了,好像吵起來了?」語氣給人慌慌張張的感覺。
「還沒啦,正要開始呢|」真弓說。
「我看就告訴他們好了!」道子不慌不忙地挽著厚川。說:「我呀,早就和晴男在一起了。我來當教祖,晴男來當總管,先別管大姊當不當,她不當,我就要這麼辦了喲!」
厚川在一旁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說:
「道子小姐……在這個時候……」
「沒問系啦,不說清楚也不行!反正總得有人來接班啊!」
禮子一時語塞,直望著二姊和厚川,問道:
「厚川先生……你和二姊?是真的嗎?」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啊?」道子挑釁地反問。
「可是……你們年齡……」
「沒有啦,禮子小姐,這……」
「咱們別跟他們嚕囌了!」厚川話還沒說完,道子就打斷了他的話,說:
「你快去安排安排吧!就要召開記者招待會,正式宣佈,我是接班人了!」
「可,可是,這太……」
拖著厚川,道子往車裡面鑽,淳一他們則只能愕然地佇立著目送他們離去……
「真是嘛了我一跳!二姊和厚川先生……我完全蒙在鼓裡!」禮子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來說明一下?」真弓大發雷霆!
「就是你看到的這麼一回事啊!」淳一聳了聳肩,繼繼說:「說穿了還不是有棵搖錢樹,難怪大家都要搶教祖的位子。」
「那麼,槍擊貴子的不就是……」
「慢著慢著,就算厚川和道子之問有什麼,也不表示這件事倩就怎麼樣了呀!」
「話是沒錯,可是……」
「問題恐怕不在這裡!這你就不懂了,厚川是不是叫作晴男?」
「嗯。沒錯嘛……那又怎樣?」
「也沒什麼啦,只是在別的地方有聽過這個名字。喂,道田來了!」只見一輛巡邏車停了下來,道田那張五分不,是八分仍處於睡眠狀態的臉出現了。「道田,你怎麼啦?」
道田像跳舞一樣地踱到了大門口,說:「沒有啊……我在半路上睡著了,是巡邏車把我載來的。」
「醒醒啊!把話說完再倒下也不遲呀!」
「喔,是的。」道田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把記事本拿了出來。
「耶看不懂耶!」
「你拿反了嘛。」淳一糾正他。
「啊,謝謝……雖然我不認識你,還是謝了…………久保靖夫……就這個了。因為交通事故車子崖……聽說疑似車子被人動了手腳,但最後沒有直接的證據,以意外事故結案了……」
按著噗通一聲,道田就這麼倒在大門口,呼呼地睡了起來。
「我們把他搬進去吧。該讓他好好睡一睡。來,幫忙一下!」
「唉!最近的男生哪,真差勁!」
連淳一都不禁同情起道田來了。此刻瞧了禮子一眼,只看她臉色慘白,像殭屍般地站著。
「你還好吧!」淳一問。
「唉……靖夫是不是給人害了的?」
「喔果真如此,也總該有個理由吧!」
「這……是不是有人懷恨著靖夫……」
喔?此時在淳一腦海裡浮起的是:久保靖夫的這個名字是深井惠美說的。另外,惠美還提到一個男人名叫「晴男」的……
「真是嚇死人了!喂,道田。道田,你有沒有在聽?」
道田意識仍很清楚,真弓在說什麼也明明白白。
只是他嘴巴根本張不開。因為滿嘴都是食物。
「唔、嗯、喔……」好像要說什麼似的,卻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聲音。
「吃完了再說吧!」真弓說。
「唔……」
大廳內人潮進進出出這個T會館專辦宴會之類的,也是全靠地利之便,每天都能維持客滿的盛況。
「道麼多人進進出出,要查個可疑份子可也不容易啊,喂,你說呢!」真弓滿腹牢騷。
「呃……」道田總算能順利地張開嘴了。
在會館大廳一隅有一家咖啡屋,道田將菜單上所有全部的「輕食」三明治、義大利面、咖哩飯等全都迭進了五臟廟了。
好好地睡過一覺,又飽餐了一頓,道田看來年輕了好幾歲。
下午兩點開始,在此T會館即將召開記者招待會,當然是宮島道子要宣佈自己將繼任教祖。
發生了長女貴子槍擊事件後就一直是大眾注目的焦點,今天必定將再引起一陣騷動,熱鬧滾滾!
至於深井惠美事件,則簡直沒人要理,只在一些小週刊雜誌裡才看得到。
而道子也曾被人用車狙擊過在今天的記者招待會上,誰也不敢保證不會發生事端。
正因如此,真弓一行才會到此埋伏。
「不行了,快撐死人了,再也塞不進去了!」道田大喘了一口氣。
「廢話!像你這種吃法!好了,我看也該到休息室去看一看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現在精神百倍!就算來個十人、二十人,準叫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那也得先找到兇手啊!走吧,我來付帳!」
「這怎麼好意思!真弓姐……」
「沒關係啦。學姐來付是應該的。」反正點的也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
電梯直達八樓。
「啊真勞駕你們了!」
門一打開,眼前站著的是低頭道謝的厚川。
「道子小姐呢?」
「在休息室內。」
「會場呢?」
「在最裡面,因為太大了,一定要走走廊。」厚川說明著。
「知道了。厚川先生,是你在唆使道子小姐接任教祖的吧?」
「呃,怎麼會是我呢?」厚川連忙否認。
「道子小姐她……我承認我和她關係……但是再怎麼說她也還是個大學生,我也認為還是由貴子來接任比較妥當,可是……反正她吃了秤蛇鐵了心,我怎麼說也沒用!」
厚川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在演戲。
「突然會如此下定決心,應該有什麼原因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每次問她,就說是「天意」什麼的。」
「天意?」
「喔,就是所謂神的指示……」
「喔,原來如此。」真弓點點頭,再問:
「可是聽說去世的初子夫人,以前能夠展示各種的奇跡。」
「嗯。她的確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絕不是經過設計來騙人的把戲。」
「道子小姐也有道種力量?」
「不……貴子道子都沒有這種力量。」
「那……」
「最小的禮子好像可以感應什麼似的。不過話說回來,一個宗教的繼承人也並非一定得具有神奇的力量不可。」
「喔……道麼說誰來干都一樣嘍!」
「沒錯。所以勇一少爺才會說,那讓男人來做也未嘗不可啊!」
「原來如此。」
對了,勇一呢?
「勇一先生呢?」
「恐怕不會來了。妹妹們在當主角,他來也沒什麼意思。」
真弓點點頭。這時可以看見各傳播媒禮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地出現了。
「厚川先生,您認不認識一位名叫久保靖夫的人?」真弓問道。
「啊!就是那個和禮子來往的男孩子。很可憐喔,交道事故死了……」
「是不是有誰反對他們來往呢?」
「呃……我倒沒聽說過有這回事。禮子善良乖巧,做事很有分寸的。」
「嗯。那您知不知道一位叫深井惠美的演員呢?」
「嗯,被人殺成重傷的那個是吧?一定又和桃色關係有牽連吧!連勇一的名字也被登出來了……」
厚川苦笑了一下,又說道:
「啊,我不去會場招呼招呼不行了。」
「請再等一下。」就在厚川想要快步離去的當兒,真弓又叫住了他。
「厚川先生,您知不知道深井惠美和久保靖夫也在一起過?」
只見厚川的臉突然僵硬了起來,彷彿冷不防破人揍了一拳似的。厚川神色有異地行了個禮便走開了。
「越來越有趣了喲!」
真弓也點了點頭,說:「讓咱們拭目以待,看看記者招待會上耍什麼把戲吧!」
說完,拍了拍道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