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實在是件很辛苦的事。
特別是等一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打來的電話——何況,還是綁架犯的脅迫聯絡。
「呵——」
有位刑警打了個呵欠。
「喂!」
一個凶巴巴的吼聲響了起來:「搞什麼鬼!居然敢打呵欠!」
這當然是我們熟悉的正實了。
「被綁架的女性現在不知道正忍受著多大的痛苦!仔細考慮一下被害人的處境,你還會打呵欠嗎。!?」
尤其被綁架的還是自已的嫂子,正實這股幹勁可也不比尋常。
由於綁架犯有可能會再度聯絡,於是乎,一大組刑警便輪班待在圭介的公寓裡,等在電話旁。
「有十麼關係嘛,又不會睡著。」
「你是說只要不睡著就可以是嗎?嘎?」
正實肝火上升;眼看著拳頭就要飛出去了。
一隻手搭在正實的肩膀上。
「幹什麼?煩死人!」
哇哇叫著的正實轉過身來一看。「啊,是你呀?……。」
系那之間,正實的表情就像是電現機換台一樣變得溫柔無比。
站在那邊的正是利露子。
「我打擾了你嗎?」軒利子不高興地說。
「沒有哇,怎麼會呢?」
「你剛剛不是說「煩死人!」嗎?還用吼的地。」
「我?一定是你聽錯啦,大概是那邊哪一個傢伙講的吧?」
「哦?」
「對啊!我怎麼可能覺得你煩人呢?」
「這還差不多:…:那,到那邊去一下,有事要跟你說。」
「好哇——喂,要是犯人打電話來的話……。」
坐在電話前的刑瞥餚得一愣一愣地說:「會叫你的啦。」
「……不,麻煩叫犯人稍待一會兒。」
一聽之下,所有的刑警都幾乎跌到地上……
正實和利露子走進寢室裡。
當然啦,這兒是圭介的家,所以寢室也是圭介和歧子共用的。
「不要那麼拚命嘛。」
利露子和正貿並肩坐在床上,利露子伸手抱著王實的肩膀。
「我也沒有——」
「對什麼事都全力以赴去做,這是你的長處——我非常清楚的。可是熱情有時候必須儲存一下,不要一下子發揮光呀!」
「儲存熱情?」
「是啊——比如說要引誘人家上床的時候就需要……。」
說著利露子吻了一下正實——當然這會兒不是在打呵欠。人就是這樣,用雙重標準來看待自己和別人。
「嗯……。我知道啦。」
「對吧?只要有狀況的時候能夠盡力辦事就好了,稍微打個呵欠,小睡一下,也沒關係嘛。」
「的確!」
正實不停地點著頭。
到底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從自己心愛的人口裡說出來的話一定是對的。
「這麼率直的個性,正是你的優點啦。」
利露子說著又親了一下正實。
「是嗎?」
「是啊。」
「那,我去跟他們說一下。」
正實站了起來。
只聽見他走出了房閒扯直喉嚨大呼:
「喂!怎麼不打呵欠!」
坐在床上的利露子一聽之下差點昏倒……
「——曖,」
突然後面響起一個聲音。
「哇!」
利露子嚇了一大跳。
原本以為這房間裡頭沒有別人的……。利館子轉頭一看,正是美香帶來的那個小女孩——也就是上板和代——楞楞地站在那邊,盯著利露子宜瞧。
「你、你一直都在那邊嗎?」
「是啊。」和代點點頭:「我怕會打擾你們、所以都不敢出聲喲。d「謝謝你這麼替我們設想……。」
利露子不禁苦笑。
「我肚子好餓喲。有沒有什麼吃的?」和代問道。
「咦?你沒吃飯嗎?」
「我睡到十點就醒了。」
「哦……。好可憐呀。」
利露子站起身來,「那,跟姐姐一起去吃點東西好了。」
利露子牽著和代的手走到外而一看。
「聽好了!人哪,只要在必要的時刻能夠發揮出力量就行了!」
正實對著一群刑警,把才纔利露子說的話現買現賣一番。
「——不跟他說一聲嗎?」和代問利露子。
「沒關係,反正馬上就回來啦。」
利露子說著牽起和代的手,離開了圭介的房間。 ——
走出公寓以後不久,路邊就有一家小餐廳。
「就在這裡吃好啦。」利露子說。
「嗯!」
和代有力地應道……
「你餓得還真厲害咄。」
利露子悄悄說道。
和代已經吃光了一盤咖哩飯,眼前的義大利面在瞬息間也只剩了一半了。
在這之間,利露子只喝一杯紅茶……
餚著和代大快朵頤的樣子,利露子不禁覺得自己肚子不餓簡直是一種罪過……
「對不起!」
利露子叫住一個女侍。「請給我一份客飯!」
對方擺出一副要點怎麼不早點的表情;給利露子狠狠瞪了一眼之後,這才乖乖地到櫃檯去在點菜單上添上一筆。
「——好好吃!」
和代舒了一口氣。義大利面的盤子也已經空啦。
「吃飽了嗎!」利露子笑著問道。
「嗯!」
和代點著頭,然後再加了一句:「不過還裝得下一客冰淇淋喲。」
「真偉大!——請再給這孩子一份冰淇淋。」
利露子點完後向和代問道:「曖,你和美香小姐熟嗎?」
「熟……。」和代想了一會兒,「嗯,也可以這麼說啦。」
「哇,那你可要幫我說好話。」利露子笑著說。
「放心,我不會講的。」
還是和代給了台階下。
「好好好。」
利露子已經是一身冷汗。
「曖。」
和代突然壓低了聲音。
「怎麼了?」
「不要回頭看喲。」
「看什麼?」
「剛剛走進店裡的人,有點奇怪。」
「為什廢呢?」
f就是給人的感覺不太對勁嘛。」
和代因為曾經幾乎被鬼澤殺死,所以對壞人身體發散出來的氣氛特別敏感。
孩子的頁覺,或許比只用雙眼判斷的大人更正確呢。
「是嗎!」
當然,利露子也只是半倍半疑。
「——那一家有人被綁架了不是嗎?」和代低聲問道。
「是啊。」
「那麼,那個人說不定就是犯人喲,也許是來勘查狀況的咄。」
「哦……。」
「他故意坐在可以看得見公寓的位子上。現在一直往那邊看。」
利露子想著:要怎樣才能不回頭又可以看到那個男的呢?——對啦。
利露子打開手提包,拿出化妝鏡來,然後小心地調整著角度。
在哪裡呢?——要讓那個男人的臉映在這麼小的鏡子裡,也不是簡單的事。
奮鬥了好一會兒,坐在對面的和代說話了:
「要不要去洗手間?」
「啊,對,對。」
小孩子的腦筋動得快。
利露子站起來,往餐廳的裡面走去。
邊打開洗手間門,利露子邊偷偷往靠窗的座位望了一眼。
一個穿著大衣的男人坐在那裡,面前只放著一杯咖啡。只看得見側面,像是個普通的人(這是當然的)。
頭上沒有生兩支角,嘴裡也沒有露出撩牙。
不過,的確是個面無表情,今人不舒服的傢伙。
利露子走進洗手間,把水龍頭開了開就走了出來。
男人不見了——左右張望了一會兒,這才看見男人站在店門口,正在打公共電話。
和代看著利露子,輕輕地點了點頭——的確是有點奇怪。
該不會正是正實在等的電話——男人一會兒就講完了話,放下話筒,沒有回座位就到櫃檯結帳了。
然後,迅速地離開了餐廳。
利露子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向電話。
圭介先生家裡的電話是幾號?——記事本,記事本上有寫……。對了,就是這個!
利露子連忙撥了電話-「喂,早川家。」
是圭介的聲音。
「圭介先生嗎?我是利露子!」
「喂,你在哪裡:」
正實的聲音夾了進來。
「在公寓外頭不遠的餐廳。剛才綁架犯是不是打過電話?」
「嗯,就是剛才。可是——」
「果然沒錯!」
利露子往外面瞥了一眼。穿著大衣的男子正招手叫了一部計程車。
「犯人是從這邊打的電話!」
「什麼!」
「現在才坐上計程車的!」
「知道了!」
正實就算帶著刑警立刻衝出來也趕不上了。男人已經坐上了計程車。
「你待在這裡!」
利露子向和代叫了一聲,然後快步衝出餐廳。
計程車已經開走了——利露子一眼瞥見對面來了一部空車,便下意識地衝了過去軋……計程車連忙煞車。
「喂!你不要命啦!」司機吼道。
「請追剛才那部計程車!」利露子叫道。
「咦:這裡不能回轉啊。」
利露子從錢包裡亮出商、三張一萬圓鈔票,打開了車門。
「請快點!這是人命關夭的事!」
「好啦!」
這位司機似乎也是位熱血漢子,三兩下便來了個駕險的回轉,然後用力一踩油門。
利露子生的計程車飛馳而去的數秒之後,正實和幾個刑督從公寓趕過來了。
「——在哪裡?」
「看不見啦……。」
眾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喂。」
和代走了過來。
「你……剛才跟利露子在一起嗎?」
「是啊。那個姐姐坐上了另一輛計程車追過去了喲。」
「啊!」
正貿不禁膛目結舌。「她一個人?!」
「加上司機先生的話,就有兩個人啦。」
和代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