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過火的殺人遊戲 第四節 手槍的位置
    「早安。」克己走進兼作餐廳的廚房,跟著說道。

    說是早安,現在已經下午一點了。不過對於克己來說,這可是正常的起床時間。

    母親香代子不在家,這是當然的。通常小弟正實也不會在。

    可是今天正實卻坐在桌子旁,這可是少有的事。

    而且正實不只是坐著。他趴在桌上睡得正甜呢。

    克己苦笑著:「把他叫醒也太可憐了吧……。」說著自個兒去泡咖啡。

    克己對吃喝是很挑剔的。所以寧可自己來,不假手他人。

    這是克己的習慣。起床後先喝一杯咖啡醒腦,然後出去吃一頓飯,吃完再決定今天是否有工作要做。

    殺人的工作不是一年到頭都有的。尤其委託像克己這樣的行家辦事,所需的費用十分可觀,因此上門的客人更是有限了。

    克己一面聞著咖啡的香味一面想道:——要是洗手不幹了以後,要怎麼過呢?

    和當刑哲的正實一樣——不過是在相反約立場上——克己如果洗手不幹,這個世界就會更和平一點。

    假如要退休,就拿至今為止嫌的錢到鄉下去,開個果園也好。克己在美香那個年紀的時候,就開始老氣橫秋地考慮這種事情了。

    可是,雖然時有空閒,不知是幸抑或不幸——工作一直沒斷過。

    「嗚嗯——」正實動了動身子,醒了過來。

    「起來啦。」克己說:「要不要來杯咖啡?」

    「呀,大哥。」正實打了一個大呵欠:「那就拜託了。現在這樣子,恐怕連門口也走不到啦。」

    「太誇張了吧。」克己笑著把咖啡往杯子裡倒:「這可是上品喲,好好品味吧。」

    「我一向是重量不重質的哪。」

    「真不想給這種人喝我泡的咖啡。」

    克己問被咖啡苦得七葦八素的正實:「有什麼案子了嗎?」

    「嗯——現在幾點?」

    「剛過一點鐘。」

    「那再不走就退了。兩點半開始有個搜查會議。」正實說著像狗一樣拚命搖著頭。

    「話是不錯。不過至少洗個臉,鬍子刮一刮再走吧?」

    「啊,是、是。」正實連忙走了出去。

    克己一迸苦笑,一迸拿起桌上的報紙來看——有昨天事件的報導嗎?

    馬上就找到了。相當顯眼的標題。

    「丈夫槍殺偷情妻——大學講師通緝中」。通緝中?這麼說那男人還沒被逮到。

    回想起來,像那樣迷迷糊糊的走法,應該馬上就會被發覺才是。

    男人的名字是神田正一。被殺的妻子叫做久子。

    妻子外遇的對象,似乎到了現在還不清楚的樣子。

    「總算活過來啦。」正實走了回來。

    「喂,你領帶也該換一換吧。」

    「啊?就這條不行啊?」

    「縐巴巴的,能看嗎?」

    「是嗎?可是還有哪條能系得緊的呢?」

    「真是個靠不住的傢伙。」

    「好了。是什麼案子?」

    「你不是正在看嗎:」正實說:「吃醋丈夫槍殺偷情妻子的那一件啊。」

    克己瞪大了雙眼。

    「你……負責調查這件案子嗎?」

    「是啊,怎麼了?」

    天哪!連自己就是那個「外遇的對象」都不知道:

    「那,犯人就是被害者的丈夫羅?」

    「很有可能。不過,還是得從頭調查起。」正實說著又喝了一口咖啡。

    「找到丈夫了嗎?」

    「還沒有。畏罪逃亡了吧!自殺嘛,也有可能。」

    原來如此——那個男人的話,恐怕只有自殺一途了。

    「被殺妻子的外遇對像查清楚了嗎?」克己輕描淡寫地問道。

    「不,還沒有。」

    「會去查吧?」

    「當然啦。那傢伙也有可能是犯人嘛。」

    要是知道「那傢伙」就是自已的話,一定會當場昏倒吧。

    「不過呢,因為凶器就去在屍體的旁邊,」正實按著說道:「只要把上面的指紋跟丈夫的一對,真相就大白啦。大概今天之內就——」

    「喂,等一下:」克已打斷道:「你剛剛說,凶器在屍體旁邊,是嗎?」

    「是啊。」

    「那麼……。那把手槍,是在飯店的房間裡面哩?」

    「當然。被殺的女人倒在床上,手槍就去在旁邊的地板上面。」

    「是這樣嗎:……。」

    「幹嘛?問這個。」王實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不、不,沒什麼。」克己連忙搖頭。

    「——啊,有電話。一定是找我的。」正實跳起來跑走了。

    奇怪了。克已想道——那個時候,神田明明是把槍掉在走廊上的。

    現在,槍卻在房間裡被發現。

    怎麼回事呢?總之一定有內情。決不是普通約三角關係。

    「真是的……。」接完電話回來的正實軟了一口氣。

    「怎麼了?」

    「那個叫神田的跳河了。」

    「他那麼喜歡游泳嗎:」

    「大哥,拜託!」正實一瞪眼:「人命關夭,怎麼可以這——」

    「好了,我知道啦。人死了嗎?」

    「沒有,被救了起來。目前意識不清,還在瞥院裡急救。好像有生命危險的樣子。口「那你要趕去皆院唆?」

    「得一直在旁迸守著哪。要是意誠回復了,就得馬上問案。」正實一骨碌站了起來,田今天晚上恐怕沒辦法回家了。」

    「記得跟老媽說一聲。」

    「嗯。」

    正實剛跨步出去,又轉回頭來:「大哥。」

    「什麼事!」

    「那個——相親的事怎麼樣了:」

    「哦,這個呀。對方好像說見個面也可以的樣子。」

    「真的嗎?」正實的臉刷地一下子紅了。

    「不過呢,看你辦案子那麼忙,也不用急著見吧?」

    「我會一下子就把案子了結的!」正實說著精神充滿地走掉了。

    「還真現實哪。」克己苦笑。

    話說回來——這可有點玄虛。

    神田遺下的手槍,是誰撿起來,故意放在屍體旁邊的呢?

    又是誰會做那種事呢?就算是在走廊發現的,也會曉得那是凶器吧。

    「哦——說不定是——」克己喃喃自語。

    突然正實的臉又冒了出來,把克己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還在啊?」

    「相親的時候,應該穿什麼比較好?」王實問道。

    「噢,對不起!」男人說。

    香代子和往常一樣在的飯店的咖啡屋吃過午飯,正要回店裡去。

    在走廊上,差點和這個男人撞了個滿懷。

    「哎,對不起——沒有怎麼樣吧?」男人把散得一地的文件一一抬起:「有受傷嗎?」

    「沒事。」香代子說道:「我沒那麼嬌弱。」

    「是、是——抱歉,失禮了。」男人連連低頭道歉,這才走掉。

    香代子覺得這可得注意一下了。

    剛才這個男人,怎麼想都是故意來撞自己的。

    按照平常的走法,在這個走廊應該不會有幾乎要相撞的情形才對。而且,香代子曾經看了一眼對方落下的文件,幾乎全是白紙。

    「奇怪了。」

    不過,倒也沒有拿刀刺人,(當然,被刺一刀的話是不會不知道的:)好像也沒有把毒蛇之類的乘機放進裙子裡。

    那麼……

    「早川夫人,你好。」一個熟悉的女侍穿著便服走了過來。

    「啊呀,今天值晚班嗎?」

    「是的。」

    「那,今晚「他」只好一個人寂寞地吃晚餐羅?」

    這個女侍,和同在飯店做事的仁台服務員同居。

    兩個人跟香代子都曾經商談過情感方面的問題,所以香代子對他們的事可說瞭若指掌。

    「今天他也是晚班。」

    「哇,那不是剛剛好嗎?」

    「偶爾也會這樣啦。」

    「兩人彼此相愛,就會有這種好事喲。」

    香代子這麼一說,女侍高興地笑了——這是多麼溫暖的話語啊。

    「那我走啦——」女侍邁開腳步,「啊,對了,早川夫人,您好像有客人咄。」

    「在店那邊嗎?」

    「是的,站在門前等著喲。」

    「知道啦,多謝你。」

    香代子加快了步伐。

    走到古代藝術品店前一餚,沒有半個人影。

    「果然。」

    輕輕繫在門上的一條頭髮被拉斷了。有人潛進去過。

    就算上鎖也沒有用吧。對於道中人來說,開鎖是輕而易舉的事。

    香代子悄悄地推門而入。

    裡頭沒有供人隱藏的空間的。那麼……

    電話向了起來。雨聲以後,答錄裝置自動放動。

    香代子連忙走到桌子邊,在電話上按下「外部擴音」的按鈕。這樣一來,對方的聲音就算站在店門外也聽得見了。

    答錄機播出:「——請在一分鐘內,留下您要聯絡的事項。」的錄音。

    香代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出店門。

    信號嗶地一聲響了,對方開始留言:

    「喂,我是歧子。有事想找媽媽——我待會兒會再打,拜拜。」 ——

    香代子不禁苦笑。

    好像太過神經緊張了一點。

    可是,香代子從經驗裡學到一件事情:該小心的時候,沒有過度小心那回事。

    「——歧子有什麼事呢?」

    給她打個電話吧,香代子想。不在店裡打,用公共電話好了。

    才沒走兩步,電話又響了。

    答錄機再度放動,然後一個奇特而尖銳的聲音像笛子般響了起來。

    香代子還沒回過神來,店裡已經爆炸了。

    整個店舖化成了碎片,四處飛散。

    「——我回來啦。」

    圭介和往常一樣,一回家就走到歧子旁邊,親了她一下。

    「曖,親愛的——」歧子面色凝重地說:「不得了啦。」

    「怎麼了?」圭介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寶寶有什麼問題?」

    「不是我的事啦。」

    「那,是大哥嗎?」

    「不是。」

    「那是美香:正實?」

    圭介要擔心的人,實在也太多了一點。

    「媽媽的店,給人放了炸彈——」

    「什麼?!」

    圭介嚇壞了:「那,媽媽人呢——?」

    「放心,她沒事,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哦——」圭介鬆了一大口氣:「可是,怎麼會……。」

    「人家就是在擔心這個嘛。聽媽媽的口氣,好像已經曉得是誰幹的了.。」

    「是嗎:……。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好擔心呀。」

    圭介心裡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總之,這件事想必沒有這麼簡單就結束的道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