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野香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
但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裡吧。
——香香伸手想開門。
就在此時,門「叭」地一聲打開了,香香嚇了一跳。
「是香香啊?」
準備要出門的是姨丈堀口康夫。
「姨丈……。」
「我剛聽說牧子的事了。現在正要去找警察。我真不敢相信!」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樣,堀口的臉色有點蒼白,「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
香香搖搖頭,「我親眼看到了,是姊姊。」
「怎麼會……。」
堀口歎了口氣,「所以我才反對她一個人住在那種地方。」
「爸爸媽媽就要回來了。」
香香的口吻有點像在處理公務。
「嗯,當然了。我也從公司打了電話給姊夫。他們兩個人應該會立刻回來的。」
堀口康夫是香香姊妹的母親濱野百合的妹夫,四十七歲了,頭髮稀薄,但因為有一張娃娃臉,青起來還很年輕。
「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
香香低著頭說。
「什麼話?——你去休息。我去看看還有什麼事。」
「嗯,拜託您了。」
香香的說話方式似乎過於客氣。
為什麼會這樣?
她自己也不大清楚。
「學校方面呢?」
「老師知道了。——可是他們並沒叫我回來休息。」
「我得打個電話過去。——雖然不要太悲傷,但也不能太勉強啊!」
堀口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香香也進了大門。
堀口的妻子,久美子站在那裡。
「啊,姨媽,我回來了。」
香香說,「噢……。」
「那真是太不幸了。」
久美子面無表情的說道,「晚飯要吃嗎?」
「啊……。嗯!一點點就……。」
「那我去準備。」
久美子快步走向廚房。
香香爬上二樓。
她的房間有三坪大。
床和衣櫥,都是爸爸買來的。
香香連換衣服的精神都沒有,兢倒在床上。
——真希望自己也死了,不用再起來,這個家並不歡迎我。
香香一直有這種感覺。
不對,這個家裡,至少姨丈對她還滿好的,可是姨媽卻對她非常冷淡。
香香想,對姊姊的死,實在沒有必要用那種口氣。
姊姊的死。
唯一的姊姊死了。
香香至今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好像完全失去了悲傷,痛苦的感覺。
「姊姊……。」
喃喃地,姊姊的笑容突然浮現眼前,香香哭了起來:門靜靜地開了,香香霍然而起。
她急忙地擦掉眼淚。
「晚餐……。」
久美子說道。
被人看見自己在哭,使得香香生氣地大喊,「不要擅自開門!」
她高聲叫道,「我不要人家看到我哭?」
久美子臉色蒼白,表情怪異。
她垂下眼瞼。
「我知道了。」
她說,「對不起。」
香香也覺得很慚愧。
「是我不好……。不應該隨便發脾氣的,對不起。」
「哪裡。」
久美子搖搖頭,「我很同情你。真的,我真的這麼想。但是……。」
香香盯著姨媽看,問道:「但是什麼?」
「沒什麼。什麼也沒有。你準備一下,飯菜馬上就好了。」
說完,久美子關上了門。
——姨媽究竟想說什麼?
香香坐回床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服侍女王有何感想?」
晴美說道。
「別鬧了。」
片山一臉不高與的樣子,「對不對?福爾摩斯。」
「喵——」半睡半醒的福爾摩斯像是在說「我怎麼知道」似地,發出了慵懶的聲音。
「不過,居然會有這種事!」
片山穿著睡衣,攤開報紙。
晚報上大大的標題寫著F大學女生被殺了「幾個字。」
你是說女王嗎?
「晴美翻翻週刊,又把它丟在榻榻米上。」
有什麼不懂的。
「」你看,她只是一年級學生耶。
「當然,他們談的是宮越友美。」
二年級的,三年級的,都聽她的話。
——「果然是女王?」
「而且,她自己也這麼認為。真恐怖。」
片山播搖頭。
「她是大美人嘛;不過,一定不僅如此,那女孩子一定還有些問題。」
晴美點點頭說道。
「演講的時候。」
片山想起來了,「只有她遲到,而她卻不在意老師或其他學生,竟然堂堂入室。還有,最前面一排有個位子空下來。——可能那個位子一開始就是她的吧!」
「那個女孩真有意思,一定遠會發生很多有趣的事。」
「但是,和案子無關的,我們可不能插手啊!」
「或許有關係呢?」
「你說什麼?」
「這是我的直覺。女人的直覺是很靈的。——對不對?福爾摩斯。」
「喵——」這次福爾摩斯的回答是很肯定的。
的確,宮越友美是個謎一骰的少女。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很注意片山。
而她和濱野牧子被殺的事件似乎連不起來,加上她在學校裡受到「特殊待遇」,也使她毫無犯罪的理由。
只是那位英文老師川口素子似乎對宮越友美很反感,有機會,該找川口素子問個清楚,片山想。
「——喵——」福爾摩斯抬起頭來,「喵——」「有腳步聲……。」
片山肯定的說。
「是石津。」
歎口氣,又說,「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呢?」
不必有福爾摩斯那樣敏繞的耳朵,也聽得出□津沈重的腳步聲。
「片山兄!你醒著嗎?」
「像這樣,就算睡著了也會被吵醒的。」
片山站了起來,「等一下!」
「——對不起,這麼晚了還來打擾。」
石津慚愧得縮小了許多。
當然,事實上並沒有縮小,只是打個比方。
「——請慢用。」
晴美端著咖啡出來,「如果我也穿著睡衣,就不敢出來見你了。」
「如果晴美小姐穿上睡衣,我會昏過去的。」
「得了吧?」
片山也喝了一口咖啡,「你有什麼事?」
「噢,事實上,是我的朋友有困難。」
石津說道,「所以才來找你商量的。」
「是來借錢的嗎?」
「那我就不會來找片山兄了。」
真是個老實人。
「那是什麼事呢?」
「我朋友在保全公司上班。」
「警衛嗎?」
「有點像,可是他不是在同一個地點上班的,而是坐在車裡來回巡邏他的責任區域。如果有什麼狀況傳來,就趕過去……。」
「保全公司嘛?」
晴美說道,「我們家就沒請保全公司。」
「這種地方那有什麼好偷的?」
片山話才說完,而津就拍馬屁地說:「沒這回事,晴美小姐就是件寶物。」
「你的朋友到底怎麼了?」
「他的責任區域包括了F學園?」
「那所學校?」
「不是學校本身,而是女生會館。」
「是那裡啊!……。可是,那裡都有人看守著啊?」
「但他們要求找朋友的公司,一個晚上必需巡邏那棟建築一周?」
「哦,真有意思?」
片山喝完他的咖啡,「——對了,他在煩惱什麼呢?」
「我朋友到那幢會館的時間大約在半夜雨點。兩三個月前,他去巡邏時,看到一個女孩子回來。已經過兩點了吧。」
「也有這種人。」
「我的朋友叫她拿出身份證明。拿起相片和本人一對照——。」
「不對嗎?」
「不是。」
「那不就好了?」
「他看只一眼就迷上了。」
「為什麼?」
「看一眼他便驚為天人……。他說,他戀愛了。」
「也會有這種事吧。」
晴美點點頭。
「他說,她是個好美好美的女孩……。唉!迷失了的人說的話總有點怪怪的,他說她是」完美的美少女「。」
片山和晴美四目相對。
「難道是……。」
「或許。——喂,石津,那女孩叫什麼名字?」
「這我就沒問了,因為它關係到個人的隱私權。」
「這時候你就注意到了。」
「所以我的朋友很煩惱!」
「為什麼?」
目他每次走過那幢公寓,都會想溜進去。
但是,身為工作人員,被抓到就糗大了。
「」那當然。
「」可是,照這樣下去,有朝一日他一定會這麼做的。
他說,該怎麼辦呢?
片山兄,你覺得怎樣?
「這樣的談話要叫他如何回答?片山歎了一口氣!」
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晴美問道。」
中西,中西和人。
「中西和人今天如往常坐在車上,屏息地抬頭仰望公寓裡窗子透出來的燈光。已經深夜兩點了,可是今天的女學生們都還沒睡。幾乎每個窗子裡的燈都還亮著。其中有一個,必然是她的。她現在正在做什麼呢?看電規嗎?還是在看書?寫目記?或是和朋友在聊天……?至少她也在呼吸」廢話嘛「。——就這點而言,中西已經覺得很幸福了。中西已經坐在車上,繞著這幢公寓四圈了。——他的工作不只是這裡而已。還得去其他地方看青才行。但是——再一次。再繞一次,我就去下個地方。也許,她會注意到這輛車子,而從窗口向下望……?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戀愛中的人是不管這些的。只要再一次……。繞過公寓的一角,中西吃了一驚。有個人站在車子前面。他趕緊踩煞車停了下來。幸好他開得慢,不然就糟了。但是——這麼晚了,那個人在做什麼呢?中西跨出車外。」
喂!
「他出聲叫道。好像是個大學生,看來是個精神恍惚的年輕男子。」
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中西並不是警察!所以他不能像問案那樣,只能盡量溫和地問。那男的依然只是呆呆站著,眼睛也沒朝著中西看。」
喂,你——。
「才輕怕一下他的肩膀——年輕的男子便當場向前倒下。中西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名男子背上插著的刀子。溫和的威脅」喂?
「中西和大叫道。這麼做實在很傻。因為對方的背上深深地插著一把刀。也許中西這麼一叫,他會回答說:「做什麼,吵死人了?」
而中西卻會被嚇得癱在地上也說不定。
或許——這只是開玩笑……
對。
這可能只是個「整人遊戲」,等一下會有一堆人跑出來,大笑著……
當然中西會很生氣,但他也會很高興,不假思索地和這個裝死的男人握手。
事實上,雖然中西從事的是「警備」的工作,但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屍體!
然而,地上的年輕男子一動也不動。
中西雖然不是醫生,也沒有多少醫學常識,但他可以確定那名男子確實已經死了「」真糟糕。
「中西終於瞭解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非採取行動不可。車內有無線電。他可以用它來和本部連絡,立刻通知警察來處理。然後自己就——。中西第一次想到,這名男子也許是剛才才被刺殺的。也就是說,兇手可能還隱藏在這附近的暗處。中西正要走回車內,——就像是按了暫停的錄影帶似地,他愣在那裡。——皇她。是幻覺嗎?不是的?站在中西車邊,一隻手輕輕靠在車身上的,就是那名少女沒錯。」
「晚安。」
她說。仔細想想,這話還真有意思。當然,她也一定看到了倒在一旁的年輕人!她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這樣打招呼呢?但是,中西也回了她。
「晚安。」
「我們見過面。」
她說。
「噢?」
「我很晚回來的時候,就在這裡。」
「——那是你。」
「對,是我。」
中西點點頭,「這個男的——。」
他頭轉向倒下來的男子。
「被刺殺了,我得立刻連絡本部。」
「還活著嗎?」
「什麼?」
「他,還活著嗎?」
中西有點困惑說。
「不……我想他是死了,應該是吧?」
他回答道。
「確定一下。」
「什麼?」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為什麼?
——中西本來想這麼問,卻還是照著她所說的,走到那名男子旁邊,抓起他的手腕,測試脈搏。
碰屍體應該是件今人噁心的事,但他現在什麼感覺也沒有。
只因為她要他做嗎?
「——,他死了?」
中西站了起來。
「那麼你報告也沒什麼用了?」
她說。
「是的,但——。」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聽我說。」
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看著中西,實在令人無法拒絕。
「好,但是……。」
中西喘了口氣,「到車裡說好螞?如果兇手還在附近的話,那是很危險的。」
「嗯,當然羅。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很恐怖。」
話是這麼說,她卻一直微笑著。
她的微笑讓中西覺得彷彿有一股電流通過他的身體……
「進了車裡,她坐在助手席上,很新鮮似地看著無線電裝置。」
這和一般的汽車電話不太一樣呢。
「她說。」
你要說什麼?
「中西催著她。接著,他又想起一件事。——她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出現?這實在不是可以慢慢聊天的時候……。」
「如果不早連絡,兇手會跑掉的。」
「我知道。」
她的神情轉為嚴肅,「有件事要拜託你。」
「關於那名死者。請你把他移到別的地方去。」
「什麼?」
中西目瞪口呆地。
「我認識那個人。」
她說,「如果被人發現他被殺死在這裡,那我一定會被懷疑的。」
「沒錯!」
說完之後,中西第一次有這樣的念頭——也許,這個女孩子就是兇手。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她奮力的搖頭,「你相信嗎?」
「當然。」
「可是……」
「就算他們不認為我是兇手,也是會做各種調查的。」
「警察會找我去,他們也會在我房裡翻來翻去……」
「我受不了這些事?」
「她是認真的。」她以強烈的語氣說著,全身還顫抖了一下。
「沒關係的。」
「你的心情我很明白。」
「可是我不能隨便移動屍體。」
「你懂嗎?」
「這樣可能會使捉兇手的工作變得很困難。」
「你怎麼這麼說呢?」
她挑戰似地望著他。
「死的人是無法生還的?」
「我還活著!」
「我還要去學校,去看朋友。」
「我可不要大家都用討厭的眼光看著我?」
中西被駁倒了。——當然,他很清楚,她的要求是很無理的。但同時……。
——十二號車。
「十二號車。聽到請回答。」
無線電裡傳出聲音,嚇了他一跳。——那女孩一直在看著。沒有人能反抗她的眼神的。
「——這裡是十二號車,請說。」
中西拿起麥克風說道。
「二丁目的N大樓警報器響了,你快過去看看。」
「是的。」
中西放回麥克風。
——N大樓平均每三天就響一次警報。
通常是野貓觸動了感應器。
可是不去也不行。
中西從車裡看著倒在那裡的年輕人。
——去N大樓的途中會經過一個公園。
我把他放在那裡好了。
如果不先用行李箱裡的塑膠袋把他包起來,會在車上留下血跡的。
「我來幫你。」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中西說道,「你進去吧!已經是睡覺時間了。」
「謝謝。」
她說,「我叫宮越友美,你呢?」
「中西。——中西和人。」
「我不會忘記的,謝謝。」
叫做宮越友美的少女靠了過來,在中西臉上親了一下,「那我走了。」
「叭」地一聲,車門開了。中西的身體像在燃燒一般。一直目送著她跑向公寓的入口……。
「是真的。」
這麼大聲的聲音,就連剛走入搜查一課的片山也聽得一清二楚。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片山突然有股想轉身逃走的衝動。然而,雖然那個人是背對著片山的,她還是叫道:「小義!你遲到了!」
並立刻站起來轉過身。
「姨媽?」
片山死心了,邁步走向前,「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和我說話的。」
栗原坐在輪椅上說,「死者好像沒有厭世自殺的理由等等。」
「這我也有同感……。」
片山勉勉強強地說,「可是姨媽,課長很忙的,如果是要找我——。」
「哎呀,是栗原先生要我過來的。」
兒島光枝倒是沈著得很,「我也正好想請課長先生多照領我們家小義的。」
座上其他同事都死命地忍著不笑,弄得片山坐立難安。
「你怎麼知道我進來了?」
片山問道。
「映在窗上了嘛。」
光枝說道。
栗原聽了,吹起口哨來。
「喂,片山.你真可憐呢,今天又得去F大。」
「可是,今天濱野牧子的雙親要回來了——。」
「我知道。我請他們兩位來這裡。你今天還是去F大。」
「又有什麼事了——。」
「指名要你去。如果你不去,就什麼也不說。」
「是什麼事?」
「好像是有一個女學生被恐嚇,說是要殺她。詳細的情形,就得你去問了。」
「是。」
那就一定得去了。
「去那裡要找誰呢?」
「上回那位川口老師會等你。」
「被恐嚇的學生叫什麼名字?」
栗原看看便條紙。
「是個名叫宮越友美的女孩。」
「哇?」
兒島光枝大叫一聲,「不就是那個」女王「嗎?」
「什麼?」
栗原訝異地問,「是學校裡的比賽嗎?」
那女孩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她的部下呢?
片山想道……
「又麻煩您了……。」
川口素子在大學大門口等著片山。
「哪裡。」
片山搖搖頭,「我才在想要不要買張學生月票來用呢?」
川口素子似乎輕鬆了點,笑了起來,「請,這次還是小車子。」
早上的校園還算滿安靜的!
在不怎麼大的運動場上,有些女孩子在打排球。
「真熱鬧。」
尖叫,吵鬧的聲音透過緊閉的車窗傳了進來。
「那是高中生。」
邊開著車,川口素子回答道。
「真好,還是這麼天真活潑。」
片山說著「普遍性」的看法。
「那可也不一定。」
川口素子說道。
她痛苦似的語調,今片山吃了一驚。
但是現在沒有時間慢慢聊這些。
因為車子一下子就到了校園的最裡面。
「——在這邊!」
川口素子把車子停在有院長室的那棟大樓前面。
走上石階,可以看到一個廳堂,牆壁上則是佈告欄。
一些女孩子就集中在其中的一個角落上。
「喂,大家都不用上課啊?」
川口素子一喊,聚集在一起的女孩子們就吱吱喳喳地散開了。
沒有一個是片山曾經見過的。
「辛苦了。」
川口素子是對著一位剛才被女孩子們擋到的女職員說話。
「你一直看著嗎?」
「是的,沒有人碰過它。」
「謝謝,你可以走了。」
川口素子站在佈告欄前面,「今天早上,有一個學生發現了這張紙貼在這裡……。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呢?」
那張紙並不大。
差不多B「大小的白紙上,用粗的紅色簽字筆寫著」
敬告諸位同學!
「再以黑筆寫」K大學生春日貞幸因與本校學生濱野牧子破壞學生生活而遭受懲罰。
下一個受罰的,將是宮越友美。
做好心理準備,等著瞧吧!
「像是學生的字。」
川口素子說,「很可能是惡作劇,但也太可惡了。」
「真是的。」
「不過為了預防萬一,我們得做指紋和筆跡的艦定。」
「嘛頂你了。」
「有沒有大的信封或是塑膠袋?」
「我去拿。」
川口素子小跑步地離開,片山則注視著那張字條。
「——如何?」
突然後面冒出了一句說話聲,害得片山嚇了一跳。
「是你啊?」
「原來是宮越友美。」
真恐怖,下一個就是我呢?
「但她青起來一點也不害怕。」
「你有線索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友美聳聳肩,「人總是會有一,兩個敵人的。」
「是啊!」
「你想是惡作劇嗎?」
片山看看那張紙。
「也許是……也可能不是。」
「是嗎?」
「你看,沒有署名是嗎?」
「如果是惡作劇,總會寫上『正義之士』或是自己的名字。但這上面什麼也沒有……」
這篇文字實在沒法子把它當真,但片山總覺得有點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