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貓犯罪學講座 背景音樂
    「喂,甜點要吃什麼?」

    突然被叫了一聲,嚇得瀨川知代正在吃的肉卷差點卡在喉嚨?

    「——討厭!不要突然講話嚇人嘛!」

    匆匆忙忙地喝口水後,這麼抱怨著。

    「你想害死我啊?」

    說了之後,自己也嚇了一跳。

    ——有個人,不是昨天才死的嗎?

    即使是開玩笑,也不可以用「害死」這類字眼。

    瀨川知代很認真地想著這一點,可是發出聲音的女孩子卻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知代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

    她開玩笑說,「喂,點心要什麼?」

    「我不要。」

    知代說,「我正在減肥。」

    「別傻了!和找一樣,也來塊蛋糕吧?」

    「那……來個咖啡果凍好了。」

    「好!我去幫你買。」

    說著,就興沖沖地跑走了。

    想吃的話,自已去買來吃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一定要找人陪著吃呢?

    唉,算了。

    知代把飯吃得乾乾淨淨,再把餐盤推向一旁,心想,等一下咖啡果凍裡不要加糖漿和奶精就好了。

    瀨川知代,二十歲。

    目前是二年級學生。

    家住在九州,所以一上大學,就住進這間「女生會館」裡。

    事實上,剛住進來時,還很不敢相信。

    沒想到,電視節目上出現的東京大學女生生活,這裡竟也看得到。

    真是十分感動。

    而——當父母知道一個月要付多少房租時,臉色發青——。

    但是——

    「東京太危險了,可是你看看這裡,這裡門禁森嚴,男孩子是不能進來的。想想看,如果住外面交了什麼不三不四的朋友,怎麼辦?你只要付四年的生活費……。」

    還是抗拒不了業者的這番話。

    托他的福——知代得以享受F大學女生「的生活。就像電視節目裡的大學女生一樣,不過她是在現實生活中的。只是,和男孩子無緣……。其實,這一點和住不住在這棟公寓裡無關。知代本身就很膽小,即使是你求她去,她還是覺得和男孩子單獨在一起很可怕。她也想過,自己大概不行吧!……可是太有個性,不願改變。而且,知代自已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大美人。雖然同屬這所大學,但和高中部直升上來的同學相比,總覺得她們比較適合學校的環境氣氛,也比較優雅。唉,就是覺得自已和這裡的感覺不大搭調。可是,算了。這種事情實在也……。」

    來了,你的咖啡果凍。

    「朋友帶著她的點心回來了。濱野牧子和知代不同,她是由高中部升上來的。但是,她為人樸實,待人親切,很容易和別人相處,所以她和知代成了好朋友。」

    牧子吃什麼呢?

    「」奶油草莓凍。

    「」你老是吃那個。

    「知代皺著眉。但,牧子吃那種東西不要緊。她個子小,身體瘦,常常吃得比如代多,卻總是胖不起來。由於她個子小,長得又可愛,乍看之下,就像是高中一,二年級學生。」

    ——好苦。

    「吃了一口後,知代皺起眉頭。」

    你沒加糖嘛?

    「」嗯……

    我怕會胖。

    可是,不加還是不行。

    「」那當然。

    ——知代啊,其實,你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胖耶。

    「」在諷刺我嗎?

    「」我像是那種人嗎?

    「牧子笑著說道。這個餐廳除了是開設在大學女生公寓裡之外,和一般的餐廳並沒什麼不同。它的餐點很便宜,份量又多,更了不起的是,它有幾十種菜色。尤其甜點,更是各式各樣俱備。由於現在已經過了八點,餐廳裡的人沒有剛才那麼多了。到現在還沒來吃的人,大概都出去外面吃了?」

    今天來的刑警實在很可愛!

    「牧子說道。」

    是嗎?

    我原以為會是個更強壯的人呢?

    「」他看起來很溫和,這樣不好嗎?

    「」刑警嘛,目光應該炯恫有神才是,可是你看他睡眼惺忪的。

    「」是啊,他嚇壞了。

    看起來好可憐哦!

    「不知道這個時候,片山的耳朵是不是很癢?」

    今天晚上要看什麼呢?

    「知代問道。現在該的是電規節目。因為瀨川知代和濱野牧子一起住雙人房。原因在於知代的父母實在付不起單人房的租金。還好,到目前為止,兩個人之間還沒什麼大問題。女孩子在一起,因意見不合而大打出手的,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今天晚上……

    我想看一本書。

    「牧子說,」知代,你就自己挑著看吧!

    「」那你呢?

    「」我去圖書室看書,那裡比較安靜?

    「說著,牧子又補上一旬,」要看的話,記得在門上掛上「使用中」的牌子。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一年級的時候,兩個人到圖書室看雜誌,門一開,就看到一位三年級的女生正和她的男朋友展開一段」熱情的鏡頭「,嚇得她們兩個慌慌張張地衝出去。」

    昨天死掉的人,據說是K大的學生。

    「知代說。」

    好像是:「牧子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讓知代感到困惑。兩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對彼此的事情多少都瞭解。剛才牧子的反應,總覺得有點不自然,有點奇怪。」

    ——濱野小姐。

    「負責餐廳會計的一位太太走過來叫她,」你的電話。

    「」謝謝。

    「牧子趕緊站了起來。兩個人都已經吃飽了,知代把咖啡果凍的盒子放在餐盤上。」

    牧子也吃完了吧?

    我幫你拿去丟。

    「」麻煩你了!

    「說完了,牧子就往結帳的櫃檯走去。知代把牧子吃的草莓果凍盒子放在自己的盤子上,站了起來。饗盤放在狹長的檯子上就可以了。對了,等一下要記得拿咖啡果凍的錢給牧子。知代差點忘了這件事。不過,牧子什麼也沒說……。正要走出餐廳而經過牧子身旁時,聽見牧子對著話筒說:「——嗯,沒關係。不管是什麼事。」

    她是和誰在講電話呢?

    知代很納悶。

    如果是她父母打來的,應該不會說這樣的話。

    那麼——是男朋友羅?

    從來沒聽說牧子交了男朋友。

    如果有的話,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唉,算了。」

    知代喃喃地說,聳聳肩,不再想了。

    走到大廳,知代拿起晚報,坐在沙發上。

    大廳的門是自動門,裡面有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服務台。

    其豪華可比美高級公寓。

    過了一會兒,牧子走過來。

    兩頰赤紅,不像是她平日的模樣。

    沒錯,牧子一定是在戀愛了。

    知代這麼想……

    早上,片山走進搜查一課一看,不禁懷疑自已的眼睛有沒有毛病。

    栗原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課長的位子上嗎;?

    片山突然有個念頭,心想,昨天的事如果不是一場夢,就是栗原有個孿生兄弟。

    如果他們真是兄弟,那他畫的畫一定也很槽。

    「片山。」

    栗原向他招手。

    「來了……。」

    走到旁邊一看,片山嚇了一跳。

    栗原是坐在輪椅上的。

    「這樣可以嗎?我是說到這裡來。」

    「你以為我能好好的休息嗎?」

    栗原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你今天要講什麼?」

    「噢……」

    片山咳了一下,「關於這件事——」正想說,換個人去吧,但是卻說:「噢,什麼都可以,但是要找合適的題材。」

    栗原就插嘴說,「還有,你還記得嗎?那所大學的後面,有個女生公寓。」

    「嗯。課長,這件事——」「前天晚上,有個男學生從安全梯上掉下來,死了。」

    「是這件事啊,可是——」「據說是K大的學生,二十歲。名字叫做春日貞幸。」

    春日?

    片山心裡一震。

    春日被殺了!……

    那通電話,就是那一天晚上打來的。

    「課長,」片山振奮起精神,「關於今天要講的——」「一骰認為這是一件失足跌落的事件?」

    栗原根本沒注意片山說了什麼,又說:「驗屍結果,卻有意外的發現。」

    「是什麼呢……?」

    「他喝了含酒精的飲料。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裡面好像還加了某種藥品。」

    「藥……。」

    「麻醉劑,興奮劑之類的。目前正在做進一步的分析。」

    「那——」「可能是藥物讓他粗心大意,或是讓他踩空了……。總而言之,這不是一件單純的意外。」

    「也就是說,可能是殺人——」「這又言之過早了。不過,是有這個可能。」

    「唔。」

    「還有,這件事就交由你負責。」

    「可是……。」

    「反正你也得跑一趟:再說,又沒有其他人手。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殺人案件,也沒辦法辦……。」

    「這個……。」

    「那,你好好地幹吧?」

    栗原笑著說,「別忘了也要為我努力哦。」

    別開玩笑了。

    片山回到座位上。

    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怨恨自己真沒用,電話鈴響。

    歎了一口氣,片山拿起電話筒。

    「請問片山先生在嗎?」

    是個相當清晰的女性的聲音。

    「我是。」

    「我是F大的川口素子。」

    「啊,您好。」

    「昨天真是非常謝謝你,今天還要再麻煩您了。噢,栗原課長的情況還好吧?」

    「嗯,還不錯……。」

    「請他要多多保重。」

    「是的。」

    「我會在正門等你,和昨天同樣的時間。」

    「好的。」

    「事實上,我還要先討論一件事。」

    「好的。」

    「那我就等您來。」

    「好的。」

    電話掛了。

    ——和情人講電話,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片山這麼想。

    電話又響了。

    ——片山想,這次一定也是女生打來的。

    可是,總覺得它響的方式不大一樣「哪有這種事!」

    「喂。」

    「啊,哥哥?」

    是晴美,從一個非常嘈雜的地方打來的。

    「聽得到嗎?」

    「嗯。你在哪裡啊?好吵哦!」

    「在保齡球館。」

    原來如此,原來聽到的是球的聲音,還有那些木瓶被撞到後,倒下來的聲音。

    「你不是要工作嗎?」

    「對啊。」

    「可以打保齡球嗎?」

    「誰在打保齡球啊!我現在在車站月台上呢。」

    「咦?」

    沒錯,確實是有月台上嘈雜的聲音,還有播音員的聲音。

    ——這是怎麼一回事?

    「喂,你……。」

    「啊,我現在在百貨公司裡,你懂了嗎?」

    這次聽到的是音樂和一些女性的聲音。

    「哈哈?」

    晴美笑著說,「嚇了一跳吧?我是來這裡辦事的。它還有其他節目,而這個頻道播放的是」不在場證明專用的背景音樂「,所以你從電話中可以聽到各種不同場所的聲音。」

    片山歎了一口氣。

    「你是去玩的嗎?」

    「也辦事呀!——等一下,有個人要和你說話。」

    「是誰?」

    好像沒聽見他的問話。

    「喂,小義嗎?」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是姨媽兒島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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