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店裡頭一個像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搖搖晃晃地走出來。
這是一家比點心店還窄小的店——片山心想,.這家店一定不只白天,恐怕連晚上或假日,都是門可羅雀的吧。
大體而言,一家努力營業的店,不論大或小,都可以讓人感受到他們賣力的氣氛。
而這家店,卻了無生氣的,毫不令人感覺店主在努力經營。
「——點些什麼呢!」
那年輕人好像有些不耐煩地問。
「可樂!」
片山點完,便開始等待眼前會端來玻璃杯。
看那年輕人的服務態度,臭臭的一張臉,當然店裡不易興旺起來。
「你是合村真也君吧?」
片山問。
「是的!」
那年輕人覺得很怪異地反問,「你是誰?」
「我是刑警!」
片山出示證件,「我有兩,三件事想問你一下——」正在說著,合村真也便往店裡頭走,一溜煙不見人影。
「喂!等一下!」
片山好不容易回過神,便衝入裡面的櫃檯——可是,當他追到店的後門,卻怎樣也看不到谷村真也的蹤跡了。
「真是溜之大吉哩!」
片山呆呆地低語。
回到店頭來,一位年輕女孩——大約十七,八歲,圍著一條圍裙,迎面走來。
一見到片山。
「歡迎光臨?」
微笑地招呼著。
這女孩倒是比較會做生意。
「咦,那個人跑那裡去了?」
便往裡邊櫃檯找去,口中唸唸有詞。
「你在這裡上班嗎?」片山問道。
「我也是股東之一哩!」
「是嗎?——你和谷村真也君一塊兒住嗎?」
「你是那位?」
女孩覺得不可思議地反問起片山。
片山再度出示證件。
「我只說要問他一些話,他就逃之夭夭,究竟他幹了什麼壞事呢?」
「那個笨蛋!」
女孩自語道,「他曾經是飛車黨,所以便得了恐懼警察症——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片出望了一下這女孩。
「你可是叫——水田可奈子?」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片山心想這個倒比較省事。
谷村副社長的兒子和水田常務董事的女兒果然同居起來了……片山說出受井出町子委託之事,說道:「巧克力裡竟然摻有農藥!可是吃了又不會立刻死掉,只是情況會很嚴重!」
「這樣嗎?」
水田可奈子表情僵硬地說,「要是她真的吃了就好!」
「你怎麼這樣想?」
「那種人死不足惜!」
「我們認為你或谷村君有下農藥的嫌疑,所以我先來調查一下!」
「真可惜不是我們!」
可奈子聳聳肩說,「可是客觀來看,我們的確有嫌疑哩!」
「也就是說,你想試試看羅!」
「是啊!十二萬分願意哩!」
「可惜你這麼說,還是不能證明你有下毒之嫌呢!恐怕你們連要闖入杜長室都很難吧!」
「沒錯!一到那公司,所有人都認識我們哩!」
「能不能談談,你對新社長的看法?」
「人面獸心啦!外表看起來乖乖巧巧的,裡面卻是殘酷無比,很會耍手段!」
「耍手段?她才不過十八歲!」
「十八歲也已經是大人了呀!而且,她手握大權呢!」
「話是沒錯……你很瞭解她嗎?」
「以前是好朋友嘛!」
可奈子聲音有些低沉地說,「可是,那個人從父親死了之後,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了!」
「原來如此?」
「我店裡常有些以前公司的老職員過來坐——他們都在抱怨呢,說公司被搞得工作起來,一點樂趣也沒有!」
片山心想,這女孩因為不得親友支持,一定受了不少傷害。
「你們兩人為什麼開這店!」
「我們離家出走了呀!——我母親還是成天遊樂,完全沒受到我父親驟逝的影響哩!」
「那你休學了!」
「是啊——可是,他畢業了啦!」
「職業呢!」
「本來要到那公司上班的,他也很想好好地幹,像他父親一樣從基層做起……可是,町子卻——」「沒讓他進公司?」
「是啊,說是沒有缺!」
「所以你們才開這家店?」
「是的,是我提議的。我們兩個可是很賣力地工作。可是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呢!」
片山想,男孩子會就此罷休嗎?……「當然不會就此罷休!」晴美說。
「你說話總是那麼肯定!」
「是男孩子的話就應該如此嘛?」
晴美不以為忤地繼續說,「出人頭地的夢想,可不能隨隨便便就丟掉的!」
「嗯,我也這麼想!」
片山點點頭,「泡杯茶來吧!」
「外加茶泡飯嗎?」
「好啊!就照你說的喫茶泡飯吧?」
「你這樣沒主張,可不能出人頭地哩!」
「我才不想出人頭地!」
「哥哥你真是怪人呢!」
「承蒙你照顧羅!」
片山有點煩悶地,端起茶泡飯就往嘴裡送。
「那個叫井田町子的女孩,好像真的不像表面所看的那麼單純哩!」
「對啊——可是有人要謀殺她是事實!」
「農藥中有沒有發現什麼?」
「還沒有!」
「只是,誰在巧克力裡下毒,應該是限於一些可以接近那辦公室的人吧!」
「說得也是!」
片山點頭。「那個大沼秘書可是兢兢業業,盡心盡力的人呢!」
「公司裡還有誰會……我們也不可能一個個調杳!」
「指紋採下來的結果,只有井出町子自己的指紋而已。什麼要謀殺社長,我們也不能以這結果就說是白鬧一場,可是……」
這時福爾摩斯,「喵嗚!」地叫起來。
「你想到什麼了!」晴美問。
只見福爾摩斯踩著細細的碎步,來來回回地走著。
嘴巴卻銜著——吸塵器的吸口!
片山和晴美對望。
「對了!」
「下班後,有人會來辦公室打掃,這些人都要好好地查一查!」
片山忙跑向電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