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辟宣佈後即改五色旗為黃龍旗。官制仍照宣統元年官制。即日以上諭封黎元洪為一等公。授張勳、王士珍、陳寶琛、梁敦彥、袁大化、張鎮芳為內閣議政大臣。萬繩-、胡嗣瑗為內閣閣丞,梁敦彥為外務部尚書,張鎮芳度支部尚書,朱家寶為民政部尚書,雷震春為陸軍部尚書,王士珍參謀部大臣,徐世昌弼德院院長,康有為副院長。
又授張勳為直隸總督北洋大臣,留京辦事。馮國璋兩江總督南洋大臣,陸榮廷兩廣總督,曹錕直隸巡撫,齊耀琳江蘇巡撫,張懷芝山東巡撫,閻錫山山西巡撫,趙倜河南巡撫,李純江西巡撫、譚延-湖南巡撫,楊善德浙江巡撫,陳炳-廣東巡撫,譚浩明廣西巡撫,王占元湖北巡撫,李厚基福建巡撫,唐繼堯雲南巡撫,劉顯世貴州巡撫,楊增新新疆巡撫,張廣建甘肅巡撫,張作霖奉天巡撫、孟恩遠吉林巡撫、許蘭洲黑龍江巡撫,劉存厚四川巡撫,陳樹藩陝西巡撫,田中玉察哈爾巡撫,王廷楨江北提督,盧永祥江南提督,張敬堯長江水師提督。
7月2日又授瞿鴻-,升允為大學士,馮國璋、陸榮廷為參預政務大臣,沈曾植為學部尚書,薩鎮冰為海軍部尚書,勞乃宣法部尚書,詹天祐郵傳部尚書,黃桑諾爾布理藩部尚書,張曾-為都察院都察御史,胡思敬、溫肅副都察御史,龍濟光廣東水師提督,吳光新湖南提督。
7月3日豁免宣統九年前民間舊欠錢糧。授陳光遠為直隸提督,范國璋浙江提督,蔡成勳福建提督,逵壽為理藩部左侍郎,顧瑗為右侍郎。李進才為陸軍部副都統,並派充京師軍警總執法處督辦。劉金標為陸軍第十三師師長,李得勝為陸軍步隊第二十五旅旅長。
7月4日諭各省督撫,每省推舉三人來京,籌議憲法國會。授徐世昌為太傅,張人駿、周馥為協辦大學士、岑春煊、趙爾巽、陳夔龍、呂海環、鄒嘉來、張英麟、鐵良、吳郁生、馮煦、朱祖謀、胡建樞、安維駿、王寶田為弼德院顧問大臣,馬安良為甘肅提督,馬福祥為固原提督,陸錦為陸軍部左丞,劉恩源右丞,吳兆毅左參議,韓運章右參議。
7月5日授方樞為內閣法制局局長,郭則-為詮敘局局長,吳廷燮為統計局局長,吳笈孫為印鑄局局長,梁用弧為郵傳部左丞,勞之常右丞。熙彥為馬蘭鎮總兵。
7月6日諭徐世昌以太傅大學士輔政,張鎮芳兼鹽務署督辦,梁敦彥暫行兼署郵傳部尚書,派孫寶琦充督辦稅務大臣,蔡廷干充幫辦稅務大臣,嚴璩署理鹽務署署長,兼稽核所總辦。授張茂炯為中國銀行正監督,曹銳副監督。馬蘭鎮總兵熙彥兼管內務大臣事務。
7月7日授吳錢孫為民政部左丞,張敬修右丞。吳學廉為度支部左參議,宋名璋右參議。
7月8日准張勳開去內閣議政大臣暨直隸總督北洋大臣各差缺。準度支部尚書張鎮芳開缺,以錢壽-暫行代理。準度支部右侍郎黃承恩開缺。
當張勳在清宮中宣佈復辟後,乃指定王士珍、江朝宗為民國代表,梁鼎芬為清室代表,李慶璋為自己代表前往總統府逼迫黎元洪退位,並在已經擬好的奉還大政奏折上簽名蓋章,黎忿忿地說:「我召張定武入京,難道是叫他來復辟的嗎?」梁鼎芬乃侃侃而談天命人歸,敦促黎元洪歸還先朝舊物。黎老毛病又發了,像木頭人一樣,既不動筆簽名,又不開口說話,他輕蔑地瞥了王士珍一眼,王慚愧地低下了頭。梁鼎芬繼續勸退,黎實在忍不住了,才開口說:「你是什麼人?我不要和你說話。」說完索性把眼睛也閉上了。
梁鼎芬是什麼人?他是溥儀的老師,又是黎元洪的兒女親家,是死硬派遺老。他自以為可以向黎勸退,不料碰了一大鼻子灰,正是乘興而來,敗興而返。回到故宮,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帝師陳寶琛和朱益藩。陳寶琛聽了這個消息,便和梁鼎芬、朱益藩一齊到毓慶宮見溥儀。陳寶琛竟荒謬地請「皇上」賺黎元洪自盡。這當然只是一句話,如果成了命令則太荒唐了。
不過,「皇帝」的第二道偽諭卻是「錫封」黎元洪為一等公,偽諭:
「黎元洪奏稱,前因兵變被脅,盜竊大位,謬領國事,無濟時艱,並瀝陳改建共和諸弊害,奏請復臨大統以拯生靈,自請待罪有司等語。……覽奏情詞悱惻,出於至誠。從亂既非本杯,歸政尤明大義,厥功甚偉,深孚朕心。著錫封為一等公,以彰殊典。尚其欽承朕命,永荷天麻。」
黎元洪當然沒有接受偽命,他在復辟事變後,立即發出三通電報,命各省迅即出師討賊。
第一電云:「本日張巡閱使率兵入城,實行復辟。斷絕交通,派梁鼎芬等來府遊說。元洪嚴詞拒絕,誓不承認,副總統等擁護共和,當必有善後之策。」
第二電云:「天不悔禍,復辟實行。聞本日清帝上諭,有元洪奏請歸政等語,不勝駭異。吾國由專制為共和,實出五族人民之公意。元洪受國民付託之重,自當始終民國,不知其他。特此奉聞,借免誤會。」
第三電云:「國家不幸,患難相尋。前因牢法爭持,致啟兵端。安徽督軍張勳,願任調停之責,由國務院總理李經羲主張,招致入京,共商國是。甫至天津,首請解散國會。在京各員,屢次聲稱,保全國家統一起見,委曲相從,刻正組織內閣,期速完成,以圖補救。不料昨晚十二點鐘,突接報告,張勳主張復辟,先將電報局派兵佔領。今晨梁鼎芬等入府面稱:先朝舊物,應即歸還等語。當經痛加斥責,逐出府外。風聞彼等已發通電數道,何人名義,內容如何,概不得知。元洪負國民付託之重,本擬一俟內閣成立,秩序稍復,即行辭職,以謝國人。今既枝節橫生,張勳膽敢以一人之野心,破壞群力建設之邦基,及世界承認之國體,是果何事,敢卸仔肩。時局至此,諸公夙懷愛國,遠過元洪。佇望迅即出師,共圖討賊,以期復我共和,而救危亡。無任迫切,臨電涕泣,不知所云。」
以上三通電報,因當時北京電報局都被張勳派兵把守,特派金永炎持往上海拍發。
7月1日傍晚,總統府仍然飄揚著五色旗(當時民國的國旗),這是北京城內僅有的一面國旗。
張勳對黎的反抗性估計不足,7月1日到2日上午,黎的對外活動並未完全受到限制。他寫了一道起用段祺瑞為國務總理的命令,責成段舉兵討伐叛逆,派府秘書覃壽衡把命令送到天津去,同時在天津發出請馮國璋代行總統職權的通電。
黎電副總統馮國璋代行大總統職務電:
「此次政變猝生,致搖國體。元洪不德,統御無方,負疚國民,飲痛何極。都中情形,日益險惡,元洪既不能執行職權,民國勢將中斷。我公同受國民重托,應請依照《約法》第四十二條,暨《大總統選舉法》第五條,暫在軍府代行大總統職務。目前交通梗絕,印綬繼送,深虞艱阻。現已任命段芝泉為國務總理,並令暫行攝護,設法轉呈。此後一切救國大計,請我公與芝泉協力進行,事機危迫,我公義無旁貸。臨電翹企,不盡區區。」
黎免國務總理李經羲職,以段祺瑞為國務總理電:
「此次政變猝生,元洪負疚民國,哀痛何已。於冬(二)日將任段芝泉(祺瑞字)總理國事,並電請馮副總統依法代行職權,在副總統未正式代理以前,一切機宜,統由段總理便宜處理。所有印信文件,業經送津,請段總理暫行攝護,並設法轉送副座,呈請接收。再頃者公府衛隊猝被撤換,催交三海。元洪亦即移居醫院。此後一切救國大計,務請諸君商承馮副總統、段總理合力進行。」
7月2日,張勳才派人通告黎,限於24小時之內遷出公府。北京外交團知道這消息,當天英、日、美、法、俄各國公使就在荷蘭公使館舉行會議,決定對復辟問題暫時採取不過問的態度,對中國總統的安全問題,公推荷蘭公使以非正式手續警告偽外交部,不得加以傷害,並須加意保護。因此,張勳就不敢公然派兵驅逐黎出府,僅於3日調換了公府的衛隊,加強了對黎的監視。
當公府調換衛隊的時候,黎與留在公府的少數幕僚舉行緊急會談,決定在衛隊交替的忙亂時期,冒險離開公府。他們採取了一個戲劇性的轉移目標的方法,就是由公府侍從武官唐仲寅中將偽裝為總統,乘坐總統的汽車出發,黎卻扮作普通職員的模樣,與秘書劉鍾秀等乘坐蔣作賓的汽車出發,約定在法國醫院集合。當黎到達法國醫院時,因為沒有醫生簽字的入院證,醫院拒絕收留,黎等一行只得轉往日本公使館武官齋籐少將的官捨棲身。
7月3日,日本公使館發表如下的通電:
「7月2日午後九時半,黎大總統不預先通知,突至日本使館區域內之武官齋籐少將官舍。日使館認為系不得已之事,並為顧及國際道義,決定作相當之保護,即以使館區域內之營房暫充黎大總統居所。黎大總統在日使館時期內,絕對不許作政治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