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矬子徐輪恨不能肋生雙翅飛到山口,與叔叔徐方會合。朱-卻跟他相反,恨不能盼來救兵把自己救走。因此他躺在地上裝起病來,「哎呀呀,我的肚子疼死了,哎呀,疼死了。」
徐輪急得直跺腳,朝他屁股上踢了一下說:「你他媽的別裝蒜,快滾起來跟我走,要不我可不客氣了!」朱-咧著嘴說:「官不打病人,我當真肚子疼,實在是走不動了,要不你就殺了我吧。」徐輪一看也沒轍了,能殺他嗎?當然不能。把徐輪氣得踢了他一腳說:「好吧,就讓你休息一會兒。」徐輪也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歇腿。
正在這時,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徐輪覺著有點不對勁兒,抬頭看時,來人已到面前,為首的正是偷天換日絕命叟馬敬一,後邊跟著聖手乾坤宮道陵和銅頭鐵背黑霸王蘭廷玉。
原來胡金堂的死訊傳到前山,果然引起了騷動,許多人來找二寨主蔣雄。時間不長又有人報信兒說,五當家的梅少良也被殺了。蔣雄大驚,立刻把姜楚、陶行祖、郭景波和大小頭領召集起來商討對策。
三寨主大叫道:「朱胖子反客為主,殺死大寨主和老五,其目的就是要霸我山寨,吞掉你我弟兄,如不及早動手,恐怕咱們誰也活不了。」
陶行祖也大呼道:「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商議的了,咱們應當先除朱-和薛長策,後殺羅鏢及其黨羽,把山寨大權奪回來才是。」「對,馬上就動手吧!」「贊成!」「同意!」眾匪徒又喊又叫,前寨一陣大亂。
二寨主蔣雄卻不像他們頭腦那麼簡單,現在大寨主不在了,他就是一家之主,幾百個弟兄生死都掌握在他手裡,錯走一步,就要造成難以收拾的後果,因此他不能不慎重行事。他把手一招對眾人說:「弟兄們,我跟你們的心情是一樣的,不過,在事情還沒弄清之前,咱可不能亂來。請你們先把傢伙準備好,扼守山寨,聽從指揮,哪一個膽敢胡來,我就宰了他!」他又對郭景波說:「老六,你再到後寨詳細打探一下,速報我知。」「好勒。」郭景波提刀在手,領著幾個人去了。
時間不大,郭景波和尹兆國一起回來了。尹兆國對蔣雄說:「二哥,千萬不可造次。」「兆國你說,大哥和老五是怎麼死的?究竟是為了啥?」尹兆國就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最後說道:「大哥酒醉失德,純屬咎由自取。五當家的不問青紅皂白,怒闖寢宮,結果也把命送了。不是我替懷王辯護,殺他們都不是懷王的本意,大哥是被徐輪殺死的,五哥是死在馬敬一之手。」
蔣雄緊皺雙眉,問道:「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呢?」尹兆國說:「眼下山上的形勢錯綜複雜,咱們只有死心塌地的保懷王才是正路。假如耗子動刀窩裡反,官軍再趁機而入,那咱們可就走到死胡同裡了。」蔣雄點點頭:「好吧,聽你的。」尹兆國說:「你應當入宮去見見懷王,表明心跡,才能免去彼此間的猜忌。」「好,我這就去。」「我陪著你去。」他們剛走出去不遠,就見眼前燈光晃動,腳步聲雜亂,原來是薛長策、羅鏢和新來的客人馬敬一等。
按羅鏢的意思,想陪馬敬一等幾位及早休息,可是馬敬一卻堅持要見見薛長策。羅鏢無奈,只得把他們帶到議事廳。這會兒薛長策已被鐵天池喚醒,正向他稟報後寨發生的事情。薛長策一聽懷王把胡金堂和梅少良殺了,真好像五雷轟頂,深悔不該吃酒過量,心說這要激成大變,我等皆死無葬身之地。薛長策一面派鐵天池快去整頓兵馬,一面親自帶上十幾名軍兵去看懷王,正好羅鏢領著馬敬一他們來了。彼此見過,馬敬一說明來意,最後表示,願聽大帥的調遣。薛長策大喜,拉著他的手說:「老英雄真是及時雨,眼下就是人手不夠用,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的。本帥非常歡迎。」
羅鏢問:「薛大帥這是去哪裡?」薛長策道:「聽說胡金堂、梅少良已死,前山有人嘩變,我要向懷王請示。」馬敬一說:「是啊,我也覺得山上的情況不對勁。」就這樣他們一塊兒去寢宮,路上遇上了尹兆國和蔣雄一夥。
尹兆國怕薛長策對蔣雄等人起疑心,便主動上前稟報了方纔的經過,薛長策聽罷長出了一口氣,拍著蔣雄的肩膀說:「二當家的深謀遠慮,胸懷全局,真世間少有的良將。眼下你我應同心協力共禦官軍,事成之後懷王定會重賞諸位的。」蔣雄稱謝,於是眾人齊奔寢宮。
他們進屋一看全傻了。薛長策問嬋嬋:「王爺到何處去了?」嬋嬋說:「被徐輪救走了。」「啊?!」薛長策心中一震,忙問道:「奔哪個方向走的?」「不知道。」薛長策把手一招:「快隨我來。」眾人一陣風似地來到徐方的住處,進屋一看沒人!找了半天還是沒有。尹兆國頓足道:「壞了,壞了,咱們上當了。」薛長策也發現事情不妙,馬上傳令封鎖山口和要隘,又把軍兵分成幾路,尋找懷王。人們領命去後,薛長策返回議事廳。
時間不大,有人來報,常茂率大軍討敵罵陣。薛長策無心出戰,傳令掛出免戰牌。又一個報事的跑進來說,梁泰把大隊人馬拉出山外,不知是何緣故。薛長策聞報嚇得魂不附體,又一想,不可能,沒有我的大令,誰能調動軍隊?急忙把把守山口的頭目傳來詢問,那頭目說:「方纔梁泰拉著弟兄們下山去了,手中拿著大帥的令箭,他說是奉了大帥的差遣,另有安排。」薛長策感到奇怪:「他是從哪兒弄到令箭的?」立刻叫中軍查驗大令。不多時中軍來報,丟了一支寅時的令箭。薛長策又羞又惱,又氣又怕,立即把人召集起來,重新進行了佈置,緊守大寨不戰。山上僅剩八百多人,形勢岌岌可危。薛長策就等著朱-的消息,同時他也做好了轉移的準備。
馬敬一、宮道陵、蘭廷玉三人奉命從西南一路尋找朱。這三個人全有飛簷走壁的功夫,爬山越嶺如履平地。他們找了半天,終於把朱-找著了。
朱-一見三人,好像見了救命的菩薩,頓時就有了精神,高呼道:「卿等來得正是時候,快快救孤!」徐輪明知事情糟了,但他仍不死心,一縱身向朱-猛撲過去,打算一輪把他扎死。哪知手腕被馬敬一扭住了,說什麼也伸展不開。他這才知道馬敬一有鷹爪力的功夫。蘭廷玉飛起一腳把徐輪踢了個嘴啃泥。宮道陵用腳踩住他的後背,沒費勁兒就把小矬子給捆上了,接著三人向懷王道驚。
朱-感動得涕淚交流:「功高莫過救駕,計狠頂數絕糧,三卿聽封。」
三人一起跪倒,朱-思索片刻說:「特加封馬敬一平寇大將軍、江東侯;宮道陵為站殿大將軍、靖遞侯;蘭廷玉為武衛大將軍、列侯。」「謝主龍恩,千歲、千千歲!」
徐輪在一旁冷笑道:「真是吊死鬼抹脂粉——不知死的鬼!光他媽的封官,上哪兒關餉去?真是的。」
朱-怒道:「矬鬼!你三番五次戲弄本王,心黑手狠,笑裡藏刀,十惡不赦。三位卿家,快把他亂刃分屍!」「遵命!」馬敬一衝宮道陵和蘭廷玉一使眼色,三個人同時拔出尖刀,奔徐輪走來。
徐輪見事不妙,扯開嗓子喊叫道:「救命啊——!徐大將軍要歸位了——!」
「住手!我看你們哪個敢傷徐輪!」這一嗓子亮如銅鐘,響徹山谷。隨著喊聲,有一人快似閃電,飄落在馬敬一三人面前,掌中寶劍冷氣逼人。但見:
來一人,面前站,
細腰-臂肩膀寬。
立劍眉,豹子眼,
鼻直口方耳垂肩。
身上穿,一身藍,
五彩大帶腰中纏。
二眸子,亮如電,
三皇寶劍手中端。
傲骨英姿一團正,
奸邪之輩心膽寒。
來者是誰?正是朱森朱永傑。
朱永傑安徽毫州朱家莊人,自幼被普陀山的道士景玄真人羅道爺收養,學會了馬上步下各種技藝。後來奉命輔佐朱元璋北趕大元,曾在黃河岸大破金龍攪尾陣,一舉成名。他還是朱元璋的本家兄弟,威望很高。
朱元璋即位後,雖然在打擊地主豪強方面做了一些好事,可是卻不擇手段地屠戮功臣,大興冤獄。朱森看不慣,一怒辭官不做,回歸故里,過起隱士生活。燕王靖難時,朱森再次出世,為明王朝又立下不少戰功。徐方,田伯超的辭職,對他刺激很大,永樂七年他又二次歸隱。
前些時,活神仙劉伯溫找到朱森,勸說他應該繼續為國出力,朱森慨然應允。伯溫走後,朱森把家安頓了一下,他才起身上路。可巧路過琅琊山,聽當地老鄉說,最近琅琊山有戰事,官軍把山口堵了,要捉拿一個姓朱的反王。朱森問帶隊的是誰?鄉親說是勇安王常茂。朱森大喜,因為他與常茂相處多年,感情比較深厚,為此他加快速度,一直來到常茂的大營。不過時間晚了點兒,見著常茂時,已是昨晚三更天了。
常茂樂得雌雄眼睜得老大,拉著朱森的手搖個沒完。當朱森說明來意之後,常茂更高興了,說:「你來得正是時候,朝廷正在用人之際,我這兒的人手也不足,你這一來真是雪中送炭啊!」朱森笑道:「自家兄弟,你怎麼客氣起來了?想叫我幹什麼,儘管分派就是了。」朱森是朱元璋的本家兄弟,論理常茂應以長輩稱呼。由於他倆交情深厚,就打破了俗禮,故以弟兄論之。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有人稟報:「田伯超求見。」常茂又驚又喜,親自接出大營,拉著他的手一同走進中軍大帳。田伯超一看朱森也在這兒,急忙近前施禮。朱森雙手相攙,闊別多年,自然又有一番親熱。常茂問伯超,這是從哪裡來?田伯超便從寶慧寺說起,一直把徐方定計、要裡應外合大破琅琊山的事簡要講了一遍。常茂這才知道徐方叔侄幾經周折落到了山上,真是又欽佩又擔心。
田伯超把梁泰繪製的草圖交給常茂,常茂大喜,當即與朱森、田伯超協商,決定由常茂、田伯超率兵從正面進攻琅琊山,與徐方、梁泰會合,朱森單獨進山去接應徐輪。這是因為常茂擔心徐輪毛嫩,怕他捅婁子壞了大事。
再說朱永傑,奉常茂之命,從側翼爬進琅琊山,尋找小矬子徐輪。他幾乎把所有的山溝和樹林都搜到了,累得通身是汗,頭暈目眩,也沒見到徐輪的影子。正在著急,忽聽有人喊叫,這才循聲音來到眾人面前。小矬子徐輪一看朱森來到,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大喊道:「大叔來得正好,俗話說功高莫如救駕,快來救我!」朱森冷笑道:「這是什麼時候,你還有心開玩笑!」
馬敬一用長劍一指,喝問道:「你是什麼人,難道活膩了不成?」宮道陵、蘭廷玉也晃動兵刃,逼視朱森。
朱森道:「有話好說,無需要野。在下朱森是也。」
馬敬一遲怔了片刻,猛省道:「噢,聽說過、聽說過。你不是太祖皇帝的御弟嗎,當年北趕大元,破過金龍攪尾陣,八月十五破燕京,逼死元順帝的不就是你嗎?」
朱森一聽他說的也對也不對,也不願與他分辯,乃厲聲答道:「既知某家大名,何不俯首投降?」
馬敬一說:「朱森你是皇族,跟旁人可不一樣。懷王朱-與你乃是骨肉至親,你就應該設法輔佐他,保護他才對,為什麼不分里外,骨肉自殘?」朱森冷笑道:「道理很清楚,用不著你在這兒胡扯。奉勸你們三個放聰明點,把傢伙扔了,免得我動手。」
馬敬一冷笑道:「忠言逆耳不肯聽,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你就拿命來吧。」「刷!」劍鋒一指,奔朱森哽嗓刺來。朱森使了個海底撈月,以劍迎劍,「鏘啷」一聲把馬敬一的長劍削成兩段。馬敬一嚇得倒吸冷氣,退出去一丈多遠。朱森利用這個機會,用三皇劍割斷繩子,救起徐輪。小矬子樂得一蹦多高,撿起五行輪,又抖起了威風。
宮道陵一晃鐵傘,猛擊徐輪頭頂,徐輪閃身跳到朱森後邊,說:「大叔,打他,這樣的小丑不值得我打。」朱森也不理他,橫劍往上招架。宮道陵知道他的寶劍厲害,急忙抽回鐵傘,手腕子一翻,橫掃朱森的雙腿。朱森使了個「旋風腿」,騰身而起,腿隨身轉,正踢到宮道陵肩頭上,把他踢出去兩丈多遠。
蘭廷玉大吼一聲,搖鋼鞭衝了過來,與朱森戰在一處。五個回合剛過,被朱森一劍刺破肩頭,血流如注。宮道陵見勢不妙,在後邊喊道:「風緊,扯呼!」同著蘭廷玉一前一後竄進樹林逃命去了。
朱森收住寶劍舉目觀看,不知何時馬敬一和朱-也不見了,把腳一頓說:「咳!大魚又脫鉤了。」徐輪搖搖腦袋說:「可不是嗎,大概是天意吧,活該他多活幾天。」朱森道:「走吧,趕緊回營交令,大夥兒都惦記著你呢。」
兩個人一直奔前山,邊走邊談,迎面正遇上野人熊胡強。徐輪心說這個傻傢伙幹啥來了?就見胡強一邊擦汗一邊說:「你們叫我找得好苦哇,總算把你們找著了。」徐輪忙問:「啥事?」胡強說:「咱們已經攻佔了琅琊山,叛軍整個垮了,常茂叫我來找你們。」
原來朱森離開大營後,常茂使點兵二千,放炮攻山。剎時炮聲隆隆,驚天動地。常茂正指揮官軍攻打山口,突然斜刺裡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梁泰和徐方。原來徐方偷出大令,暗中交給梁泰,梁泰便以監軍的身份,招集叛軍集合。他說奉了元帥大令,另有公幹,把人馬拉出山口,在樹林中待命。約半個時辰之後,徐方也來了。因為他到處找徐輪沒找著,無奈只好來找梁泰詢問,梁泰一聽也嚇了一跳,知道徐輪準是遇上了麻煩。正這時常茂引軍來到,梁、徐二人才引軍來會。
常茂聽說徐輪尚無消息,便說:「打仗就免不了有危險。為今之計,只有攻上琅琊山,那時一切就都清焚了。」眾人點頭稱善,併力攻心。
梁泰拉出來的一千多名叛軍,到現在才知道上了當,但是大勢所趨,只好俯首貼耳地聽從指揮。兩路人馬合在一起,聲勢浩大,再加上梁泰熟悉地形,因此沒到一個時辰,官軍就攻佔了三道山口。叛軍節節敗退,最後退入山頂上的清風寨。薛長策見勢不妙,親臨第一線指揮,他們憑借寨牆堅固,死守不放,結果雙方互有傷亡,僵持不下。最後官軍繞到後寨,來了個前後夾擊。薛長策一看頂不住了,才夾著尾巴逃之夭夭。
朱森等聽胡強說罷心中大喜,三人趕奔清風寨。但見山頭上插著大明的旗號,軍兵們正往山下搬運東西,武盡忠、武盡孝站在高處指揮。人來人往,穿梭不斷,歡笑聲,喊叫聲不絕於耳。
朱森、徐輪跟著胡強走進議事廳,見常茂、徐方、梁泰、田伯超都在,不知正商議什麼事。胡強道:「我回來了。看,把他們也找回來了。」朱森緊走幾步見過眾人,又把經過說了一遍。
常茂道:「你們那兒沒抓住朱-,這兒也沒逮住薛長策,大魚都漏網了。」
徐方說:「雖然大魚脫了鉤,小蝦小魚可抓了不少,共抓獲俘虜四五百人,糧食給養,各類物資,往少說也得拉幾百車。」
徐方說著說著,一轉眼看見了徐輪,他明知朱-已經逃脫,卻話題一轉問道:「你把朱-拿住了嗎?」徐輪說:「拿住了,不過又叫他逃跑了。」「混帳!飯桶!廢物!」徐方怒道:「我是怎樣向你交代的?」
徐輪噘著嘴說:「你叫我活捉朱胖子,在頭道山口不見不散。」「還有呢?」「還有就是拿不住他,就找我算賬。」「行,你記得挺清楚,現在你說怎麼辦吧?」
徐輪說:「你們派的活兒都輕,頂數我的活兒重,難道還怪我不成?」徐方怒道:「強詞奪理,一派胡言!人家該辦的事都成功了,惟獨你辦不成。若非你朱叔搭救,連你都回不來了,差一點壞了大事,還有什麼可說的?」
常茂道:「算了、算了,人有失手,馬有漏蹄,下不為例吧。」
徐方道:「你們是不清楚,這小子現在有點耍滑,要不好好整治整治他,他越發上臉了。」他轉過臉問徐輪:「你是認打還是認罰?」
徐輪想了想說:「認打怎麼說,認罰怎麼講?」徐方說:「認打,按軍法從事,違令者斬!」徐輪搖搖腦袋:「就這一顆腦袋,割掉了怎麼吃飯呢?還是聽聽怎麼罰吧。」徐方說:「認罰的話,現在就趕你出山,去探聽朱-的下落,倘若打探得準確,又能設法將他拿獲歸案,就可以將功補過。」徐輪問:「要辦不成呢?」徐方說:「那你就不用活著回來了。」
眾人聽了又好氣又好笑。
常茂說:「算了吧,給他記一過就得了。」「不行,我說話是算數的,非這麼辦不可!」徐方使勁兒搖頭,拒絕了眾人的要求。
徐輪思索了多時,抬起頭說:「好,我認罰了。」徐方說:「你什麼時候起身?」「你不是說了嗎,現在就走。」「什麼時候回來?」「這可說不準。」「不行。我就給你七天期限,七天之內必須把消息送來,過了七天你就不用回來了。」「明白了。」徐輪把衣服拾掇好了,向常茂要了五十兩銀子,沖眾人一拱手:「諸位,回見。」說罷轉身就走。田伯超剛想說什麼,被徐方攔住了。
徐輪下了琅琊山,越想越有氣,回頭看看,連個人送也沒有,不由嘟嚷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誰也不拿我當回事,等我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叫你們看看!就不信我辦不成事情!哼!」徐輪邊說邊走,中午過後,已遠離琅琊山。往前看有座不大的村鎮,心說,管他呢,先填飽肚子再說。他邁步走進小鎮,看了看也就是五六十戶人家。路北有一家飯館兒,兩間門面,倒也乾淨。徐輪走進去,找了張空桌坐下。
小二跑過來笑著問:「客爺用點什麼?」徐輪說:「辣子雞,爆肉丁,溜三樣,悶肘子,再來碗三鮮湯。」「喝酒不,是吃米飯還是吃饅頭?」「二兩白干,一碗米飯吧。」「是嘍。」
夥計一頭扎進廚房準備去了,不多時把兩雙碗筷擺上,又送上一把錫壺和兩隻酒杯,擺上松花蛋、小肚、花生米、五香豆腐絲四碟酒菜。
徐輪不悅道:「我說小二,你也太放肆了,我也沒要這些菜呀,再說,我又是一個人,你擺兩雙筷子,兩隻碟子幹什麼?」
夥計笑著說:「大爺息怒,小人敢自作主張嗎?這是有人交代過的。」小矬子一怔:「什麼人交代的?」夥計往另張桌子一指說:「就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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