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者出店房,飛簷走壁奔監獄。來到監獄的高牆下,老者飛身形,縱上牆頭,騙腿跳到院裡,一直趕奔智亮呆著的那個號子。
來到窗戶下,老者抬頭觀瞧,只見窗戶都用鍬把粗的鐵篳子攔著。再看老者飛身躍上窗台,手抓鐵篳子,兩膀叫力,舌尖一頂上牙膛,嗨的一聲,把鐵條掰彎,彎著身子進了裡邊。
智亮早就等上了,心急如焚。正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從窗戶裡鑽進一個人來,知道是老者,便道:「老人家——」「別吵!」老頭來到門前,往過道上看看,空無一人,又回到智亮的身邊,先看了看他的刑具,然後從白布囊中掏出一把萬能鑰匙,插進刑具的鎖子裡,三晃兩晃,把千斤掛住,輕輕一拽,格崩一聲,鎖開了。老者伸手幫智亮把三大件取下,又攙扶他在地上走了幾圈,智亮覺著胳膊腿兒活多了。再看老者一哈腰,把智亮背在背上,又從窗戶出去了。
智亮本來不好意思讓老頭兒背,怕累著人家,但發現這老頭背著他邁步如飛,不費吹灰之力。眨眼之間,二人就回到了店房。
老者把燈掌上,讓智亮上床躺著,他轉身又來到院裡,假裝小便,聽聽沒有什麼動靜,這才又回到屋裡,把窗簾掩好,拿了個凳子坐到智亮身邊,就問:「這陣兒感覺怎麼樣?」智亮翻身下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老人家,救命之恩,恩同再造,真好比重生父母,再造爹娘!請受遇難人一拜!」話音未落,趴在地上就磕頭。老者急忙上前相攙,道:「孩子,用不著謝!誰讓我趕上這個事呢?」「請問恩公尊姓大名、仙鄉何處?」「嗯——這會兒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你先甭問我,我先問問你,下一步打算如何走?」
智亮沉思片刻道:「我先回家走一趟,看看我娘。」老者聞聽此言,長歎一聲:「唉!實話對你說了吧,你投監之後,家也被官府抄了,房產也充了公,你娘無法,只好住在小沈子家。當她老人家聽到你被定為死罪的噩耗,就奔監獄來看你,結果她也不知道監獄在哪兒,就到了知府衙門,因打擊過重,死在了衙門之前!」智亮聞聽,慘叫一聲,暈倒在地。
書說簡短,智亮哭罷多時,老者又問:「你現在連家也沒了,怎麼辦呢?」「老人家,真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之恨啊!我現在才明白,陷害我的正是張繼磁這個狗崽子,他們利用權力買通死囚,加害於我,弄得我家破人亡,我豈能與他們善罷甘休!老爺子,我打算趕奔知府衙門,將他們刀刀斬盡,刃刃誅絕,方消我恨!另外,我還要奪回那把寶刀!」智亮憤慨以答。老者連連點頭道:「好,好,我贊成,但可不能亂殺無辜,我願助你一臂之力!」「老人家,何時動手合適?」智亮急促地問道。「今晚。明天他們發現你被人劫走,必然要加強戒備,那時就來不及了。」老者提醒道。
倆人商量已定,離開店房,奔知府衙門而去。
智亮報仇心切,早把傷痛拋之腦後,像離弦的箭一樣在前頭引路,老者相隨而行,穿宅過院,就到了衙門。別看這麼晚了,知府院內仍燈光明亮。
智亮側耳傾聽,屋裡有人說話。老者飛身上房,尋風放哨。智亮趴到窗戶台上,點破窗欞紙,往裡一看:屋子的正中央放著一張圓桌,圍桌子坐著三個人,正興致勃勃地高談闊論。智亮定睛細看:坐在中間的是張書鞘;上垂手坐著一個老人,三綹鬍鬚,水蛇腰,說話時搖頭晃腦,咬文嚼字,正是老孫頭兒;下垂手是張書鞘的狗子張繼磁,再看他腰裡正挎著那把龍麟寶刀。
智亮在外面瞅著,就見狗官張書鞘端起一杯水酒遞到老孫頭的面前道:「師爺,我謝謝你了,果真是好計謀!別的不說,等事情完了之後,我賞你五百兩紋銀!」「哎喲,大人,說的哪裡話!這是卑職應盡之責呀,這算個什麼!請大人不要掛齒!」老孫頭兒自謙道。「先生,要沒您,我怎麼能得到這把寶刀呢?我現在不惦記別的,就盼著時間快過,到了秋後卡嚓一聲把他的腦袋剁下來,我們就萬事大吉了!」狗子張繼磁指手畫腳地大笑起來。老孫頭兒又道:「少爺,現在大局已定,你還怕什麼?萬無變化之理。誰能替他這樣的賤種去申冤打官司呢?即使他告到京城,也晚了,我們這塊兒腦袋落地,諭批來了也趕不上了。您就放心吧!」「不過我這兩天老做噩夢。」他們在屋裡談論著。
智亮在窗外點頭暗道:可不是嗎,你他媽的心裡有鬼,爺正是來抓鬼的!想到這兒,他推門進了外屋。
張繼磁一聽外屋有腳步聲,甩臉便問:「誰呀?」「我!」「你是誰?」「智亮!」話音未落,簾子一掀,智亮進來了。這仨人一看果真是智亮,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面如土色,當時就癱了。
再看智亮,一個箭步躥到桌前,手指他們道:「爾等好心黑手毒哇!你們想把我置於死地而後快,錯打了主意!爺我出來了!今兒個我統統把你們剁死,砸碎為泥!」說著話,他直撲張書鞘,張書鞘轉身想跑,可腿不聽使喚,撲通一聲就摔了個趴虎。智亮乘勢上去就是一腳。再看這小子手刨腳蹬就不動了。
孫師爺嚇得連門也找不著了,他錯把智亮當門,正好撞了個滿懷。智亮掄起一拳,正砸到他的太陽穴上。這孫師爺還真聽話,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臥在了地上。
張繼磁見勢不好,趕緊拽刀奔智亮的前心刺來。智亮一閃身,此刀走空。智亮一個金獅纏腕,把張繼磁的手腕子抓住,輕輕往懷裡一拽,底下一腳,正好踢在這小子的肚子上。張繼磁慘叫一聲,在地上摔了個仰面朝天、刀落地。智亮伸手撿起寶刀,對準狗子的前心,撲哧一聲,就結果了他的性命。智亮轉身又把孫師爺劈成兩段。他還不解恨,又把三死屍摞起來,晃臂掄刀,猛劈一陣,簡直像瘋了似的。再看三具死屍,已分不出誰是誰,胳膊腿兒四零五散,耳朵鼻子化為肉泥。
智亮這才覺著舒服了點,哈腰把刀鞘撿起來,背在身上,然後又在屋裡劃拉了點川資路費,心說:這筆賬算清了,我走吧。又一想:不行,我不能讓他們的屍骨留於人間,乾脆放一把火得了。
他正這麼想著,就見下屋火光四起,智亮知道是誰幹的,心說:薑還是老的辣呀!
智亮出屋,飛身上房,和老者二人攜手而去。
出洛陽府,在一片樹林子裡,倆人停身站住。智亮重謝老者。老者道:「此地不可久留,快走!上我的家鄉去吧。」智亮問:「您的家鄉在何處?」「你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就這樣,智亮隨老者離開家鄉,一口氣就來到了雷州半島的望海鄉。
這個地方遠離中原,真可謂山高皇帝遠。但見老者的家鄉群山環抱,綠樹成蔭,真好似世外桃源。老者的家十分闊氣,十幾間房,寬宅大院,上下都是僕人。老者無親無故。僕人們一看老爺子回來了,趕緊讓進上屋,又是沏茶,又是端點心、水果,屋裡屋外,十幾個僕人頓時忙作一團。老者把僕人都喚到眼前,對他們說:「這是我新交的朋友,他需在這兒住些日子,你們要好生侍奉。」眾人點頭稱是。
書說簡短,從這天開始,智亮重新開始了生活。過了一段時間,他才得知,此恩人並非旁人,乃是大清國成了名的劍客英雄得鹿陸民瞻。書中代言,這劍客也分三六九等,陸老劍客屬頭一排號的人物,要提起他來,武林高手無有不知,無有不曉。智亮也早有所聞,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能成為陸老劍客的弟子,沒想到昔日之夢幻,如今已成為現實。智亮拜陸老劍客為師。打這兒開始,他就跟老人家學習武藝。
一晃三年過去了。智亮的心裡始終不踏實,為什麼?現在他是「黑」人,隨時隨地官府都可能通緝他。陸老劍客也看出了他的心事,便道:「孩子,你給我看家,我到中原去一趟,看看你的官司能否了結。」「師父,那我就拜託您啦!」
英雄得鹿又二返中原。走了不到半年,就回來了。一進門,老英雄滿面春風道:「孩子,我給你道喜了,你的官司完了!」智亮不明白,就問:「師父,難道這是兒戲不成?」老英雄把事情的緣由講述了一遍。
原來,康熙皇帝有個皇貴妃叫德妃,在前些日子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皇上得貴子,一高興傳下聖旨,大赦天下,不管是殺人犯、盜竊犯等,一律釋放,因此智亮一案才得了結。
智亮聽罷,可樂壞了,心說:這個康熙皇帝真是個明君。於是他面沖北方,給皇帝磕了三個響頭。從此以後,智亮就成了合法的人,他大搖大擺回到洛陽,先去太平巷看了看自己的故居,又看了看街坊鄰居。他來到小沈子家,小沈子一看是智亮,撲過去抱住智亮放聲痛哭。沒呆幾天,大家你請我請,把智亮忙得是不可開交。臨行前,智亮又在大飯莊子上要了八桌酒席,宴請了這些鄉里鄉親,吃喝了一頓,又給眾人散發了些銀子,特別對小沈子是大大地優待。
吃罷了飯,智亮讓小沈子領著看了看母親的墳。智亮放聲痛哭了一場,又僱人重新培土立碑。就這樣,他二次離家鄉,重返雷州。
回到望海鄉,把情況向師父講述一番,老英雄聽罷連連點頭。從這以後,智亮才真正安下心來,向師父陸民瞻學武藝。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眨眼的工夫,三十年過去了。
單說這一年,智亮年近五十,跟老師學了滿身的武藝。十八般武藝,每種兵刃的招數,智亮是無所不通,無所不精,但他最喜愛、最拿手的乃是三十六路太平拳和七十二越太平刀。
英雄得鹿告訴他:「為什麼叫太平刀?將來在江湖上,無論遇上什麼樣的高人和強敵,你要看自己不行了,就練這趟刀或這套拳,保你平安無事。它們可幫你化險為夷,所以取名為太平拳和太平刀。」
後來,英雄得鹿又領著智亮到江湖上闖蕩了幾年,什麼廣東、廣西、雲南、貴州以至黃河流域,他們都走了一趟,會了不少的高人。人們送了智亮一個綽號,叫太平俠。從此以後,智亮的名聲是波及四海,遍及八方。
單說這一年,英雄得鹿把智亮喚到面前道:「常言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今後的路全靠你自己走,為師年事已高,不能與你相隨,也不願離開家鄉,你自己出去闖蕩闖蕩,再會一些高人,鞏固已有的武藝,提高自己的本領。」就這樣,智亮遠離師父,三返中原。
這一天,他正好來到杭州,登記了店房,就上街溜躂去了。在街上聽人說在杭州北高峰下,立了一座擂台,兩家鏢局要在擂台上決一雌雄;另外還聽說,兩家鏢局請來了不少高人。智亮心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闖蕩就是為了多遇高人,讓人家指點,自己能開闊眼界。就這樣,他才來到杭州擂,從開始一直觀看到東俠與法禪對戰。
書中代言,智亮與兩家鏢局可不相識,他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場上看問題,分析是非,他總覺著飛龍鏢局有理。從東俠與法禪交上手的時候起,他一直暗自為東俠使勁,希望飛龍鏢局勝於金龍鏢局。同時對法禪是大大地不滿,心說:你是個出家的僧人,出家人講的是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慈悲為本,善念為懷,早晚三叩首,佛前一炷香,你不幹這個,卻跑到這兒來殺生害命,貪戀紅塵,打這個,踢那個,你根本就不是個好和尚。看意思,侯廷未必是法禪的對手,我不能袖手旁觀。老師常道:見義勇為,拔刀相助,我得管管這個閒事,想到這兒,他才大喊一聲,登上了擂台。這就是太平俠智亮以往的經歷。
那位說為什麼把他交待得這麼詳細?就因為他是本套書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對待主人公咱不能一掃而過。閒言少敘。
單表太平俠智亮,讓過東俠,和法禪見面,報過自己的名姓。法禪不禁一愣:「阿彌陀佛!」他早就聽說過智亮的大名,沒想到今兒個在這兒遇上了。法禪心中是大大地不悅。他一看智亮怎麼公開站到飛龍鏢局那一邊去了?就見老羅漢把臉一沉道:「智爺,要這麼說,你是想給飛龍鏢局出力啦?是否還有與貧僧動手之意?」「哈哈哈,老羅漢,非也!您想錯了。他們兩家鏢局金磚不厚,玉瓦非薄,誰跟我也沒有交情。他們兩家沾事皆迷,惟獨我旁觀者清。我從頭看到現在,你們每個人的一言一行,我智某皆銘記在心;誰是誰非,我看得清清楚楚。另外,我在外面的時候就已經打問過了,大家均說金龍鏢局無理,潘龍是個是非模子,禍打根頭起,都從他身上引出來的。您聽了他的壞話,因此前來動武。您看您這大歲數了,出家人修行拜佛,多肅靜,何必貪戀紅塵,妄開殺戒呢?您說您在這兒張牙舞爪,天下之人豈不笑話嗎?希望老羅漢聽我良言相勸,盡早離開是非之地。他們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解決,實在不行還有官府,何必咱們多管閒事呢?如果老羅漢樂意,我二人攜手下台,離開此地。不知尊意如何?」
法禪聞聽此言,氣得把臉蛋子一甩道:「太平俠,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得倒輕巧。你怎麼知道金龍鏢局不對呢?你怎麼就斷定侯氏兄弟有理呢?分明你是在袒護他們!你呀,甭勸了,老僧既已登台,絕無半途而廢之理!這兒不是講理的地方,是比武的場所。既然你智亮來了,你乾脆就伸伸手,與老僧過過招,誰贏了誰有理!」
智亮聞聽,搖頭歎息,心說: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他無奈何,慨歎而問:「大和尚,這麼說,我這話都白說了?」「嗯,差不多!」法排憤憤以答。「好,那就算我沒說。這兒不是比武的場所嗎?今天我就會一會怎麼樣厲害的鐵背羅漢!」太平俠智亮火也上來了,把龍麟寶刀摘下來交給東俠道:「東俠,拜託您給我看一會兒,我要與他比武較量!」東俠也不好攔擋,接過寶刀退在一旁。
再看智亮,週身上下收拾個緊湊利落,把小辮兒一甩,晃雙拳大戰法禪。敢情伸上手了,太平俠智亮才覺著法禪的確厲害,心說:我剛才在旁邊看他的招法,好像還沒發現什麼,這一伸手,才知道這小子的掌法超群出眾啊!我也未必能贏了他。想到這兒,他就把師父教給他的絕藝拿出來了。
倆人戰到四十多個回合,未分輸贏。法禪暗挑大指稱讚智亮的武功,心說:想要傷他似比登天。他倆正打著,就聽頭頂上轟隆隆響起一陣雷聲,緊接著就下起大雨。六月三伏的天氣變化無常呀,一陣兒陰,一陣兒晴。人們光顧看台上,誰也沒注意天上。
這下人們可亂了,台下的觀眾東奔西跑,各找地方避雨。比武的人也心慌了,智亮虛晃一招,跳出圈外,法禪也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倆人當場講好:等雨過天晴接著比。
人不想休,天叫休。法禪回到西看台,東俠和太平俠上了東看台。老少英雄起身把太平俠迎上來,紛紛讓座,侯二俠趕緊命人謝茶。大家互相寒暄,東俠又特意把童林和太平俠介紹了一下,太平俠也沒聽說過這麼個人,無非也就是點頭而已。大家落座閒談。
別人都說說笑笑,唯有童林的心中十分沉重。他想什麼呢?他想擂台上的事,心說:法禪連勝五人,毫無怯意。看來太平俠這兩下子也未必能贏,一會兒開擂的時候可怎麼辦呢?
正這個時候,貝勒說話了:「海川,你在想什麼?」「爺,我想擂台上的事。」「我也想這個事。真發愁,你說誰能勝了這個大和尚呢?」「爺,您看呢?」「我看呀,非你不可!」「喲!」童林往兩旁看看,沖貝勒一擺手道:「您這話可犯眾怒啊!我怎麼能行?成了名的俠客都贏不了他,何況我呢?」「不不,海川,你別客氣。你別看他們是成了名的俠客,也是空有其名,無有其實。海川,我總覺得你行。你看這麼辦行不行,呆一會兒比武時,你就上去,乾脆一巴掌把他削倒在那兒不就完了嗎?!」貝勒力促道。童林心說:您說得多痛快,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因此,他笑而不答。
工夫不大,雨過天晴,太陽也出來了,眾人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稍過片刻,雲牌三聲響,潘龍又上台了。他沖眾人一抱拳道:「各位鄉親,方才天公不作美,下了一陣暴雨,現在雲散日出了,咱繼續接茬兒比武!」
潘龍回到西看台請法禪登台。法禪休息了一會兒,體力大大恢復,他讓徒弟把小葫蘆拿過來,從裡邊倒出七粒丹藥,吃了下去。這藥是他親手炮製的,叫強筋壯骨大力丹,能補神補氣。法禪吃完了丹藥,就覺著渾身的骨節咯巴巴直響。再看他雄赳赳二次登上擂台,點手指喚智亮。
太平俠也休息過來了,他一看法禪在台上喚自己,甩衣起身就往下走。「且慢,老俠客!您好好休息休息,這我們就感恩不盡了。我去戰他!」東俠把太平快給攔住了。太平俠一愣:「東俠,您是不是瞧不起我,看著我不行?」「不不不,我絕無此意,老朽要不行,再請您出頭露面。」東俠這麼一說,智亮也不好勉強了。
東俠轉身剛要走,「東俠,等等!」他回頭一看,是貝勒叫他,趕緊又轉回來道:「您有何事?」貝勒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麼沉不住氣呀?你是一家之主,焉能輕舉妄動?我看還是讓海川上吧。海川哪,你去!」童林急忙起身應是。東俠拉住童林的手左叮嚀右囑咐。說罷多時,童林這才邁大步走下東看台,分人群就往擂台上走。人們一看,怎麼上來個大老趕子?剎那間議論紛紛,說長道短。童林也顧不上這些了,順梯子上了擂台,來到法禪的近前一拱手道:「大和尚請了!」「阿彌陀佛!」法禪看罷,就是一愣,心說:怎麼來了個莊稼小伙子?看樣子倒是有一糰子精神。
看罷多時,法禪用手一指童林道:「什麼人?」「京南霸州童家莊人,在下姓童名林字海川!」「你待怎講?」「童林童海川。」「這這這——哎喲!」法禪不聽則可,一聽不由得激靈靈打一冷戰!他想起來了,這就是拳打他徒弟雷春和賀豹的童林!想到這兒,法禪怪眼圓翻,看了看童林道:「你就是那個別開天地,另興一家武術的童林吧?」「不錯,正是在下。」法禪冷笑一聲,又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尋來全不費工夫。小輩呀,貧僧與你何仇何恨?我的徒兒鐵背龜雷春、賀豹他們怎麼你啦?你因何下此毒手,將他們打成重傷?」
童林聞聽不禁一愣,心說:鬧了半天他就是雷春和賀豹的師父!這就對茬兒了,那幾個強盜說不准與他也有關係。想到這兒,童林就注了意,便答道:「因他們無理取鬧,欺人太甚!」「好,酒家正要找你報仇,沒想到今兒個你來了!講不了,說不起,恕老僧得罪!」
法禪忍無可忍,伸出大手使了個烏龍獻掌,奔童林的面門砸來。童林滴溜溜一轉身,躲過此掌道:「且慢,大和尚!我有下情回稟!」「講!」
童林也不是不能說的人,就見他丁字步往台上一站,沖法禪抱拳道:「大和尚,您徒兒所說不實啊!您聽我說說經過。」童林把他打雷春和賀豹的原由詳細地講了一遍。
「阿彌陀佛!姓童的你真能巧言狡辯!不管怎麼說,你打了他們,再則,我們現在本身各代表一方,已是敵人。廢話少說,著拳!」法禪根本不信童林的話,反而更加憤怒。說著話,奔童林便是一拳。
童林一想:這種人不講理,自己何必費口舌?乾脆動手得了!想到這兒,便道:「大和尚,您是非打不成?」「當然!」「非戰不可?」「正是!」「好,既然如此,在下不才,願奉陪!這麼辦,咱們亮開門戶,心平氣和地比試,不知大和尚意下如何?」「可以。」話音未落,法禪-的一聲,轉身晃掌就亮了個童子拜佛。
再看童林,雙腳並齊,兩臂下垂,眼觀鼻,鼻問口,口問心,也亮出了門戶。
究竟此招有何妙處,且看下回分解——
小草掃校||中國讀書網獨家推出||http://gd.cnread.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