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水上的大橋 第四章
    如果這時趙君吟和趙婷芳突然心血來潮過來探望趙貝茹,肯定會被這副景象嚇得暈過去!

    趙貝茹租下的兩房一廳溫馨小屋,此時就像剛發生過分屍案的作案現場。

    若只在漆黑的巷子裡看到渾身浴血的喬峻或許不覺恐怖,但進到屋內之後那種血跡斑斑、血流汨汨不止的景象,再加上室內更嗅到的作嘔血腥氣味,不論任何人都會感到怵目驚心而無法忍受的。

    趙貝茹雖然膽小,身體又虛弱,但是她自有一套鎮定心神的方法好穩定受驚的情緒,何況她心地善良,對她而言既是救人,對象是男或女就不重要了,而喬峻整身血淋淋的樣子並沒有嚇倒她。

    她很大方的讓喬峻躺在她新買的床單上,她在他倒下之後立刻探探他的頸部脈搏,感受他的血壓是否還正常,然後拿把剪刀將他全身衣服都剪開,取出預備的紗

    布將他還在流血的地方緊緊紮住,觀察之後是否還會流血。

    這些都是她自小聽家庭醫生說的,由於她本身和正常人不同,所以需要懂得更多醫療常識以求自救,這些年下來,她連打點滴、注射都可以一手包辦,像她剛才的動作就是看他是否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有沒有深及動脈,還好經過檢查,這個陌生的男人的確很幸運,雖然得躺上一陣子,但確實不必非送醫院不可。

    安下心之後,她趕緊為他身上的大小傷口一一消毒.免得感染,順便將他整個人盡量擦乾淨,最後抽換掉整張床單。

    趙貝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完成最後一件事,整個人已經氣喘吁吁,必須坐在旁邊休息半小時後,她心想若非最近自己有稍稍鍛練體力,絕對無法靠自己搬動這個大男人。

    而喬峻似乎被她的動作牽動了傷口,意識不清的咿唔了一聲,眉宇間傳來痛楚的訊息,隨後又跌入沉沉的睡夢中。

    「唉呀!真抱歉。我弄痛你了嗎?」

    雖然她知道失血後的沉睡是正常現象,也明白他不可能聽見自己說的話,但還是向他說對不起。

    隨後她又將喬峻身上的紗布調整了一下,又用了層紗布才停手。 「這樣應該不會再流血了吧?」

    忙了半天,趙貝茹終於有時間發出一般人都會有的疑問,「這男人到底是誰?他剛才顯然是和那群逃走的少年發生衝突,可是這麼多人打一個,他竟然還能活著?」

    她朝著昏睡的喬峻喃念之後,才動手拿他的皮夾翻看證件。

    「果然還是要戴上眼鏡才看得清楚……」她把剛摘下的眼鏡又戴上,心想一定要找個時間配副重量輕一點的眼鏡,否則住在外面,眼鏡幾乎時時離不開身。

    「喬……峻……」她努力由拭不去的血污中辨認字跡,念著護照上的英文譯音。 「嗯,美籍中國人?也不知道後面這個字是崇山峻嶺的峻還是英俊的俊?」

    不管了,這男人的照片看來既冷峻又英俊,無論使用哪個字都很適合.趙見茹一邊感歎著他腫起半邊臉之後竟會差這麼多,一邊卻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印象卻模糊得可以。 「這都要怪我平常不戴眼鏡啦!才會常常連別人的長相都看不清楚。」

    趙貝茹一想到以後若是他在街上遇見自己,她卻不記得他的長相,這樣可不好意思,當下扶正眼鏡,打算把他看個仔細。

    這一看卻讓她大驚失色,這個剛剛才浴血奮戰而存活下來的男人,顯然也不是普通人,她在替他拭清身體上的血污之後,竟然發現在他右脅的助骨下方有一塊精緻的蝙蝠刺青,面積極小,平時即使他脫光了上身,恐怕也不易立刻就發現它的存在。

    她湊近刺青細看,不自覺對蝙蝠的栩栩如生感到不寒而慄,若要說它是單純的藝術之作,她寧願相信它是蓋在這男人身上的一個秘密戳記,代表一種洗不掉也見不得光的身份。

    她開始有一點懷疑他可能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了。

    「我竟可能救了一個壞人?」

    趙貝茹搓著雙手試圖將不安驅走,喬峻的右手也被她暫時安放回原位,她知道自己很少對別人有什麼防備,可是現在她獨自外宿,凡事還是小心點好。

    「但是你看起來不像壞人啊!」趙貝茹對喬峻說。

    如果喬峻此時醒著,聽到她自言自語的掙扎,恐怕傷口都要笑到裂開了,一個被捆得像木乃伊,全身十幾處大小傷口、血液快要流乾的人,還有什麼本錢使壞?如果他的身材再「嬌小」一些,說不定還會被她看做是小天使邱比特呢?

    不曾有過壞念頭的趙貝茹,連看人的眼光都是善良的。

    但人總是好奇的動物,她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到彼此性別的差異上,她趁著「四下無人」大膽的伸手輕戳他習胸肌,發現即使是放鬆時,他的堅硬和自己的柔軟也極為不同,當她愈往下試探,心情也愈緊張,最後瞪著喬峻的純棉內褲。她直覺不該再繼續下去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畢竟不好。」她謹記著以前母親教的而喃念著,雖然她不知道有什麼不好,像她和喬峻在一起不就一點事都沒有嗎?「我看過了今晚還是將也送到別處休養吧!找個男性看護也比較能翻得動他.又可以幫他洗澡……」

    她一想到自己剛才拿著熱毛巾幾乎為他擦遍全身.那和幫他洗澡有什麼兩樣?她的兩頰不由得像火燒燬霎時紅了起來,她記得之前自己對男人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好奇心,這個叫喬峻的男人或許正因為像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嬰兒,才會引起她的高度興趣吧! 「不知道他清醒時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敲了自己一記, 「又來了!剛才是救人心切,現在卻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真是的。」

    一邊斥責著自己,趙貝茹卻還是站起來,很迅速的逃離現場,到客廳去擦洗之前拖著喬峻進房時留下的血跡,一邊告訴自己絕不能讓這個英俊的大男人繼續待在她的小窩,否則等他的傷好了,可能就換她因他而心臟病發作,這樣可划不來呀!

    *  *  *

    喬峻的神智一直沉浮在無邊的黑暗裡,時而清醒,時而深陷,印象中總有一雙柔嫩的手,在他身上來回游移,減輕他的痛苦。

    他只知道那是個女人,而且還戴著眼鏡,但他的視線就是無法對焦,無法清晰的知道對他照顧確加的人到底是誰。

    經過高燒的煎熬,第三天早上喬峻終於在滿室的陽光中完全清醒。

    他掙孔著想坐起來,但是全身如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喘息不已,最後還是放棄了。

    或許是聽到他痛苦的呻吟,原本趴在他床邊的白衣看護立刻驚醒,抬頭探視他的狀況,也讓他清楚的看清對方長相。

    「哦,竟是男的。」他好失望,但是他自-絕對不可能看錯,之前確實有個女人救了他,否則他早就死了。

    「真是恭喜你,我原本以為你失血過多,昏睡是因

    為缺氧傷到腦部,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男看護立刻說明情況。「照理說你的傷是被人砍的,應該馬上報警才對,但也不知怎麼搞的,趙小姐竟然堅持不可以報警.而且將你留了一夜才打電話通知院方派我來這裡照顧你,但你的傷勢竟然可以不靠輸血而度過危險期,真是奇跡,不過趙小姐也未免太亂來了。」

    男看護沒想到指導正確的急救方式還會遭到喬峻的怒目相瞪, 「你少囉唆!我問你,送我來的女人呢?」

    他知道那女人最後確實有照他說的去做,既沒有通知警方,也沒有送他到醫院,因為討厭男看護自以為專業的態度,不由得又恢復了本性。

    男看護聞言立刻自作聰明的認定這中間必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情,可能是趙小姐受到男人惡劣手段的控制,或者這個男人是個通緝犯什麼的。想到這裡他便很自然的退後,他判斷喬峻還無力下床。 」趙小姐正是因為必鎖上班而無法照顧你,下班後她通常都會待在這裡好幾小時,直到夜深才走。」

    喬峻心裡一陣感動,萍水相逢的人竟能對他照顧至此,他知道自己當時的浴血模樣必然十分恐怖,要一個女孩子答應將他帶到家裡,並且為他止血包紮,又有這麼多不合理的條件,實在是不容易的事,反觀這個男看護,收錢做事還這麼多意見,實在令人討厭。

    喬峻才這麼想,男看護立刻自找倒霉,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我看你和趙小姐並不熟,你這一身傷又好像見不得光,你該不會是耍了什麼手段控制了趙小姐吧?」

    喬峻見他伸手按住電話似乎想報警,心裡覺得這個自以為是福爾摩斯的白癡竟有幸能活到今天,真是上天的恩賜,喬峻搖搖頭,感歎上天慈悲。

    「你別以為搖頭否認我就會相信!」男看護對於自己的幻想情節已經暗中編織好幾天了,所以深信不疑,再見喬峻一副洩氣的樣子,更以為他的秘密被自己揭破。「我知道你是外國人,你說不定是某個組織派來的殺手,但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無辜的趙小姐發現了,所以用了某種方法控制她,讓她無法逃離你的掌心.我說得對吧?」

    喬峻實在受不了他.乾脆順著他的話,惡狠狠的沉聲問道: 「好,就算你猜對了,那接下來呢?」

    男看護的眼神倏的湧現更多恐懼,他把喬峻的玩笑話當真了。 「我這幾天照顧的果然是個通緝犯。不行!我得打電話報警。」

    喬峻鐵青著臉,他不是因為男看護將他的背景猜得有幾分正確而生氣,而是氣他數日未下床,體力尚未恢復,無法行動得快速,竟然任由莫名其妙的男看護打了電話要警察快來。

    喬峻大喝一聲奮力從床上跳下,忍著疼痛一把搶下電話以最快的速度掛上。

    「你瘋了!」他一拳將男看護逼進狹小的浴室,再把門關上,反以書桌頂住門。「我會被你害死!」

    被關在裡頭的男看護雖然不知他要如何對付自己,旦是卻不甘示弱的大叫,「至少我報警了,你還不快滾!」

    「怎麼會這樣……」喬峻按著肩部好像又裂開的傷口,大歎最近實在倒楣,還好男看護的妄想症不至於嚴重到趁他在夢裡給他一刀,他傷重初癒,也就不想和男看護計較了。

    話說回來,他本來就是壞人,不是嗎?至少對方的直覺是對的。

    不過被男看護一攪和,這裡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電話雖然被他及時切斷,但是警察一定有本事循線查到這裡來的,喬峻氣急敗壞的穿起放置一旁的衣褲,他猜得到這是那個「趙小姐」為他準備的,當一切都收拾妥當,有件事卻忍不住非要問那個男看護不可。

    「你既然這麼急公好義,現在就算我逼問你趙小姐的下落你也不會說嘍?」喬峻不死心的追問,他甚至不確定這句成語是不是這麼用的。

    隔著門板後面傳來的聲音聽來即準備「慷慨赴義」, 「你不用說了,為了保護無辜的人,我寧願犧牲自己,反正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喬峻聽了不禁為之絕倒,他看起來有這麼壞嗎?靈機一動之下,他又問: 「那麼明人不做暗事,你敢大聲說出你的名字和工作單位嗎?」

    人在激動時倒是什麼都顧不得,男看護大聲報出自己的名字,強調以後會請求警方保護,麗喬峻仔細聽著對方新報上的名號,牢記在心之後很快閃身走人,沒空理會他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些什麼。

    外面的陽光讓喬峻放鬆不少.但是也提醒著他暈眩還沒有完全消失,他必須找地方養傷。

    更重要的是,由於他的暴躁脾氣,這次連救命恩人的消息都斷了。

    「這事可以被我弄成這樣也不容易。」喬峻邊走邊思索著自己是否該更收斂點,不過有件事他卻絕對不會忘記先做, 「我得打通電話到他服務的醫院去,告知院方他已經不適合再做看護了。」

    *  *  *

    趙貝茹自從那天興匆匆的趕去照顧喬峻,卻得知他已經不告而別之後,心裡強烈的失落感就一直揮之不去。

    「是這樣的嗎?」她聽到被警方救出的男看護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解釋,卻很難真正接受,受傷後的喬峻對她而言,就像是個乏人照顧的嬰兒,天天摸著他,在他耳邊輕聲鼓勵他要趕快好起來,這些動作似乎已成為一種癮,長久以來她自己總是被照顧的人,現在能換她照顧別人,那種感受是深刻無比的,男看護的敘述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事情發生的第二天,趙貝茹打電話到醫院想向那個男看護多問一些關於喬峻的事情,卻錯愕的接到院方的道歉,原來那個男看護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因為接到病患投訴而被迫辭職,這下她只好乖乖接受老天的安排,不要再去想喬峻的事了。

    「你可能是太少交朋友才會這樣,竟然會懷念一個知恩不圖報的人。」

    夏玉順最近成為趙貝茹商量事情的對象,他聽著她的「暗夜歷險」,不禁冷汗直流。 「你知道隨便救一個滿身是血的陌生人,有時是件很危險的事嗎?」

    「但是喬峻不危險啊!他乖得很。」趙貝茹回想,不過她不打算將另一件事告訴夏玉順,那一夜除了血的味道,喬峻的身上還有股很特殊的香味,她不好意思說出來,其實耶使她著迷不已。

    「這樣算是知恩不圖報嗎?」她不懂。 「我救他是因為他需要幫忙,我不希望他有所回報的。」

    「那麼至少他也該說聲謝謝啊!」他提醒她。「況且就算他不是壞人,會將男看護關在浴室裡也不是一般人會做出的行為,你說是嗎?」

    她嘟著嘴,無法反駁他合理的推斷。

    「我猜……你恐怕還沒有男朋友吧?」夏玉順試探性的問她,他很難相信這樣一個美女到現在都還沒人追,但是她竟然敢將一個大男人藏在家裡,想必是沒有男朋友才會這樣。

    「我條件太差,不會有男生喜歡我的。」趙貝茹紅著臉低下頭,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太差,醫生甚至告知她在心臟沒動手術之前最好不要考慮結婚的事,所以她不僅沒想過要交男朋友,她成天待在家裡,別人想追也沒機會。

    夏玉順的雙眼聞言不由得發亮,莫非這是上天賜給他的大好良機?

    「那麼如果我想約你出去吃個飯,你不會反對吧?」他乾脆直接邀的。  

    「好啊!什麼時候?」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在她心目中夏玉順是十分照顧她的大哥哥,一起出去吃飯沒什麼不行的。

    夏玉順不知道她對於人情世故所知甚少,還以為她答應了他的追求,便不疑有他,很快定下日子,準備和她共赴浪漫約會。

    上課鈴響起,他高興的收拾起樂譜,準備上他的課了。

    看到他心情這麼好,趙貝茹鬱悶的情緒也紓解不少,她自語著, 「或許多交朋友真能讓日子好過一點吧!我不該再掛念他了。」

    *  *  *

    關在飯店房間裡十幾天,喬峻很認真的以重量訓練盡決恢復身體的受損。

    他赤裸著上身,將電視櫃上下的舉著,直到汗珠滴落在地毯上為止,最後他滿意的以毛巾將汗擦乾,穿上內衣,仔細探視原本受傷最重的左肩。

    「嗯,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左肩上只留下細細的一條痕跡,其他部位想必也差不多,傷口癒合得相當漂亮:

    他坐在床沿休息,他一看到疤痕便不由自主的想到救他的女人,當初若非她的細心,自己恐怕沒有機會坐在這裡欣賞這些不小心留下的痕跡。

    「這份恩情是一定要還的。」

    以往他只想到要報仇,但不知為何,最近腦海裡的那張美麗臉龐卻常常提醒他行事該收斂些,加上又出現了一個好心的陌生女子不計代價的救助他,使得他一向冷硬如冰的風格多少產生了變化,這些在他隻身來台之前是始料未及的。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老得不適合過打打殺殺的日子。

    床頭的電話鈴聲響起,喬峻很自然的伸手去接,「喂?」

    「喬峻,你的動作好慢,我還以為你很快就會回美國呢!」

    電話那頭說話的是卡森,他們打電話來關心任務的進度。

    「之前出了一點意外,我遇見了以前在美國的仇家,遭到伏擊。」喬峻的語氣輕描淡寫,他從來不把自己的問題交給別人承擔。

    「哦?沒事吧!」卡森的語氣有點意外,他知道喬峻很少讓別人的計謀得逞,不過這次聽來卻像是出事了。

    「挨了幾刀,不然也不會拖了這麼久都沒行動。」喬峻口氣依然,但他不會為了強要面子而說謊。

    「這樣啊——」電話彼端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最後卡森問道:「要不要我派些人過去幫你『清除障礙』?」

    「不必,我懶得和毛頭小伙子計較。」喬峻懶散的語氣顯示他毫不在乎,跟著他話烽一轉,詢問卡森打電話來的意圖, 「倒是你很少這麼關心我,這通電話不會是單純的問候吧?」

    卡森一時語塞,良久才說: 「你還真是不懂什麼叫做禮貌,好吧!我直說了,要你出馬的僱主又傳來電子郵件,催促你加快腳步要她們還錢,但是又強調不可危及到她們姐妹的性命……」

    「廢話!」喬峻打斷他的敘述。「這僱主簡直有毛病!若不以性命相逼,那些守財奴怎麼可能願意拿錢出來。」

    他向來都是將對方嚇的屁滾尿流之後才能輕易的達到目的,他在猜這個僱主可能另有所圖,否則不會開出這一類白癡條件。

    「他是這麼說的。白紙黑字,要不要我傳真過去給你看看?」卡森雖然知道要求頗不合理.但是他也莫可奈何啊!

    「算了!」喬峻知道這一切與他無關,不願再發脾氣,最後簡單的告訴他自己預計回去的時間。要求卡森沒事別打電活來煩自己。

    卡森對自己被使喚的情況顯然不滿意,但是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找了適當借口問道: 「你這麼久都不回來, 『景福會』裡有很多事都需要用到錢,你是否可以告訴我其中一個戶頭的密碼?」

    喬峻正為了擺平趙家的事煩亂不已,當下也沒多考慮什麼。便把名下最少錢的戶頭密碼告訴卡森,心想回去之後再改密碼便可以了,畢竟以他的狠辣,卡森應該不敢在這段期間耍什麼手段才對,否則回去之後有卡森受的。

    掛下電話,喬峻前思後想,決定還是速戰連決得好: 「我再去拜訪一次,如果這次還沒有人在家,我就撬開門進去住,等到有人回來為止!」

    其實他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即使主人不回來,總該有僕人會負責打掃房子吧!

    喬峻承認自己很想見到那個讓他難忘的美麗女僕。

    非常想。

    這幾天喬峻想通了,他認為任何女人都一樣,只要多看而眼就會變得普通,所以他這次決定直闖趙宅,把那個讓他魂縈夢牽,甚至讓他因為分心想念而遭暗算的禍水女人再看一次,然後徹底的把她自心裡抹去,讓他再變成以前的喬峻。

    「我一定能做到的。」他對自己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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