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動物醫院來了位新醫師!
照理來說,這應該不是什麼新聞,也不至於引起太大的騷動,但當這位新醫師長得陽剛英俊,和林醫師站在一起可說是帥哥雙拍擋,很快的這件事就在許多飼主間傳開來。
每個人的開頭都是這樣的。「我跟你說喔,我常去的那家動物醫院多了一個新醫師,很帥耶!」
動物醫院的生意原本就不錯,在這樣口耳相傳的宣傳下,更是一傳十、十傳百,許多女孩透過朋友之口或網路的介紹,紛紛慕帥哥之名而來。
季芳也是其中之一,因此當她知道安以喬正好要到寶貝動物醫院探望之前檢到的小貓咪時,她立即自告奮勇的當陪客。
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人人口中的帥哥獸醫師,竟就是那天占好友便宜的大色狼!
「啊!是你這個色狼。」
因為太過訝異,季芳忍不住大叫了出來,立刻引起室內眾人的側目,也引來許多好奇的目光在他們之間穿梭。
安以喬也驚訝不已,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更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個獸醫師。
被當場指控的紹篤圻僵在原地,面對一室好奇及訝異的目光,尷尬的不知從何解釋起。
安以喬連忙開口替他解了圍。「那是誤會啦!小芳。」她的態度落落大方、並用輕鬆的語氣笑道:「人家都已經解釋清楚了,你就不要再糧他了。」
季芳一臉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解釋……啊!」小腿中了暗算。「啊!喔,是啊,我想起來了,是誤會一場,我跟他開開玩笑而已,哈哈!」
「紹醫師,」助理小姐走上前,「皮皮和它的飼主已經在診療室等你了。」
「對不起。」紹篤圻朝她們點點頭,轉身走進診療室。
待他一走,季芳立即拉著好友到動物醫院外頭,打算問個清楚。
「他什麼時候跟我們解釋過了?你為什麼替色狼說話?」
安以喬將這兩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好友。
「所以那是一個意外,他人很好啊!又還是個獸醫師,喜歡動物的不會是壞人。」
對好友的理論,季芳嗤之以鼻。「這和學琴的小孩不會變壞一樣不通。」
「那不一樣嘛!」對於好友的態度,安以喬不以為意的回以微笑。「他的個性老實、溫柔體貼,真的不像壞人啦!」
「在你的眼中,哪一個看起來像壞人了?」和這個小妮子相識以來,就知道她單純善良,季芳早已念到無力了。「況且,壞人臉上不會寫著我是壞人,外表忠厚也不代表心地善良。」
「我不是靠外表判斷的啊!」安以喬耐心的解釋。「這是相處過後的觀察心得。」
「不對勁喔!」季芳總算察覺其中的蹊蹺。「非常的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怎麼了?」見好友狐疑的打量目光,並從頭到尾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安以喬一臉無辜的問:「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個性老實、溫柔體貼,相處過後的觀察心得?」季芳一一重複她方纔的話,噴嘖有聲的搖頭。「你,有嫌疑。」
安以喬睜大眼。「小芳,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還不夠明顯嗎?」這小妮於是真遲鈍,還是在跟她裝傻?「我說你啊!該不是動情了吧?」
「呃……『』安以喬頓時語塞,淡淡的紅暈飄上兩頰。
其實她也不太能確定自己的心意,畢竟他們才認識幾天而已,相交不深,且對對方的瞭解也都是片面又平面的。不過,她的確對他頗有好感。
他們很聊得來,而且也都很喜歡動物,他的個性雖內向了些,可是體貼又溫和。
到目前為止,每和他相處多一些時候,她對他的好感就多一分,但有好感究竟等不等於動情呢?
「我也不知道耶!」她很老實的回答:「我的確覺得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也對他很有好感,可從沒想過其他的。」
「這樣就太多了,還其他的咧!」季芳揉揉額頭。「你千萬別太快栽進去啊!對一個曾經有過不良紀錄的男人,你怎麼還能對他動心?又居然還敢和他單獨同處一室!你不怕他變身成狼人嗎?」
安以喬打趣道:「昨天又不是月圓之夜。」
季芳銳利的瞪她一眼。
「安、以、喬。」她低聲警告,「我很認真的在跟你說話,請你也認真的回答我。」她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危,怕她吃虧啊!
「我知道、我知道。」在好友殺人的目光瞪視下,安以喬只好笑著討饒。「我就說那件事是個誤會了嘛。」
她把小籠包的來由跟她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他不是有心的啦!」
「這種話你也信?」和安以喬不同,季芳天生疑心病很重。
「哪有這麼扯的事。和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你不也很愛吃小籠包嗎?」季芳狐疑的盯著她看。「那個人會不會其實就是你啊?」
「不會吧?!」安以喬偏頭想了想,「我不記得有認識這麼一個人。」
「你不認識他,但人家認識你啊!都說了是暗戀,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不可能的啦!」她想也不想就否決了這個可能性。「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麼不說呢?這不是比他告訴我的更有說服力嗎?」
的確,這點季芳也覺得很疑惑。
「算了,算了。」面對困難的問題,季芳的處理方法就是跳過去。「反正啊!我會好好盯著他,看看他到底是一隻小綿羊,還是一頭大野狼。」
「那我呢?我是小紅帽嗎?」安以喬還在說笑。
「對,你是小紅帽。」季芳沒好氣的應聲。「所以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免得到時被大野狼吞進肚子裡,連骨頭都不剩。」
「哈哈!」安以喬不以為意的大笑兩聲。「你想太多了啦!」
最好是她想太多了。季芳默默的想著,要是真讓她逮到綿羊變成大野狼,他就死、定、了!
^o^ ,^o^^o^,^o^ 中午休息時間,寶貝動物醫院的休息室裡,傳出安以喬興奮愉悅的聲音。
「好可愛喔!」她懷中抱著數天前還無精打采,現在已經漸漸恢復活力的小貓。「它變得好有精神了耶!」
一名嬌俏可愛的女子,與一隻可愛的小瞄咪,原本該是賞心悅目的畫面,但卻在她一旁季芳飽含敵意的目光中,破壞了這溫馨的一幕。
「喂!」林義堂轉頭在紹篤圻耳旁低語,「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好事,不然她為什麼一直瞪著你?」
紹篤圻只能苦笑。
「你看、你看。」安以喬拉拉身旁好友的袖子,開心的道:「它是不是好可愛,該替它取什麼名字好呢?" 」
隨便。「季芳應付的看了小貓一眼,旋即又轉過頭瞪著紹篤圻他。
「沒人會替寵物取名叫隨便的啦!」安以喬想了一會兒,「不如叫它小可愛好了。『』」好啊!「季芳壓根沒注意她在說什麼。」這個名字不錯。「」小姐,你一直這樣看著他,他會害羞的啦!「林義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
「他會害羞?」季芳挑眉,嗤了聲,「我還會臉紅咧!」
林義堂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真是看不出來。」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調侃道:「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你會臉紅。」
直到此刻,安以喬才發現氣氛不太對勁。
「小芳。」她拉拉好友的手臂。「你別這樣啦!」
「我沒做什麼啊?」
季芳一臉無辜的攤攤手。
「是,是沒做什麼。」林義堂不識相的開口,「只是用你那銳利如刀的目光,把我這個好友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而已。」
「有人問你嗎?」季芳賞他一記白眼。『林義堂聳聳肩。「是沒人問我,但不說實話我會很難過啊!」
「你!」她為之氣結。「真是物以類聚。」
「此話甚是。」他點頭附和。「剛好我們兩個都是帥哥嘛!」
季芳更是火大。「簡直就是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
林義堂還想再回,卻讓紹篤圻及時攔住。
「好了,別說了。」再說下去,怕是要打起來了。
「就叫它小可愛好了。」安以喬趕忙轉移話題。「你們說好不好?」
季芳沒回答,林義堂聳聳肩,只有紹篤圻笑著說好。見室內的氣氛實在僵到不行,安以喬只好早早拉著好友先告辭。
「那我改天再來看它。」她把小可愛交給紹篤圻,拉著季芳道:「我們先走了,再見。」
兩人離開後,跟著開口,「才幾天不見,你和小籠包已經化敵為友了啦?」
「嗯。」紹篤圻看著淒中的小可愛,微微一笑。
「喲喲喲!」林義堂用手肘撞了撞他,曖昧的笑著。「瞧你笑得那麼開心,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啊?」
「別鬧了。」他也撞了回去。「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怎麼會呢?打鐵要趁熱,追求要趁早啊!只要你火力全開、熱情追求,就算要下個月結婚也沒問題!」
「熱情追求?」紹篤圻挑了挑眉。「你覺得我看起來像熱情,的人嗎?」
林義堂沉默了數秒,搖搖頭。「不像。」
單看外表,不經過深入瞭解的話,很多人常會談以為紹篤圻是一個冷漠寡言、有自閉傾向的人,但和他多相處一些時候,就會逐漸明白,他不是冷漠,只是不擅交際。
「要不要兄弟我教你幾招?」林義堂挺起胸膛。「我不只對動物有一套,對女人也很有一套的。」
「不,謝了。」紹篤圻將小可愛放回龍子裡。「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只滿足於友情,你的野心未免也太小了。」
紹篤圻揚起嘴角,淡淡的道:「和幾天以前還被當成色狼比起來,這已經是大有進展了。」
「你還真容易滿足啊!」林義堂拍拍好友的肩,搖著頭,轉身走了出去,準備上工。
^o^ ,^o^^o^,^o^ 冬天的腳步遠了,春天悄悄到來。『不同於在魏醫師的獸醫院時輕鬆悠閒,在寶貝動物醫院裡每天都既忙碌又勞累。
這天,幾個附近有名的愛心媽媽送來一隻在路湟檢到的流浪狗。
它的情況很不樂觀,不只下半身癱瘓、大小便失禁,胸部還長了一顆比大人拳頭還要再大上一些的瘤。
腫瘤深入胸骨和肋骨,中央部位已經開始潰爛,屬於惡性腫瘤。 .即使紹篤圻向來不贊成將動物安樂死,但在檢查過後,還是不得不承認,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方法了。
雖然現在可以救,但也只是延長它幾個月的壽命,替它多增加痛苦的時間而己。
幾個愛心媽媽昕完他的診斷,面色凝重的討論了一會兒,最後只能無奈的表示同意。
它的身體非常虛弱,幾乎睜不開眼睛,只能無助的躺在診療台上任人擺佈,就連罐頭的香味都吸引不了它的注意力。
在愛心媽媽們的啜泣聲中,紹篤圻為狗兒注射了藥劑,沒多久,它的呼吸便緩緩停止了。
新有人離開後,他一個人坐在診療室中,默默的想著。
他沒有流淚,只是覺得疲倦而哀傷。身為一個獸醫,他看過不少犬貓的死亡,不管是外力使然或是疾病因素,每個生命都有他的極限。
只是不論看了幾次,每回見到這些脆弱的生命在人類的殘忍下死去,他仍是無法釋淒。
就像今天這隻狗,雖然它身上沒有植入晶片,但由它被剃得十分乾淨的狗毛和脖子上的項圈看來,應該是有人飼養的。
據送來的愛心媽媽說,那是附近一個男子養的狗,因為狗兒斷了腿又有腫瘤,醫療費用太貴負擔不起,便將它裝在箱子裡載到空地丟棄。狗兒在箱子裡躺了三天才被人發現,便緊急送到這兒來。
決定將它安樂死,他的心中並沒有罪惡感,對這樣一隻狗來說,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解脫,但他卻無法擺脫心中的哀傷。
「我來了!」甜美的聲音由外頭傳來。「下班了、下班了,Happy ,你的主人呢?」
將門打開,安以喬探頭進診療室。
「嗨!又是一天的結束嘍!」
紹篤圻他抬起頭,勉強的朝她擠出笑容。「你怎麼來了?」
「花店剛打烊,順道過來看看小可愛。」察覺他神色有異,她上前幾步,關心的看著他。「怎麼啦?無精打采的。」
「沒事。」他搖搖頭,取過噴槍消毒診療台。
安以喬微挑秀眉,又上前兩步,兩手環抱胸前的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等到他消毒完成,洗完手,脫下白袍,注意到她默默的站在一旁,已是十五分鐘後的事。『「對不起。」他將她專注的眼神解讀為不滿。「我不是故意不回答……」
「我沒有怪你。」她偏著頭微微一笑。「我剛剛正試著用我的獨門讀心術,嘗試解讀你心裡的想法,看看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不開心。」
這番話讓他微微一愣,旋即忍不住失笑。「你讀出來了嗎?」
她戲謔的打躬作揖。「在下學藝不精,無法解讀,實在慚愧。」
原本沉重的心情,經過她刻意笑鬧後,紆解了不少。他笑著搖頭,但一想起方纔那只流浪狗臨終前無辜可憐的模樣,笑容又慢慢自他臉上隱去。不管經過多久,他都無法對這種事處之泰然。
「想聊一聊嗎?」她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會比較輕鬆,你老是把事情悶在心裡,久了會悶出病來的。」
紹篤圻低下頭!「我不想影響你的心情。」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心事。」她走近他,非常辛苦的把手搭上他的肩。「說吧!我想聽。」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始緩緩述說。
一開始只是說今天的個案,但在她專注的傾聽下,許多曾有的挫折和無奈就像找到發洩的出口一樣,傾巢而出。
在這世界上,並非所有養寵物的人都會愛護它們,多得是一時興起,或是把犬貓當成玩具的主人。每回看到那些因人類的殘忍而受傷或失去生命的動物,他就覺得既無奈又憤怒。
安以喬默默的聽他說著,僅適時給予回應,但沒有做任何評論,等到他一口氣將所有的話全都說完了,她才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什麼地方?」
她搖頭。「你先別問,跟我走就對了。」
^o^ ,^o^^o^,^o^ 紹篤圻沒想到她說的地方,居然是她家。
歲月在江如蘭母女身上幾乎沒有留下痕跡。安以喬與十年前他記憶中的樣子幾乎一樣,她的母親亦然。
雖已年過半百,但江如蘭看來仍和當年一樣美麗,若不說她的年紀,誰都想不到她已經五十多歲了。
他屏氣凝神的等著江如蘭是否會認出他來,結果卻依舊令人大失所望。
「小喬的朋友?歡迎、歡迎。」那雙美眸盛滿了熱切,卻沒有任何似曾相識之意。「坐啊!」
他環顧了下四周,只見沙發全被貓狗佔據,他實在不知道要坐哪裡。
黑皮倒是不客氣,一看見小毛趴在沙發上,立即一耀而上,硬是在眾多狗兒之間擠出一個位子。
「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江如蘭嘴上雖這麼說,卻端出許多餅乾、點心,還有飲料。「別客氣,來!」他笑著點頭,在江如蘭熱情的招呼下,選了一塊餅乾。「謝謝。」
安以喬見他尷尬的站在原地,遂將單人沙發上擠著的兩隻貓抱起,「你坐這裡好了。」
江如蘭的目光在兩人間來回打量,嘴角滿是笑意。一待他坐下,便迫不及待開始「身家調查」。
「請問貴姓?姓紹啊!在哪兒高就?是獸醫師,那真是太好,了,我家小喬很喜歡動物,你看家裡這麼多貓貓狗狗就知道了……你們是在哪兒認識的呢?嗯,怎麼了?結結巴巴的……」
「媽!」安以喬笑著阻止母親。「你這樣會把人家嚇跑的啦!」
「會嗎?」江如蘭一臉無辜的看著他。「阿姨這樣很嚇人嗎?」
紹篤圻僵笑著搖頭。開玩笑,就算有也要說沒有。
「我們只是朋友啦!」安以喬在母親耳旁低語,「不是你想的那樣。」
「只是朋友?」江如蘭對他笑了笑,轉頭壓低聲音和女兒回道:「你可別想騙我,這麼多年來,你認識過多少男性朋友,可從沒帶任何一個回家過。" 聞言,安以喬微微紅了臉。」問題是我們現在真的只是朋友嘛!「」現在?「江如爾掩嘴而笑。」媽媽懂了。我就別在這兒做你們的電燈泡,讓你們好好培養感情吧?「
「媽!」安以喬無奈的紅了臉。 .「好了、好了。」江如蘭站起身子,涼涼的說:「夜深了,我這把老骨頭禁不起折騰,要早點睡了,你們年輕人就自便吧!」語畢,她朝女兒眨眨眼,便轉身走回房裡。
客廳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雖然安以喬對紹篤圻的確有著高度的好感,但今日帶他回家並無關男女情愛,被母親這麼一說,倒讓她的神經跟著敏感起來。
深夜的屋內,孤男寡女,尤其是面對原本就有好感的男人,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圍繞在兩人身旁的氣氛也開始顯得暖昧了些。
「呃……」她有點手足無措的站起身。「我要讓你看的東西在這邊,跟我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