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下山,文雨的病也沒全好。雖然沒什麼熱度,但是咳嗽連連。
「紅雷,今晚文雨拜託你照顧一下。」
「為什麼不讓紅雨去照顧他?」
「他還小,不牢靠……」狐左斜視著在外面打滾玩鬧的紅雨,想起了紅雨的企圖。那死小子對文雨有非分之想,以後可得防著點。
狐左把文雨拜託給紅雷後,匆匆離開了。
今晚,他要去長白山挖人參。
等文雨病好了,徹底給他補補身體。
文雨窩在暖暖的被窩裡,看著狐左拿給他的小說。
狐左說,今晚他有點事,不回來了。臨睡前叫紅雷把藥熱一熱。雖然文雨不想麻煩紅雷,但是,為了熱碗藥特意去生個火實在太麻煩……
「吱呀」一聲,門開了。反正紅雷還要進來,門也沒拴上。
文雨低頭望去,沒有狐狸,只有一雙腳。抬起頭,才看到一張好久不見的臉。
「小隊長?!」他來做什麼?!
驚愕不已的文雨下意識地把手裡書塞進被子裡。
「喲,文雨,就你一個人啊?」小隊長鬼頭鬼腦地探進來,迅速掃視了屋子裡的一切情況。「何建國呢?」
「他……他、他……」文雨壓根兒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而且還是直接跑進屋來,他緊張了半天,「他」不出個所以然來……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小隊長盯著桌上的藥碗,端起來問:「這個……」
「噢,我、我生病了,在喝藥……」文雨急忙解釋。
這個屋子裡有太多的不妥,嶄新的竹質傢俱,精緻的煤油燈,綾羅綢緞的被褥……
「不是,我是問你這個玉碗是哪兒來的?」小隊長拿著手裡的,還盯著一邊的全套玉質的餐具,「這是白玉的吧?」
文雨緊張地低下了頭,捂著嘴巴不停的咳嗽……本來有點蒼白的臉一下子像充了血一般緋紅。
這該怎麼解釋?
告訴他這裡有狐狸精嗎?這種理由誰會相信?
而且,也不可以……小左是我的朋友,在不知道後果的情況下,不可以做可能傷害他的事情!
凡事都裝糊塗吧……
「我……我不太懂,這是……是挖墓穴的時候挖出來的,正、正好碗破了,所以我就拿來用、用了……」
文雨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理由,可以拿來敷衍,他說完之後,靜靜的等著小隊長的反應。
「墓裡的?」原來著墓裡還有這種寶貝?!「那這燈呢?你蓋的被子呢?」
「也……也是……」
小隊長的眼裡閃過一絲貪婪,裝著語重心長的樣子開始訓話。「文雨,不是我說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墓裡挖出來的東西又不是你的,你怎麼可以自己拿著用了?這可都是集體的東西、國家的東西,你說是不是?」
「是、是……」
「何建國呢?我也要跟他說說。」
「不太清楚,他只說他出去了。」文雨的聲音越來越輕,小隊長認準了他現在十分心虛,就越發放肆。
「那我現在就把這些東西沒收了,明天你和何建國到村委來一趟,交待交待清楚。」
「嗯,嗯……」文雨害怕的點點頭。
「沒事,」小隊長假意安慰,「你們還小,不會有什麼事的,就說不知道就行了!」
「嗯……」
小隊長把碗裡的藥往地上一倒,和一整套餐具疊在一起,又上前掀起文雨鬆軟的棉被,文雨的書便掉了出來。
「紅樓夢?」小隊長撿起地上的書,皺著眉頭讀出書名,「你怎麼還看這種書啊?不可以的!」
「我……我……」文雨手足無措,狐左最近老是拿些描寫愛情的小說給他看,反正自己「不挑食」,給什麼就看什麼。
「哪兒來的?」
「是……是……咳咳……」
「又是墓裡面挖出來的?」小隊長搶在前頭。
「嗯……」什麼都是墓裡面來的,這種回答其實也差不了多少,狐左的家,就在墓地的下面。
小隊長又唧唧歪歪地把文雨說了一頓,文雨什麼也沒聽進去,穿好了褲子坐在床邊低著頭,在心中默默的呼喚著小左。
終於,小隊長 「滿意」的離開了,抱著一大堆東西照樣健步如飛。
文雨拿出被狐左嫌棄在旁的舊毯子,鋪在床上。
走到外面輕輕的呼喚著紅雷。藥被倒掉了,沒有必要熱了。
天色已暗,天空開始零零星星的下起雪來。
紅雷不見了,叫了幾下,都沒有回應。
算了,他大概忙去了……
文雨走回屋裡,用舊毯子緊緊得裹住自己,牽強入眠。
*——*——*——*——*——*——*——*——*——*——*——*——*——*——*
小隊長沒有直接回去,他張望了四周,鬼鬼祟祟的鑽進茂密的林子裡。撿起一段樹枝開始刨坑。刨完了就把白玉的餐具埋了進去,只留一個碗和一雙筷子以作明天交差之用。他得意地笑了笑,在坑的位置插了一根樹枝作為標記,免得在今晚的雪過後認不出這個地方。
突然。
「張小隊長,你在幹嗎?」
「啊?」小隊長渾身打顫,被人發現了嗎?!轉過頭在夜色裡依稀的辨認此人是何建國,原來是何建國……不怕。「我在幹嘛你管得找嗎你?」
何建國冷冰冰的看著他,開始「哼哼」的冷笑。小隊長站起來輕蔑的看著他,冷風中,他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隨風飄擺著……那是什麼?是動物的尾巴……?
…………
…………
*——*——*——*——*——*——*——*——*——*——*——*——*——*——*
文雨醒來,被窩還是暖暖的,捏一下,唔?怎麼……是軟軟的那條?昨天不是被拿走了嗎?
狐左端著藥碗跑進來,那碗還是玉碗……?
「文雨,快起來,喝藥了。」狐左一大早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煎藥。
文雨仔細看著狐左,身上有點髒,頭髮有點亂,臉上有被什麼東西抓過的痕跡。
「小左,你去哪兒啦?」
「不告訴你。」狐左笑瞇瞇的把藥碗擱好,「我回窩去洗一下,我知道我很髒。」
好奇怪……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東西全回來了?
昨天是夢,還是今天是夢?
狐左跑進窩,紅風正好憋見他。「喲,狐媽,怎麼這麼髒啊?跟人打架啦?」
「哎……別提了……昨天錯挖人參老怪的孫子,和人參精們打了一架……」
「那挖到了沒?」
狐左得意地笑笑,從懷裡拎出一株巨大的人參,「當然挖到了!」
「這是什麼?」人參上綁著一塊手絹?紅風把它扯下來……
「哇啊……哇啊……」
人參立刻號啕大哭……乍聽之下,還以為是誰家的寶寶沒奶喝……
(—__—)|||
紅風立刻又堵上人參娃娃的嘴巴,「喂,狐媽,一般不是都挖沒有成精的人參嗎?你逮一隻會講話的人參回來,文雨肯吃才怪呢!」
狐左把參娃娃交給紅風,「哼!被他們群攻了一個晚上,我不把這胖小子抓回來吃了我不甘心!你幫我把它洗洗曬了!文雨找我有事。還有,千萬別讓他碰到泥土,不然他會遁地而逃。」說完,便進澡堂了。
紅風打了個哈欠,心想這把這種無聊的事情交給紅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