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祈禱的方式,只要誠摯,任何方式都是好的。翻轉你的書本,到無極裡去。
我們知道有一種否認無極的哲學。按病理分類,也還有一種否認太陽的哲學,那種哲學叫做瞎眼論。
把人們所沒有的一種感覺定為真理的本原,那真是盲人的一種大膽的傑作。
奇怪的是那種瞎摸哲學在尋求上帝的哲學面前所採取的那種自負而又憫人的傲慢態度。人們好像聽到一隻田鼠在叫嚷:「他們真可憐,老說有太陽!」
我們知道有些人是鼎鼎大名的強有力的無神論者。事實上,那些以自身的力量重返真理的人,究竟是不是無神論者也還不能十分肯定,對他們來說這只是個下定義的問題,況且,無論如何,即使他們不信上帝,他們的高度才智便已證實上帝的存在。
我們儘管不留情地駁斥他們的哲學,但卻仍把他們當作哲學家來尊敬。
讓我們繼續談下去。
可佩服的,還有那種玩弄字眼的熟練技巧。北方有個形而上學的學派,多少被霧氣搞迷糊了,以為只要用願望兩字代替力量便可改變人們的認識。
不說「草木長」,而說「草木要」,的確,如果再加上「宇宙要」意義就更豐富了。為什麼呢?因為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草木既能「要」,草木便有一個我;宇宙「要」,宇宙便有一個上帝。
我們和那個學派不一樣,我們不會憑空反對別人的任何意見,可是那個學派所接受的所謂草木有願望的說法,據我們看,和他們所否認的宇宙有願望的說法比起來更難成立。
否認無極的願望就是否認上帝,這只在否認無極的前提下才有可能。那是我們已經闡述過的。
對無極的否認會直接導向虛無主義。一切都成了「精神的概念」。
和虛無主義沒有論爭的可能。因為講邏輯的虛無主義者懷疑和他進行爭辯的對方是否存在,因而也就不能肯定他自己是否存在。
從他的觀點看,他自己,對他自己來說,也只能是「他精神的一個概念」。
不過,他絲毫沒有發現,他所否認的一切在他一提到「精神」一詞時,又都被他一總接受了。
總之,把一切都歸納為虛無的哲學思想是沒有出路的。
承認虛無的人也必然有個虛無要承認。
虛無主義是不能自圓其說的。
無所謂虛空。零是不存在的。任何東西都是些東西。沒有什麼東西沒有東西。
人靠肯定來生活比靠麵包更甚。
眼看和手指,這都是不夠的。哲學應是一種能量,它的努力方向應是有效地改善人類。蘇格拉底應和亞當合為一體,並且產生馬可-奧裡略,換句話說,就是要使享樂的人轉為明理的人,把樂園轉為學園。科學應是一種強心劑。享樂,那是一種多麼可憐的目的,一種多麼低微的願望!糊塗蟲才享樂。思想,那才是心靈的真正的勝利。以思想來為人類解渴,像以醇酒相勸來教導他們認識上帝,使良知和科學水乳似的在他們心中交融,讓那種神秘的對晤把他們變成正直的人,那才真正是哲學的作用。道德是真理之花,靜觀導致行動。絕對應能起作用,理想應是人類精神能呼能吸能吃能喝的。理想有權利說:「請用吧,這是我的肉,這是我的血。」智慧是一種神聖的相互感應。在這種情況下智慧不再是對科學的枯燥的愛好,而是唯一和至高無上的團結人類的方式,並且從哲學升為宗教。
宗教不應只是一座為了觀賞神秘而建造在它之上的除了滿足好奇心外別無他用的花樓。
等到以後再有機會時我們再來進一步發表我們的意見,目前我們只想說:「如果沒有信和愛這兩種力量的推動,我們便無從瞭解怎樣以人為出發點,又以進步為目的。」
進步是目的而理想是標準。
什麼是理想呢?上帝是理想。
理想,絕對,完善,無極,都是一些同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