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張超再沒有打一個電話,肖麗淡然的過著,她在漸漸適應沒有張超的日子。
這幾天有蘇丹和米瞳的陪伴,她過得並不單調,有時甚至忘記了傷痛,她想如果就這樣一個人過下去,也許並不會像想像中那樣悲慘,離了婚的女人難道就一定會冷冷清清的度過餘生?就一定會整天以淚洗面面容憔悴?
從蘇丹身上,肖麗看到了離婚女人的春天,儘管她不可能像蘇丹一樣好命,但是也不至於孤獨終老吧?最起碼自己還有孩子,想到孩子,肖麗的心裡又開始疼痛了,離婚了,孩子怎麼辦?明天就是週六了,看來該和張超好好談談了。
週六早上,肖麗給張超打電話,依舊是《甜蜜蜜》的音樂,可是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甜蜜,反而是無盡的傷感。
「喂,」張超的聲音顯然是剛剛被吵醒的樣子。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肖麗過分的客氣,讓張超睡意全無,他沒有說話,像是等待審判般的沉默。
「你一會兒不會出去吧?」
「暫時是沒什麼事情。」
「那好,我一會回去,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了。」
張超「恩」應了一聲,掛了電話,他隱隱的感覺到肖麗的變化,說話客氣,鄭重其事,像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宣佈似的。
張超忙起床整理房間,三天了,屋裡亂的一團糟,他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看到這些衣服,他有點犯難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分類,怎麼洗。結婚兩年了,他幾乎沒做過什麼家務,短短的三天,他沒做一頓飯,沒拖一次地,現在他只是把東西整理整理就累得不輕,家務活還真是累人,他體會到了肖麗的辛苦。
肖麗背起背包,「我出去一下。」
米瞳和蘇丹看著她,他們聽到了她和張超打電話,看到肖麗異常極其放鬆的表情,他們感覺到了肖麗的決定。
當肖麗快走出房門時,米瞳淡淡的說:「肖麗,不要意氣用事,要冷靜的思考,冷靜的面對,千萬不要輕易下決定。」
「你們放心吧,我已經考慮三天了,」肖麗投來一個笑,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只是涼氣太重,吸一口,冷颼颼的,肖麗的鼻尖凍得發紅,她一直故作輕鬆,緊緊地握著包包,裡面有寫好的《離婚協議書》。
走進小區,肖麗抬眼看了看自己家的窗戶,眼眶不自覺的又濕潤了,不管怎麼說,這是自己生活了兩年的家,裡面記載著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記載著喜怒哀樂,真的決定放棄時,她心裡滿是酸楚,隱隱作痛。
走到家門口,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擦去哭過的痕跡,盡量掩飾眼中的悲傷,這才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你吃飯了嗎?」張超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吃過了,」肖麗走到沙發前坐下,自己生氣離開家,他不但不解釋,三天來竟不打電話問一句,看來一個人在家挺自在的,悠閒的看著電視,肖麗越想越生氣,就冷冷的說:「看來我不在家,你過得挺自在的。」
「馬馬虎虎,你過得也不錯,還去迪廳瘋玩,怪不得不願回家,」張超故意說,那晚打電話聽出她去迪廳,張超就十分生氣,一個已婚婦女不知檢點的去夜店瘋玩,還喝酒,成何體統!
「看來我們離了彼此都能過的更好,」肖麗冷冷地說。
「你是不是早就想擺脫我了?」
「你怎麼倒打一耙?明明是你與別人曖昧不清,早就想擺脫我的人是你才對吧。」
「肖麗,我承認曾經我是對不起你,但是那是個意外,聖誕節那晚,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沒有做,是因為我去了打擾了你的好事了,」肖麗說的有點尖刻,此時的她已經做好了離婚的打算,說的話毫不客氣。
張超惱怒了,「你真是不可理喻!」
「怎麼?惱羞成怒了?用你的專業術語來說,你可是有前科的人,大晚上到一個單身女人家裡洗澡,任一個再沒想像力的人也會對你的行為浮想聯翩的。」
「她喝醉了,酒吧的調酒師給我打電話,我只是把她送回家,結果她吐我身上了,我就去衛生間洗了洗,你愛信不信,」張超皺起眉頭,他是個不願多解釋的人。
肖麗其實還是有點相信張超的話,可是她還是很生氣,既然只是這樣,那晚幹嘛不追上來解釋?這三天還繼續冷戰?她眼前又浮現出穿著睡衣的白思桐,如果自己沒去,他們到底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肖麗不敢想像,更沒有把握抓牢張超。這種時時處在恐懼和猜疑中的婚姻讓肖麗很厭倦。
「我累了,現在只要一提起白思桐,我就會胡思亂想,我也不想這樣,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我們還是算了吧。」
張超一驚,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肖麗還這樣,難道是因為何振鵬?張超惱怒的說:「我沒有做錯什麼,你還這樣,難道你一直期待著離婚?這麼著急的想擺脫我,是為什麼?還是為了誰?」
「你,」肖麗氣的臉通紅,「張超,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和何振鵬還有來往。」這是個肯定句,毋庸置疑的肯定。
肖麗渾身發抖,「張超,你混蛋!」
「借用你的話,惱羞成怒了?」張超的話如同一把無形的刀在肖麗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割著,不見一滴血,卻殘忍無比。
不爭氣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我們的婚姻到現在只剩下猜疑了,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
接著,她擦了擦眼淚,變得異常平靜,打開包包,掏出了《離婚協議書》,遞給張超,「你看看吧,有什麼地方不同意的我們可以商量,」肖麗的語氣平和。
張超一看標題,心裡也堵得難受,冷冷的說了句:「看來你今天是有備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