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微熹的晨光中,他們開始了一天的閒逛,逛遍了很多個地方,那些鳥語花香、清香四溢的地方恍惚間讓人覺得像是回到了百花谷,那段在她生命中最無憂無慮的三年。
坐在高高的山崗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座皇城,忽然就有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這裡就像是一座牢籠,將她整個人都牢牢困住了。
「怎麼了?臉那麼臭,難不成對著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人就那麼讓你倒胃口?」
揪起一根青草放在嘴裡,蕭隱緩緩的躺在了碧油油的草地上。
「蕭隱」
沈初夏輕聲喚著他,沒心情和他開玩笑,看著遠處連綿不斷的遠山,眸子裡有著淡淡的惆悵。
「怎麼了?要是不會玩深沉就別玩,看著你那樣,我心裡憋得慌。」
扯扯她的衣袖,蕭隱嬉皮笑臉的說道,這個樣子的她竟然讓他忽然想起了初見她時的模樣,那個時候的她不能說不好,卻憑空的讓人生出一種敬畏。
「你說,如果有一天我變了,我們還會是朋友嗎?」
看著天空,沈初夏幽幽的說道,此時,天高雲淡,朵朵浮雲飄過,幻化成千變萬化的姿態。
心頭一驚,蕭隱不動聲色的笑了,側過身,手托著下巴靜靜的凝視著她,「我們當然是朋友,如果可以的話,你做我的老婆更好,你願意嗎?」
他半真半假的問道,那真假莫辨的溫柔讓人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
「少來了,我發現你癡人說夢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要不要我開幾服藥給你吃啊?」
忍不住轉過身敲了一下他的頭,沈初夏沒好氣的說道。
「好啊,你開吧,就算是毒藥只要是你開的,我也吃,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再次平躺到草地上,蕭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簡直是無藥可救了。」斜睨了他一眼,沈初夏不由得笑了。
這一刻,很安靜,山風吹在人的身上有著一種透徹心扉的寒涼,雙手環膝,沈初夏蜷縮著身子靜靜的坐在那裡,眸子迷離的看著遠方。
這裡地勢險要,前方不過十丈之處就是懸崖,可蕭隱說,坐在這裡,能看到整個皇城最美的風景。
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她看著遠方,而蕭隱看著她,在他們的眼中,他們看到的就是整個世界。
就在這時,暗器的破空聲陡然傳了過來,挾帶著一道道呼呼的風聲。
身子一激靈,蕭隱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下一刻,將她快速的帶離,從起身到離開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可是他們剛剛坐過和躺過的地方早已是密密的一層暗器,飛鏢、鐵蒺藜、利刃應有盡有,從那上面泛著的青光不難看出,全是餵了劇毒的。
一瞬間,蕭隱的臉色變了,是誰這麼狠?竟然要置他們於死地。
「蕭隱不愧是蕭隱,江湖第一高手的名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一道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片刻過後,密集的黑衣人自動自發的閃開了一條道,從中間赫然走出了一個一身紫衣的女子。
「離離?」蕭隱登時愣住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呵呵~~~」
看著他們,離離一臉嘲諷的笑了,「怎麼?難道就許你們在這裡風流快活,我連到都不能到嗎?沈初夏,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賤人永遠都是賤人。」
「是嗎?」
掙開蕭隱的懷抱,沈初夏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沒能把我殺掉,你很不甘心吧?」
「對,很不甘心,因為你,折磨得我寢食難安,這樣的說法是不是讓你心裡好受一點?」
離離低低的笑了,看向她的眸子明顯的帶著一絲不屑,「上一次讓你逃脫了,這一次,你不會再有那樣的運氣了。」
「或許吧」輕瞟了她一眼,沈初夏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聽著她們的對白,蕭隱似是漸漸地明白了點什麼,「離離,難道是你想害夏兒?」
「蕭隱,聰明如你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有點太遲了?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了。」離離淡淡的說著,嘴角始終勾著一抹微揚的笑意。
「為什麼?如果尉遲拓野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他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的。」
蕭隱的聲音裡沒有一點波瀾,他相信尉遲拓野一定做得出來。男人的心一旦冷起來,那可是比石頭還硬的。
「別在我面前提他,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離離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凌厲,下一刻,身形暴起,一柄長劍已直直的刺向了沈初夏的胸口。
那速度快的讓人咂舌,就連近在咫尺的蕭隱一時之間也忘卻了所有的反應,就在這時,只看到一抹火紅飄然而至,在劍尖距離她的心口不到一寸之時將沈初夏一把推開了,而那柄劍就這樣插-進了他的胸口。
鮮紅的血登時順著劍刃流了下來,給那身本就如血般的紅袍更增添了一絲詭異。
「烈」
沈初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那聲尖厲的呼喊聲讓匆忙趕來的尉遲拓野瞬間呆在了那裡。
嘴角上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烈淡淡的笑了。
「傻瓜,說好不再為任何人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