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日夜兼程,終於在半個月後到達了尉遲王朝的都城,看著十八里亭外,那長長的迎接隊伍,尉遲拓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翻身下馬,然後跪倒在地,「臣尉遲拓野參見皇上」。
「起來吧,一路長途勞頓,皇弟辛苦了。」
大手一揮,此時的尉遲皇琊儼然有著帝王的至尊之相,舉手投足間全是雍容的氣度。
「謝皇上」說著,尉遲拓野緩緩地站了起來。
「朕略備薄酒,皇弟與朕痛飲一杯如何?」
看向他身後,尉遲皇琊的眸子裡有著微微的失落,記憶中的那抹影子並沒有出現。
「遵旨」低頭頜首,尉遲拓野輕輕的應了一聲。
是夜,皇宮內院,燈火通明,御花園中到處都是絲竹之聲,在一方僻靜的角落裡,屏退一干人等,尉遲皇琊和尉遲拓野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夜空中那一輪圓圓的明月不約而同的歎了一口氣。
月圓人未圓,依稀想起三年前,她第一次參加皇宮內宴,一身卓絕的舞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是現在,一切都是一如往昔,只是那個跳舞的人卻不見了。
「皇弟,不知夏兒近來可安好啊?」
尉遲皇琊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那雙深邃的眸子在暗夜裡有著一種瑩瑩的亮光。
「多勞皇上掛念,她一切安好。」
尉遲拓野不動聲色的說道,只是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的顫抖起來,深吸一口氣,他緩緩地站了起來,站在這個皇城的制高點俯瞰著整座皇城的繁華。
「明日宣她進宮吧,多日不見,朕還挺掛念的。」
尉遲皇琊淡淡的說道,端起金樽淺淺的啜了一口酒。
當那股沁涼的液體順著喉嚨一路下滑的時候,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夜,很安靜,遠處隱隱的有喧嘩笑鬧聲傳來,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混合著青草的香氣一波一波的傳了過來。
「她最近身體不太好,等改日好點了,臣一定親自帶她來向皇上和各位娘娘請安。」
背手而立,尉遲拓野一臉平靜的說道,只是那雙深幽如潭的眸子裡更是深不可見底。
看著他的背影,尉遲皇琊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一切聽皇弟安排吧。」
說著,他親自為他斟滿了酒,「來,我們喝一杯,今晚不醉不歸。」
轉過身,看著那張平靜的臉,尉遲拓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頭全灌了下去。
「多謝皇上賜酒」
「怎麼?幾日不見,皇弟倒是學會了客套,親兄弟之間,這樣是不是有點太生分了?」
尉遲皇琊淡淡的笑著,一襲紫色的衣袍隨風輕輕的舞動著,順手拈起一枚果子放進了嘴裡。
「皇上乃九五至尊,理應受萬民景仰,臣只不過做了一個身為臣子的本分。」
尉遲拓野的話客套而疏離,輕飄飄的幾句話已撇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著他,尉遲皇琊沒再說話,只是一臉淡笑的搖了搖頭。
「臣身體略有不適,如皇上沒有其他事,臣先請告退。」
尉遲拓野淡淡的說道,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疲憊讓他的眉也不由得糾結起來。
「你去吧」
大手微揚,尉遲皇琊緩緩地站了起來,看向遠方的時候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躬身行禮後,尉遲拓野轉身離去。
看著你漠然離去的背影,尉遲皇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捉摸不定的神情,「來人」
「在」
他的身後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道影子,一身黑衣,與這樣蒼茫的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加派人手去搜尋沈初夏的下落,一有消息馬上向朕回稟。」
尉遲皇琊淡淡的說道,清冷的月光將那抹頎長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甫一踏出宮門,尉遲拓野便上了早早就等候一旁的馬車,靠在那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種從裡到外的疲憊將他深深的掩埋起來。
「沈姑娘還是沒有消息嗎?」揉-捏著太陽穴,他輕聲問道。
「據探子回稟,近日曾見她與一紅衣男子在金鳳國京城出現過。」
陡然間,車廂內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
「什麼?金鳳國?」
尉遲拓野瞬間坐直了身子,一股莫名的狂喜衝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她沒死,原來她真的沒死。
「屬下已加派人手,一有機會會馬上將沈姑娘帶回。」
「不行,備馬,馬上通知人備馬,本王要親自去將她接回來。」
尉遲拓野的眸子裡有著一抹不可遏制的狂熱,心裡隱隱的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夏兒在等他,夏兒在等他將她接回來。
「可是王爺……」
「還不快去」
尉遲拓野急急的說道,早先的疲累彷彿都一掃而空。此時,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將她帶回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她帶回來,只要一想到可以再見到她,他的身體每一處都在瘋狂的叫囂著。
夏兒,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將你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