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覺得這樣比較好。」雖然心事被洞穿難免有些尷尬,但她卻還是忍不住的堅持自己的意見。深知古代是非多,一切總要小心為好,不是麼?
「如果王妃心有疑慮,又何須前來?」他將手搭在她有些微涼的手腕之上,深深凝視她翠玉一般清涼的眸子:「不如,將與你隨行的侍從叫進來監督御天,如何?」
汐顏被迫與他對視,看他褐色的眸子中閃爍著的那抹惱怒,心裡不免一陣懊惱。
忙換上一副如花笑顏,道:「若公子這般說,便是汐顏的錯了,公子相貌堂堂,亦不會是那般不堪之人。不過,汐顏畢竟是個女子,若有多思亦在情理之中,還望公子海涵。」
「汐顏?」他喃喃的重複著她的名字,定睛的望她片刻,繼而笑道:「王妃果真生的伶牙俐齒,你如此一說,御天亦不好在責怪什麼了。」
汐顏淺然微笑,看著他手中的銀針慢慢的移向自己,不免微微蹙眉。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最是害怕打針,每次生病,她寧願吃一大把的藥片也不肯去醫院打針,可是現在,眼睜睜的看著那細針即將要扎入自己的手腕,她疼的幾乎要叫出聲來。
「怎麼,王妃害怕?」玄御天的聲音裡帶著薄涼的微冷,狹長的鳳眼輕輕一瞟,就足以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即刻襲來。
「還好。」她咬著牙忍著,扭頭不去看腕上那枚銀色寒針。
而玄御天淡然的聲音卻又不緊不慢的跟了上來,清晰的道:「王妃體內毒素已有半數滲入骨血之中,若想徹底清除乾淨,怕是需要半月有餘。」
「沒關係。」她笑著,頭輕輕靠在鬆軟的曇花玉枕上,萬分堅定的道:「只要能夠活著陪在阿宸身邊,即便再大的痛,我也可以承受。」
以前常聽人說,愛情是偉大的,可以改變一切事物。她曾經不信,因為她覺得愛情是那般虛無縹緲的東西,看不到摸不著。
直到,她遇到了風慕宸,他的愛與呵護已讓她沉醉,即便相隔千年,她依舊那般坦然的想要愛一場,人生或者只有一次機會,她,願意這麼不顧一切的瘋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亦不知自己是何時在巨大的疼痛中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置身於一個長方形的浴桶之中。溫熱的水浸泡著酥軟的身子,只覺渾身氣血通暢,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體內沸騰燃燒。
「你醒了麼?」有男人的聲音透過銀質屏風飄渺的傳來,入耳卻是極為薄涼的感覺。
汐顏心裡一驚,他怎麼知道自己已經醒了?緊張的環顧一眼身處的位置,應還是在正廳之中,不過是用屏風將正廳隔開了兩個空間,她在屏風裡,他在屏風外。
外面優雅獨坐的男子似乎知曉了她此刻的擔憂,遂幽幽開口而道:「是你晃動了木桶發出了水聲,所以我才知曉你醒了,不用緊張。」
汐顏聽他如此一說,不免有些悍然,衝著那紫色的身影吐了吐舌頭。這個男人,似是能看穿世間的一切事物。真不知道是該說他厲害,還是該說他太過可怕?
起身,麻利的穿上衣服,還是她來時穿的那一件水藍色菱花錦衣,不同的是,衣服上的蘭花味道似乎濃烈了許多,撲鼻香氣讓人頓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