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顏微蹙眉頭,不明白擎蒼為何見到玄御天會是如此的反應。而玄御天則面無波瀾,對他只一撇便轉向汐顏,道:「御天已將一切準備妥當,王妃請吧。」
汐顏微笑點頭,跟著他往前走了一步,又忽而停下步子,側首望一眼正惆悵若思的擎蒼,道:「擎蒼,你便在此等我吧,不用進去了。」
「是。」擎蒼應著,深深躬身施禮,褐色的雙眸微微一抬,似驚若驚的目光輕落入玄御天身上,轉瞬即離而不敢有半點不敬。
汐顏將他的失常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暗暗記下,轉身隨著玄御天一起走入了正廳。
輕巧的邁入正廳,一股清雅的蘭花味道便撲鼻而來,惹人心醉。汐顏抬頭環顧廳內,只見白玉鋪就的地面一塵不染,鎏金瑞獸雕漆的桌椅通體精緻無比。
水晶玉璧貼花的吊燈懸於檀木橫樑之上,通天落地的銀質月影彈花屏風橫與一側,屏風斜對面,藍田暖玉的瓷瓶中盛開著朵朵蘭花,色澤清雅而溫潤。
汐顏望之不免咋舌,如此的奢靡與富貴,便是皇宮亦不過如此吧?
疑慮的目光偷瞟向一旁正挽袖淨手的玄御天,他的脊背鋌而直,紫色衣衫毫更無保留的襯出他挺秀的身材,便是在他彎腰躬身之際,亦好似蘊含著巨大而堅韌的力量。
他回身時,正好撞向她審視自己的目光,清涼的視線在半空中交纏盤錯,綻開一縷莫名的哀傷。
她有一瞬間的錯愕,旋即便莞爾一笑,道:「玄公子連淨手的樣子都那般優雅,讓人望之出神。」一句話,輕巧的避開了所有的尷尬。
那一刻,她意外的發現了他似有些晃神,眼神迷離向遠方某一片記憶的海洋之中,卻也不過一瞬間,便恢復如初。
他將手中毛巾遞與身後的侍女,望著汐顏淡淡的道:「王妃那日拚命暗示御天,不讓御天當著宸王的面為你施針,難道,竟是為了來看御天今日淨手?」
「順便而已。」汐顏微笑如一朵盛開的蘭花,秀眉一挑,坦然回道:「誰讓玄公子當著本妃的面來淨手呢?竟然玄公子不避諱,本妃又何須錯過如此好戲?」
玄御天微微一怔,旋即朗聲一笑:「王妃好性情,無怪乎宸王對王妃如此珍愛!」
汐顏淺笑不語,神色略顯羞澀。只談笑的片刻功夫,已有府中侍女搬了紫檀木的雕花軟榻出來,軟榻上鋪就著雲絲彈花蘇繡棉錦,兩側垂下細碎的流蘇。
玄御天示意汐顏躺在軟榻上面,而他也已準備好了長長的銀針。轉身時又吩咐近身的侍女:「施針之後,要馬上用熱水沐浴,還有,切忌不可放花瓣之類的香料。」
「是。」侍女應著,匆匆的跑去準備熱水。
如此一來,屋中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個在軟榻上不安的躺著,一個在榻前優雅的站著。雕花窗欞上懸掛著得雪白鮫紗窗簾不知何時已被放下,遮住了外面漸綠的春日。
汐顏心裡不免一陣緊張,張了張嘴,才瑟瑟的開口道:「玄公子要為我施針,那個,還是叫些個侍女來伺候比較好吧。」
「王妃是怕御天會欲行不軌麼?」他斜她一眼,一語點破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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