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雪還在下著,外面的宮人穿著厚厚的棉衣,正「沙沙」的掃著雪。
汐顏懶散的握在軟榻上,隔著珠簾看芸翠緊張的向太醫們詢問著她的病情。太醫們個個都耷拉著腦袋,時而皺眉時而搖頭,卻始終說不出到底公主得了什麼病。
汐顏望著那些人狼狽的樣子輕輕一笑,原來這世間最棘手的病不是病人膏肓,而是裝病?
看著芸翠垂頭喪氣的將那些太醫們打發走後,便掀簾走了進來,口中還不停的抱怨:「公主不知那些個太醫有多笨,竟連公主是何種狀況都不曉得,哪配在宮裡做太醫呢?」
汐顏笑而未答,眼角的餘光瞟到了正在門外靜候著的擎蒼,遂轉身吩咐道:「芸翠,你去把擎蒼請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他。」
「是。」芸翠應著掀簾出去。
不多時擎蒼便進來了,隔著門簾輕輕的躬了躬身,算是施禮。汐顏對他的冷淡的樣子見怪不怪,亦不在乎別人是否對自己施禮,只隨口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找到合適的玉石沒有?」
「找到了。」擎蒼極為簡潔的應著,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跟公主要求的一樣,是在一家名為寶玉行的鋪子裡找到的,水色極為通透瑩綠,三尺見方,不帶絲毫瑕疵。」
「嗯。」汐顏點點頭,對於擎蒼的辦事能力她自然不會多疑,便又道:「如今我病著,想必也不會有人來探望的。擎蒼,不如你準備一下,帶我出宮一趟。」
「嗯?」擎蒼一愣,出宮?
剛要張口想要推辭,那廂的少女卻已經開了口:「別對我說宮外危險,你知道我不怕。也別說眼下是在他國出宮不方便,你是公主的隨身侍從,若想出宮為公主辦事,諒他們也不敢阻攔。」
話已說的通透,再想阻攔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擎蒼只好將自己半張著的嘴又合上。
用罷午膳,收拾妥當之後的兩人準備出門,腳還未邁出,遠遠的便看到丁公公氣喘吁吁的往譯宮而來。汐顏和擎蒼對看一眼,忙疾步退回內室裹入錦被中之中,丁公公這才在芸翠的引導下走了進來。
對著珠簾後面的模糊身影打了一個千兒,幽幽的道:「聽聞翎歌公主身體略有不適,所以皇上派老奴來探望一下,不知公主此刻身體可好些了麼?」
「已經吃了藥,好多了,多謝皇上記掛著。」汐顏保持著合體的微笑,話回的很是得體有禮。
丁公公聞之,便抬頭望珠簾後面瞟了一瞟,精明的眼睛一亮,一張滿是皺紋的連便笑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道:「聽公主的聲音清亮而有力,看來病已經好了不少了。」
汐顏一愣,這個老狐狸,竟然從自己的聲音上判斷病情?哼,單單露了這一點了。
伸手捂了嘴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笑道:「公公真是好耳力,其實原本就不是什麼大病,太醫也說了,只是初來此處有些心緒不穩,多多休息便沒事了。」
「那便好。」丁公公似乎是長長的吁了口氣,又道:「皇上也說可能是公主初來不習慣的緣故,所以今夜安排了宴席,各皇子和命婦們都會到場,陪同公主高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