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揚薄而冰涼的嘴唇,只是牽扯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不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嗎,冉昕童,不管如何,都是要逃開他的。
但是,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曾今,已經放過一次手了,是她,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邊。
儘管,只是出於報復而已。
在經歷過她不顧一切地自殺行為之後,他真的好害怕,他會因此被翻滾的海水沖走,那一刻,他的心,都彷彿被掏空了。腦子裡只有她,慢慢的她。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真正地瞭解到,冉昕童,對於他來說,是多麼地重要。
經歷過這一次沉痛的教訓,他更加不會放手了,哪怕,她是這樣的痛恨他。
看著已經背對著他的冉昕童,程奕揚對著她,一字一句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這句話,不是命令,而是絕對。絕對,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冉昕童的身體僵了僵,但是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輕輕地把眼睛闔上,開始了她的午睡。
……
林燁藍站在房頂的最高處,這幾天,關於冉昕童和程奕揚的新聞,她也看到了不少,雖然後面關於兩人的消息,沒有再繼續播出。
林燁藍手捧著自己的小肚子,隔了這麼幾個月,她的肚子,也已經開始微微隆起了,她也終於能夠感受到,為什麼,冉昕童為那樣抵死保護自己的孩子。
原來,母愛,竟然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哪怕,她連這個孩子的父親,長什麼樣子,都已經記不清了,只不過是一晚宿醉而留下來的孽種罷了,她竟是,真的想把他生出來,然後,用盡自己的全部力量,盡心盡力地給他這個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用盡全力地保護著他。
可是她不是程奕揚的孩子,哪怕,程奕揚只是把她當做那個叫做范燁兒的女人的替身,哪怕,程奕揚把自己冷落到了這般田地,她,還是好愛他。好愛,好愛……
愛到,讓她無法自拔。
拿起了早已準備好的墮胎藥,孩子,不是媽媽不想要你,只是,媽媽太愛程奕揚了,但你,不是他的孩子。
我不能,讓程奕揚找到任何一點點不滿的證據,而一腳踢開我。所以,對不起,我只有殘忍地把你從我的肚子裡,拿去掉,我,才能夠,一直地站在程奕揚的身邊。
哪怕,他心裡,沒有我的一點點位置。
冰涼的手,顫抖著,打開了墮胎藥的藥丸,林燁藍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用盡全力,往自己的嘴巴裡,一倒。
很快就見藥效,林燁藍只覺得自己的肚子,絞痛地讓她站不起身子,只要,一點點地倒在地上,原本乾淨整潔的地板,也霎時出現了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血跡……
林燁藍皺著眉,她知道,她的孩子,也已經徹底地,離開了她的肚子,她知道,她已經,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林燁藍的嘴角,牽扯出一抹猙獰而又恐怖的笑容,孩子,已經沒有了,再也沒有什麼後患,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再次回到程奕揚的身邊了。
哪怕是死纏爛打。
……
而這裡,冉昕童也已經從午睡之中醒了過來。
只不過是一個午睡的時間罷了,就可以殘忍地多去掉一個小小的生命。
冉昕童一醒來,原本腫大的眼睛,也終於,有了些水澤。她眨巴著大眼睛,坐在床頭。
而程奕揚也已經把燒好的飯碗端了出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程奕揚走了進去,對著早已醒了的冉昕童道:「去吃晚飯吧。」
從不會燒飯到現在的主動燒飯,程奕揚的這些轉變,全都只是因為冉昕童罷了,儘管,他還是會常常分不清糖和鹽,不過,他已經做好了標籤。
生怕他做的菜太過難吃,而讓她嚥不下飯菜,每次在他用心地燒煮完之後,程奕揚都會主動去試吃一遍,直到味道自己都滿意了。
他才會放心把飯菜端上來,而這些,冉昕童都是不知道的。猶於記憶只停留在孩子去世的那段時間,所以,冉昕童當然不會知道,其實程奕揚,根本不會燒飯。
她只是細嚼慢嚥著,而程奕揚端著晚飯,心想,自己一直把她禁錮在這裡,也根本不是辦法,所以,他決定,帶她出去走走。
程奕揚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對著還在埋頭吃飯的冉昕童,說:「昕童,你想去什麼地方玩?我帶你出去走走。」
冉昕童把頭從碗中抬了起來,兩隻眼睛,定定地看著程奕揚,難道是她的耳朵在剛才出現了一瞬間的幻覺,程奕揚怎麼會想要帶她出去玩?
見她用這樣的無辜的大眼看著自己,程奕揚只覺得一陣好笑,所以,再次重複了遍,「想去什麼地方玩?」
見程奕揚難得的好心情,冉昕童又低下了頭,她現在不知道程奕揚心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他會這麼好心地帶她出去玩?難道是又有什麼陰謀?
所以只是說:「你不用帶我出去玩,你只要顧及你的林燁藍便好。」
向他提著更好的建議,其實她就是在宛然拒絕,本以為他會欣然接受,可是,程奕揚的上挑的風眼中,滿是陰霾。
她真的是越來越搞不懂他了,他不是最最喜歡跟林燁藍在一起的嗎?為什麼自從她流產之後,他的轉變會這麼地大。
程奕揚也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意思,他討厭在這種高興的時候,聽她提起林燁藍的名字,把他原本燃起的熱情,全部打得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