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吐,吐了又喝。
他想做什麼?以為她在乎?這些外相評論,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相信無痕也不會放在心上,宮宴出醜?他總不會再娶個側妃回去?夜心輕笑。
終於還是向南宮殘伸出手扶他出宮,「怎麼了?」
南宮殘一路輕笑,那顆不支的頭顱似非他的,左搖右晃,醉言醉語:「就這樣……就這樣耗一輩子,本座這輩子什麼都有了,絕不將身體還給他……」
「你就這樣守著一輩子,最好晚上盯著,日看守著,指不定,本座一個心情不好,就劃上一刀……呵……呵呵……」
夜心冷言,「你不會這樣做。」
「會!當然會!現在不過是戲弄你,因為隨時都可以做到,就一定不會放過。」
「是嗎?」
夜心待南宮殘雖冷,動作卻很溫柔,與從前一樣,扶著他放到床邊,扶著他喂醒酒茶,吩咐人為他沐浴,突然想起無痕總是讓人待沐,他是不是也是呢?
一直在一起,她並沒有關心此事嗎?
沒有守在浴池外,瞭解他的一切嗎?
男僕熟練的走進來,夜心退出去,原來,南宮殘也一樣,他與無痕一樣,是如此排斥另一個男人的身體。
夜心不會去想,南宮殘那麼厭惡還要堅持到何時,不會去想,他痛苦著如此做時的心態,更不會去想,她與他的拉據站要到何時。
人,不可以心軟。
南宮殘不是說她沒有心?
室內的醉言仍不斷飄出,帶著狂放慪人的大笑:「妳做夢……做夢……」想要身體,就跟前跟後一輩子吧!
南宮殘感覺在做夢。
或者酒醉的她還沒有醒,他努力握著夜心的手,是她先握他的,在他睡著時。
到底是誰先握誰的呢?
溫柔,不變的守候。
依然在他床前,只要被需要著就不會離開,是這樣子嗎?南宮殘用力捏了捏夜心,對上夜心睜開便是清澈無比的眼睛。
「你——」這是他的嗓音,既低沉又暗啞。
夜心拿過一隻茶杯放在他唇邊,將他扶起來,南宮殘揚唇,同無痕一樣的邪氣,同無痕人後一樣的冷漠,嘲諷也是那樣強烈,喃喃道:「還真是有趣啊,照顧我,不理他!你能握我的手,可不可以這樣推算,如今你同玉無痕任何身體碰觸都沒有了?你會去碰南宮殘的身體嗎?玉無痕許嗎?你們重逢,擁抱過嗎?你鼻尖,是屬於誰的味道?」
夜心淡淡的:「將身體換回來。」
「不要。」
「將身體換回來。」
她又捅他一刀,「除了這句你還會說什麼!」
「將身體換回來,遲一日,早一日,於你有何關係?」似乎認定了南宮殘會這樣做。
她,好殘忍,有意折磨他,逼他,她不用面狠絕情,只要冷漠的傾著身,面對著他吐氣,一字字咬字清晰的在他耳邊重複,就可以將他逼瘋。
他心很慌,像窒息缺少空氣的人。
南宮殘面色很蒼白,酒醉的關係,夜心扶他到花園,侍衛們欣喜,皇子與王妃又和好了,太好了,瞧他們多親近。
夜心像個無意識的人一邊扶著南宮殘,一邊念著:「可以吹風,卻不可以曬太陽,可以作畫,卻不能拿劍,可以溫柔,卻不能濫情,還有……」夜心傾了身,唇就在南宮殘耳邊:「你不是他,替身,無痕守著你的身體,你要守好他的身體,如果身體出醜,就來找我……」
南宮殘一張臉徹底黑了,什麼是出醜?對女人有反應,壓制不住慾望嗎?他在她面前出過醜嗎?「你——」
夜心腕上放著披風,彷彿剛才什麼都沒說,與他和平的散步,將披風披在南宮殘肩上,「果然這樣很美,心兒會一直對你好的,一直一直……身體的本能,記得住我此刻的溫柔嗎?」
「你——」
她在對玉無痕說話!她用了最差勁的方法,不是回來哄他,讓他暈頭轉向的交出身體,而是增加他的恨,他的怒,試圖煮沸他的情緒。
夜心又笑了,繼續扶著南宮殘向前走。
她這樣做很差勁,是下下策嗎?
「南宮殘,你根本不適合這個身體,你屬於影,怎能佔據光的色彩?」
「夠了!我不要再聽你說一句話!滾開——滾開——」
「呵呵……」
……
某日,南宮殘醒來,又看到夜心坐在他床前,他的手緊抓著她,夜心笑了笑,「你昨夜哭了,叫夜心的名字,很悲傷,很自卑微,夜心來,你就抓住手不放,讓人很不放心,擔心你……激動傷了自己。」南宮殘聽著心潮激動,最後一句,墜入冰窖。
是他叫的?他要她來的?
夜心很輕的撫過南宮殘的發,「你憔悴了,可為何,唇色如血?長髮光澤如緞?絲毫不損美貌?哦……夜心明白了,南宮殘你想通了,決定將身體還給無痕,屬於無痕的特徵在恢復?太好了。」
南宮殘無力的躺下去,身體的力氣全被抽乾。
一擊一擊。
她快將他弄瘋了。
他不放鬆的期盼與墜落,高高懸起重重摔下,看著他的眼睛,似懸浮在空中只看到他的外表,玉無痕的外表。
好!很好!
抓住夜心他們身體換位,將夜心壓在下方,「很好!你非常好!要身體是嗎?我給你!給你——」大吼,壓著夜心的手收緊,扯開她的衣裳,頭埋在夜心頸間吻下去。
強暴!
上次強暴的畫面,在夜心腦裡重現。
南宮殘將夜心壓得死緊,親她的面,她的肩,就是沒親她的唇,可夜心似迷惑的微將頭一側,將自己送上,迎向他的唇。
南宮殘腦裡有個聲音說:軟軟的,香香的,滑滑的。
好甜,親吻竟如此香甜。
夜心認真的親他,南宮殘越來越迷濛,不停的喘氣,他放開夜心的手,腰卻被抱著,窗外傳來怪聲。
南宮殘如夢清醒,推開夜心,自己卻掉下床。
玉冥跑進來,訕笑,「呃……打擾你們夫妻了……」
夜心的魂似游於空中,站起來,一臉淡定。「居然沒有味道。」吻?沒有味道?夜心在南宮殘面前蹲下身,手放在南宮殘肩上:「你竟然失去味道了。」
轟隆隆——
天黑壓壓一片,打雷、閃電、下雨。
就南宮殘坐在地上,他居然失去味道了?
她不就是要他與玉無痕換回來,有必要嗎?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一點一點的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