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為什麼不求我?為什麼不騙我?如果你那樣做,我一定逃不出你的手心。」他好可笑,他竟然對她說這樣的話,他還在誘導什麼呢?他慘敗。
「我不能傷無痕的心。」
「你——」那就賤踏他的心?她何其殘忍!她有恃無恐,認為他捨不得動她是不是?
另一邊,無痕全身被冷汗濕透,身體縮起,心好痛,如萬隻針刺入,如千刀翻攪,他幾乎認為自己活不下去,好痛。
長孫奇不懂,如果他能感受到南宮殘的情緒,他會慌,將一步不敢後退。
……
王妃平安回來,與皇子之間再不同前,雖然王妃本就冷漠,這次的冷漠,也對皇子。
一人占書房,一人占臥室,總不相見,花園裡,日間看到女主人,男主人就只會在夜間出現。
「心兒……」南宮殘手抓衣裳,她這是為什麼,在做什麼?求他,她只要求他,她有很多方法讓他心軟,讓他動搖,為什麼她都不去做!苦澀的大笑,如今,這是誰的錯?到底是誰的錯?
痛苦與掙扎每日反覆啃噬,而他為什麼還坐在這裡?
彷彿心被挖空了,那麼好的計謀,當初的自信滿滿,為什麼他受傷了?按照約定,他此時不是該大聲嘲笑那對不起他的男女?
他是地獄裡的惡魔,將肉體靈魂交出,將取復仇之劍。
他總是愛她的。
總是愛。
一直愛。
冷冷的笑,好,他不否認了,也不排斥了,更不騙人了,誰說愛著一個人,就一定要對她好?是她不要,是她棄若弊帚。
赤青如今大方立於南宮殘身邊,既然身份說穿了,就沒什麼好隱瞞的,皇宮裡再次發帖,皇上大壽之期已至,請『無痕』夜心入宮,來傳信的不是別人,正是玉冥。
那水晶一般的少年負手而立站於大廳,似笑非笑,對著府裡的下人:「你們王妃呢?」
「在。」
「皇子呢?」
「也在。」大家心裡犯嘀咕,知道這個冥王爺曾有意娶夜心為妃。
笑容可掬,「那他們為什麼不出來接旨?」
「回冥王爺,主子們……身體不適。」現在,叫誰也沒用,王妃不理這事,皇子那只要有不識相的人跑去,指不定就會被拖出去砍。
也不知為何,皇子現在的樣子,讓他們很害怕,就像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之前溫柔儒雅完美的笑,就像晴空裡的閃電,讓人忘不了,也找不回。
「你們帶路,本王去會他們,離哪位主子近,就先帶本王去見哪位。」
「是!」
玉冥向夜心走近,沒變化啊,她還是老樣子,輕笑,拍了拍夜心的背:「怎麼了?後悔嫁給玉無痕,沒嫁給本王了嗎?」
夜心轉頭深意的看向玉冥,她的眼神,總是讓人難懂,「你怎麼來了。」
「親自請你們入宮,面子還真是大,怎麼看到我這個師兄,你很不高興?白斐情可還在軟禁著呢,你要求父王放了他嗎?如果想幫他,今晚絕對是個好機會。」
「我幫不了他。」冷淡。
「因為玉無痕要殺他?因為玉無痕容不下他?所以你絕不會幫他?可別忘了,當初玉無痕的命,是他保住的。你我都知道,白斐情傾心於你,是個笑話。」
「卻是你編造出的笑話,任何後果,都必須由你承擔解決,如今我管不了任何人的死活,南宮殘,你的,白斐情。」
呃!不正常!這裡出現大問題了。是他做的事被她發現了?他最近也危險著呢,南宮殘手段狠毒,二**家,幾乎全毀他手,而他這只幕後黑手,指不定什麼時候對方就找上。
「今晚,我與他會入宮,你還是先走。」
「呃……也不差在一時,我們一起去。」
夜心淡淡的,似乎在提醒,似乎在警告,似乎也是無奈:「玉冥,別玩著太過火,傷人三千,自損三百並非大勝,總有一天,累積再累積,也將自傷三千,而他人死傷過萬,又與你何干?不過是加重自身的失敗。」
玉冥臉色大變,「你亂說什麼!」
折磨那個瞎眼的男人,他太認真了,他沒看到自己的手,傷痕纍纍,他尊貴的手是拿刑具過多,磨傷的?如此那個受刑的人呢?
人家痛的是肉體,而且是自願,享受著。
他呢?痛的是心,痛苦憤恨日益加劇,真的算起來,誰傷三千?誰傷三百?他分得清嗎?
「你……」玉冥那張臉,從來沒如此難看過,她在說什麼?在笑話他?她又懂什麼?憑什麼高高在上的站著對他說教?這個笨女人!
沒等玉冥發火,吱呀一聲,南宮殘走出來,站在夜心身邊,玉冥這會兒竟看不出不同,南宮殘身上有雪白的披肩,風吹過唯美的揚起,他站在夜心身旁,笑意不達眼底只讓夜心看到:「讓你久等了,不用換衣裳嗎?不過這樣也很好,只是入宮而已,如果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心兒也可以不來。」他眼底有挑戰,只怕她不敢不去。
如今,他要她時時恐慌,恐慌他毀去玉無痕的一切。
托起披風一角,多麼優秀的男人啊,優秀到從不拒絕人,不給人難堪,聰明狡繪的就將麻煩處理乾淨。
這男人不是很受歡迎嗎?以皇子身份,如此尊貴的立在宮庭裡,耀眼嗎?
玉冥站在夜心身邊一臉吃驚,他們現在宮庭。
宴會除了除奢華,對玉冥來說沒什麼不同,哪個大臣的激動,宮妃的喜悅在他臉上全看不到,煙花也不怎麼樣,酒菜對他來說更不怎麼樣,唯一有點什麼的,是玉無痕。
雖然那男人向來不拒絕人,不給人難堪,這次,也太不同了吧。
他被千金公主包圍了,矜傲儒雅的笑。
他不是該母雞護小雞似的站在夜心身邊?
「果然是女人嫁人就不值錢了,他無視你,你現在怎麼說?玉無痕對你的迷念,似乎沒那麼深。」玉冥收回視線雖有意諷刺夜心,腦裡與話裡卻絕不一樣,思緒轉了千百回。
夜心遠看那風流瀟灑,惜花弄月的男人,不知他說了句什麼,惹的眾家公主千金嫣然燦笑。
擰了眉。
南宮殘他——
他……
以為她生氣嗎?
她只是想說:南宮殘他,也可以如此與女人相處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