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他怎麼可能不在意?天知道他花了多少自控力才不至於對她發火,將他的痛苦暴發出來,讓她看到。
太體貼,是自我折磨,他並沒打算在她面前做完美的聖經,一本一字千金不可改修的聖典。
倆堆小火苗在無痕眼底燃燒,門突然發出吱吱響聲,打開一條縫,長孫奇在門外,他笑了笑,不等任何人有反應,手裡一顆圓珠射到無痕腳下,「砰砰砰」無痕身體失衡向前撲倒,夜心被他撲在身下。
「長孫奇——」無痕氣惱的低吼,門外只傳來低笑。
而無痕爬在夜心身上的身體,沒敢動。
面色越來越尷尬。
夜心一臉平靜,也未動半分,只是說:「閉上眼睛。」見無痕依言,夜心也閉上眼,這尷尬,要持繼多久?
無痕腦裡的騷亂趕上身體,越是想平靜,越是無法平靜,他可以控制自己的,他有絕隹的自控力,除非此時被挑起的情慾因為南宮殘身體本能對夜心的反應。
那更可恨。
無痕悄悄睜開眼,看夜心一臉平靜,幾乎氣惱的錘地面洩憤。
身體就像釘在夜心身上,動彈不得。
他明白,他想夜心也明白,長孫奇就是要他與夜心產生這樣的尷尬,而他的欲罷不能,是個笑話。
隔著衣裳,就算倆人表面再冷淡表現無事,身體的連接,幾乎就是最深的情慾,他甚至分不清此時身體的反應,抵著她的是自己,還是南宮殘。
身體的溫度,是一把火。
似乎感受到無痕心境的轉變,夜心出手將他推開,坐在他背後將他抱緊,繞到無痕身前的雙手將他握住,「哥哥……如果換成心兒,也會這樣。」
「哥哥平靜一點。」
「好。」除了這個字,無痕現在都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緊繃的身體放軟,靠在夜心身上,夜心清淡的嗓音在他耳旁,緩緩的,低低的,一句一句,漸漸撫平他的心。
「如今,心兒只愛哥哥的眼睛,其它什以都看不到。」
無痕淡淡的回應。
「如果累了,就閉上眼,會一直陪你。」
「嗯。」將身體交給她,重量交給她,心也交給她,所有的問題全交給她,朦朧之中似乎感悟,她成長了,成長為一個讓人放心的女人,似乎可以讓他偶爾,也可看著她的背影。
……
花園,無痕尋到長孫奇,而他的到來,長孫奇只是轉身,微笑面對他,沒有半分愧疚,手裡甚至拿著花枝。
如果無痕不是知道這個男人做什麼都是為他好,他一定會讓這個男人臉上的笑容消失。
「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
長孫奇似並未聽入無痕的話,攤了攤手:「不錯!看來你們並沒上床,還真是能忍啊,男人的身體,連這個也可以忍下來,無痕你放棄吧,你根本不可能用南宮殘的身體擁抱她。」
「當然。」
「讓她回去,只你一句同意,一切交給她,她會有辦法讓南宮殘將身體還給你。」
「不可能。」
「我自然知道這次她回去,南宮殘不會放過她,也許就魚死網破輕薄了她,可你看開點,那是你的身體,就當是你做的。」
「閉嘴。」
「付出還有回報,只要南宮殘得到她,就會滿足她一切願望,包括將身體還給你,頭腦犯暈的他,自尊心強的他,一定會強烈的想拿回自己的身體。」
「不要說了!」
「你可以完全相信她,我觀察了她幾日,她就算愛上別人,也不會離開你,你的擔心完全多餘,這人還真是莫名其妙的死心眼。」冷笑。
「……」
「也許不用身體,她哄哄那個男人,對他多笑笑,送送小禮物,關懷一點,南宮殘指不定就暈頭轉向了。」美人計,就是這種人施行的。
無痕轉過身,長孫奇以為他鬆軟了,接著說:「讓她試一次,這次算你中南宮殘暗招,以後絕不會,而南宮殘,你狠一點,除了他。」
無痕輕笑:「……奇,你不懂。」
呃?「你說什麼?」什麼不懂?
長孫奇,起誓第一次看到這個天之驕子面上露出如此無奈的神色,彷彿他所有的自信與驕傲,全支離破碎,幽幽的嗓音,破碎的傳出,如珍珠般的溫和圓潤,卻莫明的揪緊人心。「這世界,沒有她活不下去的是我;而她……少誰,都一樣能生存,她不需要任何人,卻被人需要。」
「她對我來說,是魚兒的水,植物的土壤,失去她的信仰,就失去一切。」
「也許不該相遇,遇到了,就絕不放手。」
「第一眼知道她是我的劫難,甚至曾想過殺了她,呵……我這樣的人,怎麼會讓人抓緊弱點抓緊心,下不了手,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頹廢的坐在地上。
「我相信,南宮殘也曾千萬次想殺了她,如果不是心痛無法負荷,他一定下手了。」
「一輩子的懷念,甚至不會比現在的愛戀輕鬆。」
長孫奇靜靜的聽。
「我曾諷刺世上,真有人相愛至死不渝,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中另一個人的毒,多麼可笑啊……」多麼無奈啊。
無痕捧住心口,「你無法明白,這顆心,總是痛,最近心痛更是頻繁,不是我要它心痛,是南宮殘。」
「感受自己情敵的情感,是折磨與是恐慌,我不知道南宮殘體會了多少,我只知道,如果我放鬆一點,他就將心兒搶走了,而且將讓我追不上。」
「我是個很惡劣很霸道很壞心的人。」
「當你遇到傾心之人總會失去所有的自信,變成一張白紙,我甚至找不出任何優點,她為什麼要愛我?她不是追求愛情的人。」
苦笑,「你信不信,我的愛情,是纏來的。」
長孫奇更沉默,更沉重。
「你沒見過真正的心兒,她的眼睛,幾乎誰也看不見,她的靈魂在哪呢?」
「真是失敗啊……玉無痕真是失敗啊……」
「先愛上的,就是輸家,永遠翻不了身,我沒有任何籌碼,也許有也看不到。」拚命的叫自己理智,維持理智,近乎麻木的去分晰,去掌控一切。
無痕手指自己,「我有天下無雙的容顏,那張臉,傾城傾城,有傲視天下的才情,有最灑脫的心,很寂寞……我不明白是不是自討苦吃,也許有一天可以抽身,這輩子卻不可能。」
「我很寂寞,真的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