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奇在心裡想,他這個看起來溫和,實則像毒病一樣可怕的朋友,該是記仇了,看來何時他有機會,就得抽身,而且五年十年……或者死之前都要防他的報復。
這人毅力好著呢,標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死記恨派。
無辜的攤了攤手,「說將她丟冰窖裡的是你,關地牢都不解恨呢,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你是這樣說的。」
笑,磨牙似的笑,「好!很好!長孫奇,我從來不知道,你如此聽令於我?」
呃!得罪不輕。「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將她看得那麼重,她衣裳下的身體讓你放不下?還是在床上……」
還好,轉身這樣衝口而出的長孫奇幸運,因為無痕已經走了,沒聽到他這些突然湧出來的話句。收了收心,長孫奇慶幸。
步蹣跚,掠過守衛,噹噹噹入冰窖。
那一層冰霧裡。
無痕看到一個紫色的小球。
夜心就這樣坐在地上,雙手抱膝似乎想什麼,也似乎什麼都沒想發呆,無痕尋而望去,如有月光就好了。
這裡如此冷,她一直沒睡沒休息?原來激動的步履平靜,輕輕的近接,高傲諷刺的站在夜心面前,跟昨晚穿的一樣,是淺紫色的衣裳啊,「你沒想到會落入我手裡吧?」
夜心,似被被無痕冷酷的聲音『吵』醒了,茫茫然的抬頭看他。
「怎麼?現在想向我求饒,還是想諷刺責罵?你這次你落到我手裡,就該有再也逃不掉的覺悟,月夜心,你,完、蛋、了!」她確實逃不掉,他不會再讓她回到南宮殘身邊,她中那個男人毒了。
現在只要他頭痛,想盡辦法將身體與南宮殘換回來。
一定有辦法的,但有那麼容易嗎?那男人死守著的就是那件事。
無痕眼底釋出傷感。
靜靜的,久久的。
倆人都沒出聲。
緩緩的,空氣中飄散開:「你傷心了?」
什麼?她說什麼?無痕瞪大眼。
「笨蛋。」夜心又靜了好久,無痕像看怪物一樣看她,她知自己在哪裡?在誰手中,又說了什麼嗎?可為什麼他不生氣,心底隱約並發如火山槳巖一樣的東西,好熱,好熱,將心也溶化了。
夜心頭理在膝間,無痕看不到她的表情,又道:「笨蛋。」
這會兒,怎麼也要羞惱一下,聽不懂她為何一再說這倆個字。
可夜心說:
「我好想好想你……」
無痕怔怔大驚。「你……說想我?……」
「是,好想你……」
「你喜歡我?」該死的,她竟然說喜歡南宮殘!暴走了,這男人似乎還沒找到狀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麼聰明的男人,怎麼一下就被夜心弄傻了呢?
「我說過那話不說第二遍的,笨蛋。」
怒,指著夜心:「你你你你你……還敢罵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對得起我嗎?你一直騙我的嗎?你……」
笨蛋!好想再罵他一遍哦。她,送南宮殘雪白的衣裳,因為怕他換黑色的服飾,而無痕怎麼能穿黑色呢?她激動得不惜傷他,也不許昨晚他傷南宮殘,那是他的身體啊,那個名為玉無痕的男人,最愛美了,最完美了,她怎麼能讓他的身體有傷痕?他得守著他的身體,讓它完好如初。
夜心低低的笑著。
多麼詭異的事啊,男人的身體、靈魂交換了。
她甚至讓南宮殘救了俊傑哥哥。
也試過,讓南宮殘在某種激動下,讓他與無痕將身體交換過來。
她相信她幾乎成功了,最後依然失敗是她不夠努力還是那個男人太頑固?
可笑,可笑。
她怎麼能讓南宮殘突然走掉,帶著無痕的身體走掉。
又將他追回。
夜心的笑聲越來越清晰,無痕緊張得跪坐下地,「你……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不會真的愛南宮殘吧?如果沒有他,她一定會愛上南宮殘,一不定會。「我沒對你說玉無痕的壞話啊,他也沒什麼不好啊?」笨笨的說,都忘了,這話他怎麼能說啊,『南宮殘』怎麼會說啊。
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心裡,心口,一陣陣的痛,好慌。
夜心眨了眨眼,「你不是知道的嗎?」
無痕一聲吼叫:「不可能!你不可以愛我!你怎麼可以愛南宮殘,他的身體如此冰冷,你怎麼能愛他?你怎麼能背叛玉無痕,你這個笨蛋,那個男人不好嗎?你是他的妻子,怎麼能背叛他,你們有過孩子,雖然死去,但還是會再有,你們是一對……」他慌了亂了不知自己在說什麼,夜心聽著一陣錯愕。
無痕他,不會是傻了吧?~
「你要我回去?說我還會與他有孩子?你確定嗎?」
無痕慌忙的去推夜心,「對對對,你現在就走,去跟他生孩子,你一輩子都不能離開玉無痕,去——走——」無痕只想著,要將她推回自己身邊,卻分不清,南宮殘是他,還是玉無痕是他。
他當夜心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他就要將夜心推回玉無痕的『肉體』身邊,然後他想辦法回到那個身體,今個她向南宮殘告白的話,他當沒聽到。
可憐的無痕,遇到夜心,腦袋當機了。
傻愣愣的白傷心了。
可他此時的心亂,是如此的讓人心酸,幾乎讓觀者陷入他的悲劇裡,屬於玉無痕獨一無二的悲劇。
夜心肚子疼,忍笑。
伸手握住無痕的肩,「我想你。這裡冷,出去吧。」
無痕呆呆的起身走出去,果然是騙他的?她一直喜歡的是南宮殘?……
心底有個聲音強悍的串出來:「不可能!」轉身,鷹般銳利的眸光:「夜心,我是誰?」
夜心原本坐著成一團的姿態慢慢改變,身體放鬆了,「你都不知自己是誰,夜心怎麼知道?」
一股狂喜,無痕這樣的人呆一會還好說,還不快速清醒就說不過去了,欣喜若狂的壓住夜心,「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有多早?告訴我……」
夜心揚起唇,「你這話沒頭沒腦,我不懂。」
「你知道我跟南宮殘,有問題對不對?快說,剛才是嚇我的?或者剛才的話很認真,因為知道我是我。」
眨眼,「什麼你是你?不懂?」
「是我,你愛的那個男人,你說你想我,我聽到了,聽到了!」
微笑,「是啊,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