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殘鬼魅一般的近身搖籃,看著面色微青咳嗽不止的孩子眸色一緊,閃電般的速度將孩子抱起,他的唇沒動,臥室剛驚覺他闖入的無痕放開夜心站起身。
「你做什麼!南宮殘,你如此沒品,對個孩子下手!」
他的聲音,只有無痕聽得到:放心,本座不會殺你的孩子,只是抱出去,仔細看看,他像誰!
無痕想起了那個夢,一個他的孩子,一個像夜心,卻是南宮殘的孩子,那個夢,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預警?他會因南宮殘失去心兒?
失去並不一定是死亡是不是?
「南宮殘,放下他!」
「還給我!南宮殘,見風他會死的!我不許你出去!」下床動作太快,夜心一陣頭昏,扶著前方的桌面才站穩,她的斥責、緊張,南宮殘在門邊停步看到這樣『柔弱』的她時,近乎失望的搖頭,他會聽這樣一個她的肯求?
不可能!他淡然冷漠的諷刺一句:「你是誰?」他說,憑什麼?你憑什麼叫我停下!根本,就連與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他與她周旋近一年,大半年,南宮殘心底真的有挫敗,她是他碰到最難的問題,至今沒解決,他認為過極限了,如果今個還不解決,他想,他一輩子也解決不了她的問題。
那樣輕視的一眼,夜心輕輕的震在裡面爬不出來,想起——
南宮殘近來總是打擊的話。
玉冥近來總是輕看的言語。
有什麼關係呢?世上不是月影宮主、不是月夜心、不是那個名動世人白衫公子的人多了,她只是選擇不做那三人而已,有什麼錯?
她是誰?是自信知道自己方向的人,南宮殘與玉冥影響不了她,莫說是一年,哪怕一輩子。
夜心給無痕一個放心的眼神,無痕快速追出去,心底升起的不妙,同先前的墨如風來得一般激烈,似乎,今天會發生很不好的事。
南宮殘在前,無痕在中,夜心追在後。
南宮殘之前來都很好,她不信他這次會動孩子。
她也是…怕……他動孩子。
一直相信,那個男人什麼都做得出來。
南宮殘將不足月的嬰孩舉過頭頂,嬰孩不知何因,早已不哭。
夜心在後面揮手,「南宮殘,放他下來,將他還給無痕,否則我絕不原諒你。」
南宮殘只笑,「不原諒我?他那麼脆弱,摔到地上,掉到湖裡,」他站的地方,正是荷池邊,「一准就會死去?」
「所以你最好不要亂來!」
聽到夜心更冷的聲音,南宮殘諷刺:「你又威脅我,你知道的,我只看孩子,不會讓他死在我手裡,若是我,抓了他也不會殺了他,活著的,比死去的,更有價值不是嗎?」輕輕的將孩子放低,捧在自己面前,笑著,看著,可眼眸好冷,這瞬間閃過的是什麼?不甘?不忍?輕鬆?
他就這樣站著,然後玉無痕近了他的身,倆人面對面,南宮殘的姿態似無痕隨時、現在可抱走孩子,可無痕竟然這一瞬間身體僵住了,夜心在後面提醒,「無痕,快抱孩子。」現在才深刻體會到,沒有輕功的她,與他們腳程相差那麼大,看著在眼前,這一刻的心急,就彷彿好難追到,一秒都好難過去。
對夜心的聲音,無痕置若罔聞,為什麼呢?南宮殘在對他說話,說一了句很重要,讓天地為之變色的話,是以內功傳音入密,將如今的這個『普通人』夜心排除在外。
夜心聽不到,不知,無痕耳邊飄過的是什麼。
南宮殘說:「玉無痕,這孩子沒救了,不信你看他的臉。」這一瞬間,他的手也向倆旁鬆動,孩子向下滑,說時遲那時快,一切只發生在轉瞬間。
無痕瞄上去,就是他僵硬,對夜心聲音若未聞的這一刻。
孩子的臉青紫,咳不出來,似乎也無法呼吸了。這個孩子本就那樣脆弱,他一直不太愛讓夜心接近他,總是想著法子,讓夜心錯過抱他的時機。
他在打賭,賭那一半能將孩子照顧好,讓他生存恢復健康的機會,那時他會大方的讓夜心看孩子。在他沒十分把握前,他怕夜心對孩子的情感太深太深。
他是一路看著夜心多麼辛苦的懷著這個孩子,保著他,懷孕為他受了多少苦,堅持著。
他知道,夜心不愛表達,卻多麼寶貝這個孩子的存在。
他隱約的知道,孩子是夜心重要、彌補她孤獨家人,也許是比他的存在更重要的家人。
南宮殘在玉無痕僵硬的這一刻又說:「玉無痕,現在只要你不伸手,讓孩子由本座的手裡直接掉入荷池,以他的脆弱會立刻死亡,那麼夜心這輩子會恨死本座,你不過是放棄一個救自己本就可能活不長孩子的機會,就可以永遠消除掉本座這個『勁敵』對夜兒而言的地位。」南宮殘故意的,這一刻故意表現出對夜心的愛意。
然後,一瞬間是那樣快。
無痕聽著他的話,衝動,腦裡似有某個聲音叫他:就這樣做吧!按南宮殘說的做!他與心兒還會有孩子。
撲通——
身體一陣的冷,他去接那個孩子、去撈、去救……晚了,孩子已經淹入水裡。
啊——
玉無痕多麼想大聲嘶吼:南宮殘——他——
他痛苦的不知如何斥責他,斥責自己那一刻的停滯、僵硬、可惡思想,他的反應回神慢。
就算他再快將孩子撈出水面,孩子鼻尖嗆了水,冒了泡。
看著全身縮成一個球,肌膚面龐青紫,雙臂縮起小拳頭緊握,小腿捲起的孩子。他終於大叫出來:「啊——」
憤怒與恨的眼神,是該給南宮殘,還是給自己!
他腦裡一片空白。
痛苦嗎?——
夜心站在那裡,變成化石。
是她無能,是她不夠強大,所以無法保護自己的親人!這一句話,這一刻,在她腦中一個字一個字敲進去!敲得她痛徹心扉,痛入胸骨!麻木了……
如此小的孩子,嗆水根本救不活,他吐不出水,會立刻斷呼吸,白斐情更知道,那孩子早產身體本身有多差!
無痕又想起那個夢,倆個女兒,小女兒白斐情、玉冥、諸葛嵐他們都說不是他的,是南宮殘的,說心兒死了,不知何在!
原來,夢裡可惡!現實一樣可惡!是他們一起,還有他自己,殺死了自己與心兒的孩子!
早產是玉冥的錯,現在是南宮殘與他的錯,那麼白斐情、墨如風、諸葛嵐的錯在哪裡?在哪裡?!玉無痕這一刻有一種瘋狂的找出他們邪惡,毀了他們的衝動!
他不敢回頭,不敢看夜心。
他靈敏的耳朵,為什麼這一刻,聽不到心兒的聲音。
焦心的問他一句也好,為什麼就這樣將死靜送給他,不抱一分孩子還有希望的疑問?
怪他們太聰慧?太睿智?!
(咳咳,今天明天抱頭躲起來,不上Q,怕追殺,555555……也不想的……5555555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