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心的堅持,無痕心底本身的掙扎,他們動身了,離開了這滿是喜氣的山莊,離開了他們的禮堂新房。
路上,夜心堅持卻仍然擺脫不了虛弱的身體,孩子的折磨讓她嘔吐血色盡失,無痕用盡了法子,如還強要她同行,她會死在路上。
他又想起那個只有孩子,沒有她的夢。
不行!不能再帶夜心上路!馬車裡無痕作著決定返回,那個女人的死亡,哪怕是母親,那樣的母親,不一定……要出現吧。
夜心不許,定要無痕前去,而她,獨自回莊,且,在他回來前,定不出莊門半步。
幾番對峙,最後,墨如風被無痕招來代他照顧夜心,無痕才離開,保證盡快回來,讓她等他。與墨如風一同來到山莊的,還有他的妹妹墨玉蘭。
無痕這一去,就是數月未回,初時,每日與夜心都有傳書,漸漸到十數日一次,一月一次。
他的信紙裡言談間有疲憊、不放心、無力、還有……煩燥,夜心不知自己是否看錯了。
他似乎遇到問題了,夜心相信他,他是玉無痕,自信,傲然,也許有很多的神秘,那是他的保護色,不會有他處理不好的事。
無痕離開山莊,南宮殘他們不會不知,至少玉冥這個喇叭如今就住在山莊裡,他身後有個瞎眼的跟班,每每他出現夜心面前,就會帶著那個跟班。果然,他是個會虐心,擅用利器的人。
墨如風不會如無痕一般的強硬阻隔所有人,無痕不在時,他這樣做,是不理智的,還有他的妹妹,也對他說:若能和平,為何動武?
哪怕在南宮殘變成山莊坐上客時,對南宮殘,他是真不能動武,那不是給自己找敗仗打?
宴客大廳,南宮殘手持玉壺,側頭一笑,「這茶不錯。」
「南教主路過這兒?」夜心仍然清淡,眼眉微挑,便算她的笑意。
南宮殘同她說笑,「本座就一直認為你不可思意,年齡小小,總不會笑,故意裝老成,小老太婆似的遊戲,很有趣嗎?」
「不勞南教主費心。」
「你不怕生出的孩子,也這樣?」
「你多慮了。」
「也對,這個輪不到本座操心,本座前個得了些好食材,太多,今日既然來此喝了你一杯茶,送些你也不為過。」他話方落,便有人捧著長木盒子呈進來,夜心也不說不收,墨如風接下,南宮殘又笑,「今個兒,你連接這食盒的力都沒了?果然失去武功,給人的感覺都不同,本座還有事,以後若有機會,再來。」
最好永遠不要來!墨如風吐了糟,還想著,南宮殘怎麼好說話了?他以為今日沒有一場血劫,便收不了場。
玉冥坐在一旁呵呵直笑,取了食材盒,那驚歎啊,非得把人吸引過去才甘心,「瞧瞧,如此大只雪參、燕窩、冬蟲夏草、大紅袍……這不是貢品麼?他送你的,比茶農年上貢皇帝的還多……呵,就不怕你喝了殺頭?」
墨如風倆兄妹看著,表情各不相同,以南宮殘,得到什麼東西都簡單,他這次對夜心的態度,友好是戲弄?墨如風謹慎防備,墨玉蘭卻是想一試此茶。
黑玉蘭身為大家閨秀,茶道精湛,家底豐厚的她好茶見識自是不少,這大紅袍,卻是第一次放在觸手可及略要求還可品嚐的地方。
夜心似乎沒看眾人,「這茶要試,我便當有口福;這食材若有人想品,也可自己想法子讓人做出來。」
「不能吃!誰知南宮殘會不會下毒!」這是墨如風的態度,而玉冥是拿出銀針一一的試。
「沒毒。」
「我來泡茶。」墨玉蘭再不給兄長攔阻的機會,快快讓下人備了茶具。
墨如風依然日復一日的在夜心耳旁進言,讓他將玉冥送走,無痕不會喜玉冥留在此;要不接待南宮殘……這個有點難,那男人來了誰也攔不住。
如果夜心願,他可送到去無痕那。
不!夜心全拒絕了,這時去無痕那是給他添麻煩,他現在經歷的事情只要好處理一點,早就回了,且她這邊的情況墨如風不會未告訴無痕,以無痕性情,怎容得玉冥、南宮殘這等他視為危險的男人在她身邊?
對此他沒回信回復,便是情況真的容不得他插手她這邊。
南宮殘似真的轉了性,『路過』山莊來小坐機會更多,每每來此,均帶了更為珍貴食材藥材,甚至送了夜心一名大廚,南宮殘送什麼,夜心全受下。
南宮殘的心情是真的好,其原因,除了夜心大概大家都知道點,其實夜心也可以知道,她用一分心,也可猜到,她就是不去猜,有意的阻隔那些事對她造成的影響。
某夜,墨如風對妹妹說:「玉蘭,還不懂嗎?你該回去了。」當初,無痕邀的本只他,並無如蘭丫頭。
妹妹的心思,他又怎會不懂,好在她不是會犯糊塗犯錯的人,來便來,讓她早早放棄也好。
「玉蘭,無痕不放心她,她的所為,思想,卻是極讓無痕安心,她根本不會有一分動搖,以她這裡為突破口,根本就動搖不了她與無痕的關係。」
「哥!我知道,別說了。」是任性嗎?是不甘嗎?是了悟嗎?她只是不想聽了。
又過了數月,南宮殘與夜心幾乎變成了朋友,他不來,未『路過』時,也會讓人送些東西她,非奇珍稀物不送。
那天,風塵僕僕的玉無痕終於回了,身旁還有白斐情,見到夜心,他微笑,揚了揚手說:「我來將那小子提走,等孩子出生,若有時閒一定來滿月酒。」
「忙的話就不必了。」小別勝新婚的無痕抱著夜心忙裡偷閒的丟出一句。
獨處時,無痕盒出個錦盒,問夜心:「心兒,這是什麼?」
「別人送孩子的。」玉鎖。
「哪個別人?」
「南宮殘。」
「心兒,他在破壞,他向你示好,是向我挑撥,他明知這些時日做的事會讓我如何去想?我們不需要他親近我們的孩子,你瞧,他都送了一些什麼東西?」那是身為為父的專權!
「他說要收養孩子。」
一把火串起來,「我還沒死呢。」
「我自然是拒絕了。」
「然後呢?我不信他死心了。」
「他說收為徒兒。」
「等他死的那一天!」
噗哧,「說這樣的氣話,不像無痕你了。」
她還笑!還笑!他是真氣,不是氣話!
(哇,今天更新好早,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