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是雨浸濕了她**的邊。
冰冷的指尖快速放入水盆裡,透明的**再覆上面,她拿起劍走出去,打開的門玉無痕正抬起手。「他傷了你?」
「沒有。」
「沒有傷你,你不會果決離開。」
「難道你要我殺了他不成?」話說出來,夜心就後悔了,她的話有些尖銳有些浮燥,她剛才受影響了,「抱歉,有點頭痛,我想下樓叫薑湯,我不是有意的。」
玉無痕複雜的心緒撥散,手貼上夜心的發。「薑湯我來叫,淋了雨不只是要喝薑湯,也要洗個熱乎乎的澡,我讓人放水,你在房裡等,還是下面等?」
「下面。」夜心走過去,情況有點糟糕。
玉無痕進入室內,心夜整個表現根本不對,與南宮殘動手之後,到現在,細看並無特別,他依然有感覺。
室內什麼都沒有,血腥味更別提。
「發現了嗎?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了嗎?」去而復反的夜心問完端著薑湯坐下。玉無痕面上並沒有他窺探她房間被發覺的困境,這是一場試探,他們的人生說起來,明明簡單卻複雜。
由他剛才來敲夜心的門,到夜心與他錯身下樓,他上來,他們均瞭解那代表什麼。
他不放心,她什麼也不會說,這是確定。
她證明她無事的方法就是將自己的空間留給他,如果放任得過火,就是欲蓋彌彰,所以她此時要返回,問他一句,代表她一直知道他的心思,然後他們就可以將話說開。
「什麼都沒有。」
「放心了嗎?
此時笑容變得輕漫,「如果還是說不放心?」
肩一垮,手一攤:「那就沒辦法了,用時間證明。」
「……」
薑湯店小二隨後又送來一碗,說這個才是為夜心煮的,之前碗是為娉婷姑娘煮多出來,現在這份正好玉無痕喝,倆人對坐著,眼睛望著彼此,沒有閃爍與迴避,他們是坦誠的,或者,夜心笑自己到了說謊別人發現不了真偽的地步。
原來,她真是天生的欺詐師!呵。
「心兒,還等不到那個玉冥,接下來我們去哪?」
「哦?」她知他有打算。
「先去蘇州,再向北怎樣?」
「哥哥你要回家了?」?「心兒知道我的家在哪?江湖人不是四海為家,怎會如此問?」南宮殘的玉珮,那場大雨,她並沒有成功還給他。他說的方向,確實可以回去,他卻也不急著趕路,蘇州,那有她的過去,至少,坊間流傳了她少時畫像。
微揚唇,瞧,想知道什麼就是那樣簡單,聽說南宮殘手裡有,月影宮影沙得了一幅,可都不是正卷,是複製次品,畫面優美,寫意很深卻不是在月影宮,更重要的是畫像上的她在笑,就算是數年前在月影宮見過她的人,知她幼年容貌憑借想像也畫不出她的笑貌吧?那畫是她的過去!
蘇州,去一次不無不可啊。
「都可。」夜心並沒有特別的關係,好似玉無痕猜錯了,她太平靜。
「好好睡吧,這倆日我們就上路。」手放在夜心肩上,如果,他記得過去,他該拍拍她的肩,似安慰後離開,可……放在她肩上的手心好痛,讓心口捲縮一起。
他們,根本沒好好一起相處,夜心……
唇唇欲動,卻發不出聲音,千言萬語,卻匯聚不成一個詞句,終是將手移開。
很快的,將她壓在身上、胸口。「你還是夜心吧?」
「是。」
「需要我?」
「我起誓,沒有你,這倆年比那三年更漫長。」
「……」很滿足,夜心仰起的面,玉無痕托著下顎吻上她的額、鼻尖、臉頰,正待覆上她的唇時……
「你們做什麼?!不許不許!」
……無力的苦笑,彷彿一旁有個瘋狂的小人抓狂扯頭髮,揶揄的說:「你保證,她不是南宮殘安置在你身邊的眼線?」專破壞人好事,這種傢伙再差勁一點,會將人弄瘋!
「南宮殘會選比較聰明的。」
「我看也是,這麼笨,還沒開始就被發現了。」
狐疑:「你們說什麼?什麼人那麼笨?」
「說不怕惹人抓狂後被掐死的傢伙。」
白目天下第一號,「誰會抓狂掐死人啊?不過一定不會是你們,聖人自控力也沒你們好,好了好了,你出去出去,我要跟她一起睡,你今天不要再來找她了知道嗎?偷看淑女睡覺,小心我去衙門告你!」她也算淑女???包括娉婷自己也覺著自己跟這倆字不沾邊。
「……」
諸葛嵐當初的指婚聖旨為的就是解決南宮殘此間的麻煩,有皇帝的聖旨,免除一切威脅,她與南宮殘的糾葛就再傷不了她。
聖人自控力也沒他們好?夜心想著娉婷說的話句,娉婷對她其實全然不知,她的傷,一切都是由她爺爺打理。
老人家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他自然說得輕鬆!她已經不知這是第幾個無眠夜,等她垮掉大概就能睡著了,她沒有那種以手撫面的自憐動作,她不信天救,只信自我贖救。
她不確定自己是欠了誰的,是誰一直在詛咒她得到報應。
是啊,說不定真是詛咒。無心一笑,晶瑩剔透的肌膚感受夜間涼風,忽的,她見一抹白影飄過,是哥哥!夜心抓起劍,快速跟上,如此晚了,他去哪?
夜路上倆名男子匆匆而行,一路沉悶,面色有期待有焦急,直到被玉無痕攔下。
影華吃驚:「玉無痕?」
「沒想到你真沒死,命還真大!」老是帶著尖刺,否則不會說話的傢伙自然是影沙。
「倆位好久不見。」
「你怎麼在這裡?我們宮主呢?」
「你半夜來此攔我們做什麼?誰告訴你我們會來此?」影沙才不相信這是巧合,他們來此尋找宮主的消息及為隱蔽,除宮中執事者無外人知道。
「向你們討要一樣東西。」
「不給!」
「宮主在哪裡?」
總是他一人問話,倆人答,他還真是吃虧,玉無痕視線微掃,見到影華後背一物,就是它了!「得罪了!」縱身躍去,對方幾近無還手之力被他奪去畫卷。失畫影華大驚,影沙不依不饒:
「將畫交出來!」
夜心遠遠看著。畫?半夜出來奪畫?誰的?影沙影華她並不想見,夜心拿出方巾才繫好面頹廢的垂下手,怎麼可能,無痕他怎可能認不出她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