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嫁衣幾乎掩蓋日月的光輝,它的主人冶媚凜烈的臉龐帶著激動、內心的燥動,她向山上跑,飛舞的衣袖裙擺宛若月宮裡有漪瀾,美幻得那般不真切。
只要看到人,會拉住不放過:「你看到懸棺了嗎?……看到懸棺了嗎?……」在哪裡?他到底在哪裡?不要!她不要再這樣下去!
如果來到這個世界注定一輩子的沉淪,她認了!願諒她的矛盾,她的時而的認命與堅強,她反抗中的柔軟,叛逆中屬於女人、少女、懶犬似的心態。她啊,要玉無痕醒來,當他一輩子的小淑女。
當他是媽媽親人存在的延續,為那延續,她可以告訴自己,她這輩子本就不可能喜歡任何人,因為她傲慢,她冷漠,她永遠不相信情感!
哥哥的存在,是她如今唯一最重要的認定!
「看到懸棺了嗎?……說——懸棺在哪裡!不說本宮主殺了你——」抓到一個挑柴下山的柴夫,心影掐上他的頸,抽出她的素青劍,沒有威脅,沒有前奏,直接劃開他的頸項!柴夫嚇傻了,腿一軟跪下地,這大概是夜心這輩子做過最違她原則的事!
那個男人就是可以讓她變得不一樣,認命吧!你擺脫不了他!苦澀的笑。
「姑……姑娘……在……狼崖峰……」
狼崖峰,夜心看到懸棺,棺身半懸穿崖外,隨時可能掉落萬丈深淵,隨時可能被風吹落,唯一讓它看上去安全一點的,是它尾部綁了一根繩子,另一頭繫於附近樹桿。她記得,就是這個,南宮殘帶入客棧,上面有她開棺確認時留下的痕跡。
大婚的莊園,新娘跑了,賓客驚嚇之餘向南宮殘表忠心一個個舉兵器高呼:滅了月影宮,殺了月夜心——
諸葛嵐同玉冥追出去。
南宮殘的態度更曖昧,他邪肆的說:誰敢殺本座的妻子?嗯?……
夜心是他的妻子嗎?已經是了嗎?他們沒有拜堂。
他是這樣的矛盾,他真心要娶她,且就算到此時依然起誓非娶到她不可,他說這是恨!可他為什麼故意不與她拜堂設計她的選擇?要她選擇玉無痕或是他?就要看著她跑麼?就要加深自己的恨麼?
南宮殘叫他們一個個不許動,站在這裡等,他很快將『開小差』的新娘帶回來!南宮殘的腳程,比忘記用輕功,不知目的地的夜心快很多,他眨眼追上她。
狼崖峰,這裡屬於山谷折回處,一年四季風無比的大,吹在耳旁呼呼作響。
他們華麗的衣裳為此再添一道風景。
她看著棺,微微顫抖,是屬於宿命的激動;南宮殘看著她,給她再一次機會:「跟我走!」
毫不猶豫的回絕,根本不回頭看他一眼:「你想殺死他!不可原諒!」她的冷漠,是對玉無痕完全的選擇,南宮殘可笑他種是贏不了一個活死人。
「你想殺了本座!你敢——」他不要她敢的是,對他的背叛!只要她現在跟她走,只要她如此,他就……仍然不可能原諒她!饒恕她!毫不猶豫對他的遺棄、放棄、不在乎,就算他不愛她了,也無法容忍,放過她!
跑來的諸葛嵐蒼白的向前,手急切的想抓住什麼?「不要——南宮殘不要——」他身邊的玉冥以一種有趣的眼神看他。呵,又來了個更厲害,他不知當敵當友看待的主。
輕笑,他哪來什麼朋友啊,他離開那最尊貴的地方之後,就再沒有朋友!
狼崖峰頂有許多土石林,最高的三米,最低的半米多,藏個人絕對沒問題。
此時,夜心認為在棺中的男人,南宮殘認為在棺中生命操控於他手,大家甚至認為可能死了,卻不會去想的男人,噙著他絕美的笑,慵懶的倚著身,環胸看這『鬧劇』!
對!他現在就是將此視為鬧劇!
他呵,不介意南宮殘對他的小淑女做任何事喲。
倆年了,整整倆年了,他沒有死這次是重活過來。
久違了倆年的小淑女,說她骯髒,嫌棄他如瘟疫的少女,他該怎樣回報她呢?輕輕淡淡的笑,經過倆年,這個男人更妖嬈,他櫻花般的唇瓣,他溫潤的眸光隱去熾烈的溫度,他永遠記得他的痛,對他們來說是倆年,對他來說卻是上一刻,那痛太鮮明,鮮明到他再一次絕望幾乎窒息死在她面前。
驕傲的他求她愛他……
他是瘋了才如此低賤自己!卻依然只收穫殘酷、背叛、輕視!
土石林與岩石的堅固程度相當,硬生生被這個倚著身,慵懶的似狐的男人抓出指痕。
他愛。
他依然愛她,他不會欺騙自己,可是,一切不一樣了。
如果此時夜心南宮殘知道玉無痕醒了,在他們身側隱匿看著,他們當如何激動、表達?
(嘿,來啦來啦,更新送上,呵,無痕也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