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
原在處理糾紛的人手中劍光一閃,劍回鞘面前倒下一大片,略停頓側過頭,也未看南宮殘,微揚唇身形一縱,身後只傳來惱怒的吼聲:不許放過她!
「追……」
她敢就這樣逃,最好有接受殘忍處罰的覺悟!其實,南宮殘並沒有第一時間追,只要他動身,是可以在最短時間追到白衫。
尋人尋了倆年,怎麼可能就此放過?他不許她逃,也要她逃!不許她逃不是許她違背,要她逃是要尋出那個她為其尋聖池金蓮之人。
如今聖池金蓮沒了,那個人,似乎是要死了?
倆大護法一路緊追。
「真是纏人!」泡在湖水裡,閉著眼手在水裡划動,白衫公子,月白衫,有必要嗎?聖池金蓮毀了,她須尋替代之物。
為什麼想新稱謂?認為會與人交談?會用得到?
象牙色的肌膚,背上淺淺的有交錯的鞭傷,已經淡了,玉冥說可以完全醫好,一個不錯的同門。
「夜小姐,請您同我們回去。」冰冷不失有禮,站在湖邊並未避忌轉過身,如果不盯緊,人又跑了。
「有本事就下來抓,相信現在是好機會,我怎樣也不會就如此出水離開。」
「夜小姐沒必要惹主上生氣,當初的聯姻,您也是答應,何必為難屬下?」眸子眨也不眨,主上的人,他們遠離為妙。
「真的不來捉?那麼我先走一步了。」並不回應他們的話,沒必要,一些無關之人,就這樣走向岸邊,離岸越近,背對的身子出水面越多,齊腰時,倆位護法終於青面轉過身,警告她逃不掉!
……
呵,逃不掉嗎?他們是小看了她還是小看了聖池金蓮?越是想著聖池金蓮對自己妙用,越是可惜其物被毀,到也沒多氣那個男人,未做那樣的事,便不是南宮殘!
有意放她走,想借此查知她居住之所?這樣的心思她都不知,便不是她,繞過數個圈,白白浪費三日確定無人跟蹤回到百藥谷。
重重機關,越過厚重山石,遠遠的,一個丫頭撲到她身前,「小姐……嗚……真的是小姐……」小丫頭之後,美麗白淨如水晶的少年淺淺淡笑。
「『師妹』,聖池金蓮呢?」
黑線!「不許叫我師妹!」落沒。「毀了……」
僅只是挑眉,輕輕地「哦」了一聲,「沒得到金蓮,還回來如此晚,你的武藝看來退步了,可是醫術也沒多大長進,不解,為什麼呢?倆年的時間做什麼去了呢?不會是夜裡偷繪情人畫像,迷了心智各方智力降退?果然,情色是沾不得的東西……」搖頭。「那個男人就接著睡久一點,倆年都睡了,也不缺接下來的無數個倆年,沒辦法,誰叫有人聖池金蓮都得不到呢……恩……」
唇角抽搐,他能不能停止這種損人行徑?十二歲的少年嘴如此毒,誰教出來的?
轉身回谷內,還在喃喃自語:「未醒來是好,以免傷心,出谷一趟遇到未婚夫,人被吃干抹盡還帶草莓回來,若是醒來見了不知多傷心,指不定吐血慪死。」
「虧我這做師兄的還出谷去尋,順道給她帶了個過去的丫頭回來,不值……不值哦……」
「玉冥!你夠了沒有!小小年齡如此囉嗦,長大誰還敢嫁你?乾脆本宮主送你一個童養媳。」他的嘴毒是她教的,薑還是老的辣。
「不無不可!只是你的嘴也可以更毒一點,氣得我不為那個男人醫治最好,想當初,師傅突然離開定就是被你氣走。」少年的身影越去越遠,童趣鬥嘴的面貌消失,想來,她該忘了失去金蓮的自責,聖池金蓮,百年難得,的確可惜,是她欠下情債太多,毀去她辛苦尋來一樣寶不為過。
眉間染了憂,金蓮百年內沒有第二朵,接下來需什麼寶貝代替?
莫看這少年小小年紀,他現在可是百藥谷之主,夜心這個『師妹』算是他意外得來,倆年前她帶一男子求醫,跪上許久,師傅說她拜師留於谷中才救那名男子,先來後到,就算他小她許多,武藝不如她,仍是師兄,雖然她從不喚,習醫非她所願,他也只是在氣她時才喚她『師妹』。
「嗚……小姐……我是小妍……小姐忘了小妍……」
她沒忘,只是離過去太久了。「嗯,留下。」
破啼為笑。「謝小姐,謝謝小姐,小妍能跟在小姐身邊太好了……」
現在,她要去找那個裝深沉的少年,他知道她與南宮殘的事,定也知得金蓮被毀之事,將小妍帶回,他出谷了?
「白玉冥,你派人收集我的情報!」大廳將人攔下,他比不上她的腳程。
皺眉,鼻尖也皺起一團,「我喜歡看你穿女裝,相信那個男人也是。」
「沒有金蓮,接下來怎以辦?」
他已經在想。「你如此想救醒那個男人?」
「白玉冥!」
「好了!我可是少谷主,也是現今唯一可以救他的人,你要對我好一點,雖然我並不可愛,至少某些方面可敬、可取。」不可愛的少年,老愛自誇!「救醒那個男人你就要離開了?畢竟我們都明白你並不是心甘情願留在這裡。」沉深的少年,說話有時太直接,不可愛其二。
「盡快想辦法,我需要他早些醒來。」淡淡的轉過身,回來了就要去看他,心有些緊,有些痛,其他人,她都無所謂,呵。
「真是無情,我可是你現今最親最重要的人,換身衣裳吧,他喜歡天下無雙的月夜心,哪怕是那個傷他心,讓他選擇沉睡不醒的女人,也記得洗去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味道,很濃,讓他知了,會氣得更不願醒來。」諷刺,句句帶刺,她不在乎,說的人對她來說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另一邊。
「你們竟然將人跟丟了?……」輕輕地哼,一步步逼近。
「屬下該死,請主上責罰。」
「本座當然會責罰,一個都逃不掉!」抬腿踢過去,四大護法均被震開吐血倒地,還是跪著不曾起身。
「將人找出來,否則不用回來!」
「是,主上。」不用回來不是放他們生路,而是由教中人追殺他們,那才是真正的可怕,教中人無所不在,像貓捉老鼠一樣一口一口的咬,直至最終咬死。
「夜心……夜心……你逃不掉……逃不掉的……」狂虐的笑,冰寒捲入心中。
宮裙雪白,長長的裙褳流蘇飄逸般般入畫,額心硃砂而黛眉微掃,珠脆光華若月自有一股清冷竹香浮動……
輕輕地笑,少年柔韌的身體站出。「果然,想到看到真正的你,只有在這裡,美……真是美……矜傲冷冶、風髻霧鬢,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這就不怪當初師傅偏要收你為徒了,媚冶如你,不收為己有真是說不過去……嘖……」躲在冰棺洞,他可就是為見這武林第一美人。月宮主美貌獨步天下,見之幸之、禍之。
聽說只要見過她真面目男子,無一不為之傾倒,終日茶飯不思,偏偏這個女人高傲得可以,也難討好得夠嗆。
「離開這裡!」是許久未來,有些不慣了?入此洞,不由的沉悶,不由的閉上眼。
「嘖嘖……西施捧心?沒想到月宮主你也有這般無奈無力姿態,今日『師兄』我是否賺到了?可惜說出去有人信嗎?」搖頭,「是不敢見他了?他還沒死!」
洞底深處,傳來越漸清冷的冰霧,千年寒冰所造冰床才可保他當日不再惡化,這一睡,就是倆年,除了初入谷,離谷辦事其間,每日均會來看他。
裳白勝雪,青絲如緞,眼若明星,修長的身子立於風中絕代風華,激將她、討好她、寵溺她、怨恨她……均化作低低的笑,他是一個妖冶無比的男子,四絕公子驚虹天下。
他一向在乎自己是否老了、丑了,在意的是他大她許多,如今「瘦了……」
低沉的笑傳來,見她撫其面,僅只是聳肩眨眼。「你太久沒來看他了,自然會擔心會瘦。」
「胡言!」
「信不信由你,日後天天來,他自然恢復,他還不是死人,自然有感覺,以後約定的歸谷期限不要超過,否則……比這更瘦也會出現。」呵。
「出去!」
「要與他獨處?也要等我喂完藥,你是真的出谷太久,連他吃藥的時辰都忘了,不會當真以為本少谷主入此就為偷窺你對他的悔恨?」隨意的將瓷瓶放在冰床邊,手勢還未收回,刺眼的笑還掛著未變,砰的一聲,一掌被人擊出去,洞外,很尷尬的爬起來,拍拍衣角,似什麼也沒發生的左看右看,最好沒人看到,很丟人也……
「無痕,我遇到他了,你什麼時候才醒來?」
「如果一直睡著,就算你永遠那般美麗也會失去我。」也許這次是她不要失去他,伴著那樣絕望的眼神沉睡,睡夢中忘了她。
若為兄妹,也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