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琉璃之國有朝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德妃遭陷害
    她沒有作聲,只緊緊盯住她的臉,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遏制住流淚的衝動。

    皇后被她望得有些不自在,正了正色,從宮女手中拿過一隻小巧的物件,道,「公主可否認得這樣東西?這鼻煙壺據說是前日德妃探望太后娘娘時贈送給太后所用,當時公主也應該在場,是否就是這個?」

    前日她跟林清幽碰巧一起探望過母后,林清幽當時確實曾贈給母后一個雕飾精美的鼻煙壺,以作母后提神之用,從外形看與這個一般無二!

    她正想回答,耳邊低沉的聲音響起,「顏兒,或許只是看起來像。」

    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這是嬪妃間爭寵的戲碼,她從小在宮中見慣,又在王府中親身『試煉』了好幾個月,又怎能看不出來?可是,這人任憑王府中人莫名其妙地死去,也任憑她與那些姬妾輾轉迂迴,從來不聞不問,此時,竟然會為一個嬪妃說話!

    「就是這個!」她聽到自己冷冷的聲音。

    「顏兒?」不敢置信的驚問。人群裡的林清幽也頗為意外地望她一眼,然後掃向她身側的人。

    她不知他們眼神如何交流,她沒有勇氣去看,只瞥見林清幽微不可察地向他搖了搖頭。

    她跑走了。從他們面前落荒而逃。她聽到身後的呼喊,但她充耳不聞,連同那默契的眼神,一起拋之腦後。她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想想!

    一口氣跑進朝顏宮,感覺胸腔裡像憋著一團火,火辣辣地燃燒著,燒得她全身骨骼都在痛楚地戰慄。

    「顏兒!」寧琊大步跟進來,看她瑟縮著身子,面色慘白,一時也捨不得斥責她了,伸手要去扶她,卻被她看也不看地避開。

    「怎麼了?」不顧她反抗,他強硬地將顫抖冰涼的身體擁進懷裡。

    「顏兒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本王只是怕顏兒中了別人話語的圈套,所以才提醒顏兒……」他盡量溫柔地解釋著。

    「不是!你是擔心她!你是維護她才那麼說的!」她狠狠推開他,抑制不住大叫,「你任那些姬妾欺負我,在我面前趾高氣昂,從來沒有維護過我!卻那麼維護她!你……你……」她突然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嗓子裡猶如被填了一把沙石。

    寧琊終於明白原來她還是察覺了,也明白她這些天異樣的原因了。難得她能藏住這麼久。緩和神色道,「顏兒,先坐下聽本王解釋好麼?根本不是顏兒想的那樣。」看她捂著胸口,他的心也跟著揪痛。

    「不……我不想看見你!你走!晴兒,趕他走!」她用盡全身力氣,歇斯底里地大叫。此時她什麼都聽不進去,也什麼都不想聽!他的冷漠,他的無情,她都可以忍受,可是無法忍受他心裡竟然還想著別人!

    見她如此,他只好道,「等顏兒平靜了,本王再回來跟顏兒解釋。」

    「走!」回應他的是一隻飛來的茶杯。他搖頭苦笑,只得走出殿去。

    等人走了,晴兒嵐兒才敢上前伺候。

    晴兒將丟到殿門口的茶杯撿回來,趁人不注意悄悄收進袖子裡。公主砸過駙馬的杯子,值得收藏!

    嵐兒倒了杯茶水遞到跟前道,「公主,潤潤嗓子吧。」都喊啞了……在心裡補上後幾個字。

    她在桌前坐下,重重喘著氣,理也不理。晴兒嵐兒暗中對視一眼,都無計可施。

    過了許久,她漸漸平靜下來,身體裡的疼痛也舒緩不少。隨手端起桌上半涼的茶水,不待嵐兒阻止,一口飲盡。

    「母后宮中發生了何事?」放下杯子,她喘過一口氣,問道。

    晴兒這次沒爭話,而是自覺地讓給嵐兒說。

    嵐兒小心瞧著她神色,道,「似乎那鼻煙壺裡摻了毒,恰好今日用時,被金釧提前試了出來。」

    若是試不出來,此刻母后不就中毒了嗎?或者更嚴重!是誰這麼惡毒,竟然要害母后!她深心裡知道不可能是林清幽,那麼一個與世無爭、超然出塵的女子怎麼會害人呢?況且還是母后!這一定是栽贓!

    當時她只是太過悲憤才那麼說,現在醒過神來,已經後悔。就算怪她跟他藕斷絲連,也不能那樣誣陷她,不然,她和那些居心不良的栽贓者又有什麼區別?

    「那個……德妃現在怎麼樣了?」她吞吞吐吐問。

    「據說被皇后押到內懲院去了。」嵐兒小聲回道。

    「什麼?」她心中咯登一下,內務府與內懲院均為刑司,前者為懲罰宮女太監而設,後者則是為懲罰嬪妃主子而設,一旦被內懲院審訊,處罰必定十分嚴重。想到林清幽肚子裡還有哥哥的孩子,她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向外衝去。

    她要去找哥哥!讓哥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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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書房門口。

    「前日你在朝顏宮說過的話,朕現在原封不動地送還給你!霄王該關心的人不關心,不該關心的人卻關心得過分!你有時間還是多陪陪顏兒,不要管不該管的事!」哥哥冷淡的聲音。

    「皇上明知她是無辜的,為何要任她遭人陷害?況且,她肚子裡還有龍嗣,請皇上明察此事!」那人強抑憤怒的聲音。

    朝顏立在外面聽著,這才知道,這個人離開朝顏宮後,竟來給林清幽求情!剛才那一絲愧疚突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悲憤!

    哥哥似乎譏笑一聲,隨後幽幽道,「真是好笑,看起來霄王比朕還緊張那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啊!還真讓朕忍不住懷疑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龍嗣!」

    「你說什麼?!」寧琊聲音沉冷。

    「據說自三年前起就有人看到朕這位愛妃經常偷偷出去私會男人,以霄王看,朕的懷疑有什麼錯嗎?」

    「你……」

    三年前他只跟林清幽見過幾面,此後再也沒有見過。又何來『經常』一說?他不相信這個手眼通天的人會不知道,如果他感興趣,甚至包括他和林清幽的談話內容!可是,他竟能如此若無其事地污蔑自己的嬪妃和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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