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琉璃之國有朝顏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圓房(1)
    已是三更,臨溪閣主人的臥房內依舊燈火通明。

    兩人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桌前。

    朝顏趴在枕上,眼巴巴望著燈下那人道,「夫君還沒看好麼?」她已經能信口道出這個稱呼。

    寧琊手握一卷書作苦讀狀,巋然不動道,「嗯,娘子先睡!」

    朝顏覺得今天的他十分奇怪,前幾天都是早早上床抱她,今天卻離她遠遠的,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更奇怪的是,「夫君為什麼總是看那一頁啊?」

    寧琊依舊不為所動,「嗯,這一頁比較晦澀難懂!」

    第一晚的時候,軟玉溫香在懷,他覺得愜意無比。第二晚,身體燥熱。第三晚,慾火焚身。第四晚,僅僅聽到她的聲音,他都忍受不了。第五晚,……

    今天,是兩人『同床共枕』第七晚。兩天前他還信誓旦旦,現在已經潰不成軍了!

    想借書卷平息體內情慾,但兩個時辰過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偏偏那小東西黏他黏得緊,不住在身後呼喚他……

    過了會兒,朝顏開始哈欠連天,忍不住又喚,「夫君……」

    體內剛被壓下的火又噌地竄到頭頂,他重重將書按在桌上。

    朝顏以為他終於看完,欣喜道,「夫君看好了麼?」

    他幾乎咬牙切齒道,「不聽話的小東西!不是讓你先睡嗎?!」

    竟然又莫名其妙發脾氣,還是這麼咬牙切齒?她又做錯了什麼?她嚇得將腦袋縮進被裡,可憐兮兮道,「我打擾到夫君了麼?那我……我不說話了……」說完,連忙閉緊嘴巴,真的一聲不出。

    這樣的她,讓他如何還抵受得住?只得強壓著滿身慾火,認命地走過去。

    她張了張嘴巴,想起不能說話,又趕緊閉上。看著他掀開被,在身側躺下,也不敢靠近,怕惹他厭煩。

    知道他正眼巴巴望著自己,狠狠心想裝作視而不見,但最後還是張開手臂,任她貓一樣快速鑽進懷裡。

    「唉!」緊緊擁住她,他幸福又痛苦地長歎一聲,手指梳理著她軟軟的髮絲,道,「小東西,知不知道你有多磨人?嗯?」

    她忐忑地仰臉望他道,「夫君厭煩我了麼?那我以後……」

    知道她又想歪了,他打斷道,「不是,本王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厭煩呢?但是,顏兒太黏本王的話,會有危險的……」

    她卻不明所以,一臉無辜地問,「什麼危險?」

    被她直勾勾望著,那粉嘟嘟的唇就在眼皮底下,他身體又漸漸升溫……

    他啪地扯動金鉤,綃絲床帳自動合攏,將微弱的燭光阻擋在外,也將她春水蕩漾的眸子隱在黑暗中。

    命令道,「睡覺!」

    「哦!」她看不到他,微微有些失落。但也真的累了,在他懷裡拱了拱,自行找個舒服姿勢,乖順下來。

    好不容易安靜片刻,懷裡的小身子又開始拱來拱去。他一連三晚沒有睡過囫圇覺,正半夢半醒著,被她一拱,醒個通透,狠狠磨牙道,「又怎麼了?!」

    她被這低吼震得耳朵轟鳴,揉著耳朵委屈道,「我……我……我熱……夫君抱得太緊了……」

    他這才發現確實把她當小嬰兒一樣攏在懷裡,放開她道,「那到一邊去,離本王越遠越好!」

    她卻嚇壞了,聲音都帶上哭意,一疊聲道,「不要不要……」

    他太陽穴突突地跳,幾乎想打她一頓,但還是不得不遏制著情緒,按住她柔聲哄道,「顏兒乖,本王不是那個意思,好了,就這樣吧,不遠也不近,別再動了,不然今晚別想睡了。」

    她怕他再生氣,僵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再動。時間久了,才一點點鬆懈下來,在他臂彎裡漸漸熟睡過去。

    他這時卻再也沒了睡意,微微折起身,順手掀開綃帳一角,任溫潤的燭光投進來,灑落在那張睡顏上,久久望著,突然哀歎一聲!

    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大概指的就是凌嬤嬤這類人。不出她所料,寧琊次日就讓人收整衣物打包搬回自己的住處——幽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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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樂壞了備受冷落的一干姬妾,當天就有幾個跑去獻慇勤。

    自從搬出去後,寧琊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來臨溪閣。

    「公主,您吃一口吧,這些菜都是王爺特意吩咐人做的。」晴兒捧著白瓷湯盅,好言好語哄勸。

    朝顏盯著滿滿一桌精緻菜餚,那人親手喂自己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現在眨眼功夫,竟是來都不來。心中儘是酸楚。

    每到吃飯時,她就這樣只用眼看,不肯動口。若是再這樣下去,肯定要生病了,嵐兒在一邊看著,憂心如焚。

    這時,門外響起通報聲。

    是許馥馨!

    這位夫人已經來訪過好幾次,每次都很熱絡。

    「王妃妹妹還在用飯呢。飯不合口味嗎?怎麼不動筷呀?」許馥馨一進飯廳,就笑吟吟寒暄。

    朝顏怕她多問,勉強拿起湯匙,將面前的藥粥攪來攪去,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許馥馨向她碗裡瞟一眼,不無羨慕道,「王爺對王妃妹妹真是關愛備至,每天都要吩咐廚房為王妃妹妹燉藥膳。這王府裡可沒一個人有王妃妹妹這樣的福氣!」

    寧琊突然冷落這位小王妃,並不再來臨溪閣,別人都以為她已然失寵,姬妾們幸災樂禍,府裡下人更是幸災樂禍。

    「夫……」她說出一個字,又改口,「王爺這些天都在做什麼?」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許馥馨本來笑著,聽到她這樣問,神情變得不自然。

    「怎麼了?」她不由追問。

    許馥馨突然歎一口氣,故作悲傷道,「現在王爺的幽茗居完全被兩個人霸佔,別人休想進去呢……」王爺已經有大半年沒有碰過她,她自知沒有能力討到歡心,所以也不去爭,但看著那些狂蜂浪蝶心中仍不痛快,要是這位小王妃醋性大發,到時可就熱鬧了……

    「什麼人?」她下意識反問。什麼人敢霸佔那人的住處?!

    「王妃有所不知,現在總管府中事務的是牡丹苑的兩位夫人,大家都不敢得罪她們……」提到那兩個人時,眼底掠過濃濃的恨意。但她點到即止,不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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