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訴噗哧一下笑了,這下子也清醒了,伸出手揉她的發。
「想得美,只有清粥配青菜。你該去火,所以要吃苦瓜。」
「靠!我不吃苦瓜的,那東西我八百年前就戒了。」
蘇訴無語,起身去給她那粥。
柳支支望著他溫暖的背影,忽然開口。
「蘇訴,你很可怕。」
蘇訴的手僵了下,柳支支揚起笑臉,燦爛的接下去:「但老娘不怕你。」
是的,老娘不怕你,老娘活了兩世。吃的鹽海了去了,哪裡是你這種嫩腹黑可比的。你是食人花沒錯,可是老娘我——是專吃食人花的霸王花。
— —||什麼?沒這種花,怎麼,還不准老娘我變異麼!
蘇訴回身,手中攪拌著清粥,臉上是溫柔的笑容。
「最近我改愛好,親自下廚熬了粥,你嘗嘗味道如何。」
柳支支一愣,接著心裡一陣陣的嚎叫。
嗷嗷嗷嗷嗷!這男人太帥了!忒他妹的有范了!
柳支支滿心歡喜的接過粥,只喝了一口便咬牙切齒的怒道:「蘇訴!你騙我!」
蘇訴一臉無辜:「我哪裡騙你了?」
柳支支把碗向他手裡一放,狠狠的吐了口口水。
「因為老娘吃到了花椒!」
能在粥裡放花椒的奇葩,除了花一那天才,還會有誰。蘇訴竟然騙她,白激動了。
這世界上最不能信的果然還是叫男人的生物。
蘇訴悶笑,轉身又去為她拿了另一碗粥。
「雖然我不會下廚,但我會給你挑最好的。」舀起一勺誘人的皮蛋瘦肉粥,蘇訴吹一吹之後,遞到了柳支支面前。
柳支支不客氣的含住,接著咧開嘴傻笑了起來。
「好吃。」
「那便多吃一點。」蘇訴寵溺的笑。
屋子裡瀰漫著粉紅色的氣息,溫馨又甜蜜。
柳支支想,不管以後怎麼樣,至少現在他在她身邊,這就夠了。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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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支支身體恢復以後,第一件事便是走出楚王府,她要去看看寧王府。
邁出楚王府的大門,向著那熟悉的方向望去。那裡再也沒有清雅的寧王府,再也沒有白衣翩翩邁出門的寧王蘇止。
那裡只有一間空房子,沒有人守著,也不再有人歸來。
柳支支摀住心臟,那裡,依然很疼。
蘇訴走出府,溫暖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
「要不要我換個府祗。」
柳支支搖頭,目光迷離的看著那裡。
那裡曾經有她無數的記憶。第一次與那個男子相遇,大病初癒的時候,在那個人的房間裡醒過來。安靜的晚香玉,溫柔的柳枝,以及那石蓮花池子。
曾經,我們就在那裡,不算熱鬧,卻非常動人。
「最好的遺忘就是記得。有些傷口不是躲避就能癒合,只要放著就好,時間會治癒一切。」
再大的傷口都可以被時間治癒,我不怕回憶,也不怕去記得。
蘇訴歎口氣,望著柳支支欲言又止。
如何要告訴她,在這之後,一切並不是那麼美好的結局,有的是無休止的,無休止的爭鬥。
蘇止死了,寧王府被抄,蘇昊天傷病在身,又被自認為疼愛的兒子背叛,鬱結臥床。丞相則因救了皇上一命而保住了性命。最後本該跟著蘇止一起被抄斬的寧王妃晴雨,成了大問題。
殺,還是不殺。
「支支,你會在意我娶別的女人嗎?」蘇訴問柳支支。
柳支支輕笑。終於來了嗎?終於問我這個問題了嗎?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蘇止離開之前,柳支支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的。然而蘇止的死帶給她很多衝擊,讓她明白很多。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順心如意。
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
電視劇都在昇華,一開始總是演純愛,後來漸漸的被女主斗小三取代。女主為什麼要鬥小三呢?因為那男主有了女主還去想要更多。那些女人很勇敢,那些女人很厲害,然而那些女人卻不是最聰明的。
聰明的女人會守住自己的心,不把自己的心給一個三心二意的男人。
瞇起眼睛,柳支支望著搖搖飄蕩的柳枝,對蘇訴道:「我不介意。」
我真的不介意,我有什麼理由介意?
你說過你愛我嗎?你說這輩子只要我一個女人了嗎?你說你對晴雨沒有感情了嗎?
說出口的不一定是真的,而沒說出口的,再真我也聽不見看不見。我是個女人,很正常很正常的女人,我不會讀心術……
你要娶誰,就娶誰,要讓我讓開王妃的位置,我便讓開。
蘇訴蹙起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不是他預想的樣子。他以為她會有更激烈的反應。
蘇訴伸出手掰過柳支支的肩膀,蹙著眉問:「支支,你介意。」
柳支支苦笑,有些頹然。
「蘇訴,你要我如何呢?我說不介意的時候,你偏要我介意,那我介意了,你就不娶她了?」
蘇訴的手顫動了一下。
不娶嗎?晴雨現在勝券在握,他不娶,以蘇昊天的為人,一定會殺了她。晴雨已經幾近瘋狂,要死也會拖著人墊背。而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便是她心中的最佳人選。
娶,要娶的。而且還要娶的不讓她懷疑。如果她知道了,他真的不知道她會不會為了不連累自己一走了之。
咬著牙,蘇訴深呼吸,對柳支支道:「我要娶,我要娶晴雨。」
柳支支笑了,陽光下水眸流轉著光華,她伸出手,無比真摯的握著他的,臉上的笑容那麼好看,卻莫名的冷漠。
「沒錯,你要娶,她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的初戀,你一直以來的遺憾與目標,所以你要娶。」
蘇訴急忙道:「我只是娶她做妾,不是做王妃,我的王妃只有你。」
柳支支靠在他懷裡,沒什麼感觸的點頭。
「嗯。謝謝你。」
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但是蘇訴你不瞭解我的感情觀。我這輩子只想要一個男子,我要他一生一世只娶我一個人。
可我覺得這之於你來說,太過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