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王是住在太子府上的。蘇昊天本是要讓這個令人頭疼的草原王住在蘇止或者蘇訴府上的。可誰知草原王卻堅持要住在太子府上。說太子是草原人的朋友,為他們送去了打量的鹽。
皇后和太子聽了這話,差點背過氣去。
這個蠢得像頭豬一樣的草原王,竟然把這種話說了出來。
果然,蘇昊天的臉色不大好看,但好險是沒有發作,只吩咐蘇墨好好招待草原王。皇后去找蘇昊天解釋了好幾次,都被擋在了門外。
皇后幾欲昏厥,但草原王帶來的後續麻煩,卻似乎才剛剛開始。原野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太子府上的第二個主人了。
三天兩頭的要求這個要求那個。
「我們草原上有成片的草地,草都很新鮮,這裡的不好。」
草原王一句話,太子府的下人就要去郊區割草皮帶回來,種草。
「長生天,我們草原的小公主每天都要新鮮的牛奶洗澡。」
於是,太子府的下人,去找了牛,擠出新鮮的牛奶,快馬加鞭的帶回去給草原小公主洗澡。
「太子殿下,我們下盤棋吧。」
草原王要下棋了,於是本就資質平平的蘇墨便要陪著他下一個下午。而且被殺得一個子都不剩。
蘇墨被草原王折騰的焦頭爛額,卻偏偏他嫌棄這個不好那個不好,但就是不走。
蘇訴的到來,簡直就是救世主駕到。
還不等蘇訴開口,蘇墨就迫不及待的把他塞給草原王手中了。
原野見到蘇訴,嘴角也勾起了淺笑。
「吾的朋友,吾還未上門拜訪,你怎麼就來了呢。」
蘇訴坐在原野對面,看著桌上散落的黑白棋子,自然的拿起了黑子。
「沒想到草原王對中原的棋子還有研究。」
「哈哈哈哈,略知一二,不如我們便下一盤吧。」
原晴一開始還激動的站在一旁,死死盯著蘇訴看,不一會兒就被原野給打發了。有些不爽的離開,原晴打算去找柳支支玩。
院子裡只剩下蘇訴與原野。
原野開口問道:「楚王殿下來找吾,可是有事?」
蘇訴笑盈盈道:「確是有事。」
「好事壞事?」
「好事,也是壞事。」
原野琉璃色的眸子閃動,:「哦?說來聽聽。」
「我想給草原王一座城池。南陵以北的地方,北風城。我想將這座城送給草原王。」蘇訴說得很輕鬆,似乎那座城是他的一樣。
「啪嗒」一聲,黑子近白字身,白字深陷圍局。
「好棋。」原野支起了下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任其隨意敞開露出胸膛。手中白子起落,原野一邊落棋一邊道:「楚王殿下好高棋啊。南陵以北的北風城,地靠蠻夷,常年受蠻夷侵入之困,把那裡給吾,便是要把大麻煩推給吾。而北風城後處南陵,有南陵王鎮守,倒真是不怕我草原入侵。」
蘇訴淺笑,「我知瞞不過草原王,但是北風城有鹽,是個鹽城。這麻煩,不知道草原王要還是不要。」
蘇訴說的很簡單,再簡單不過了。
北風城是個鹽城,對於盛光王朝來說,這樣的城鎮要多少就有多少,但對草原王說卻是彌足珍貴。
他是送了個大麻煩,但也是送了個很好的禮物。
原野握著棋子把玩了許久,才道:「朋友送的禮物豈有不收之禮。不知道殿下有什麼事情需要吾幫助。」
蘇訴笑一笑,落下一子,棋盤之上本來緊張的棋局,頓時變成了合局。
「草原王果然痛快。我需要草原王幫一個忙。」
「太過麻煩的忙不幫。」
蘇訴淺笑,「那是自然,就請草原王幫在下打一架便好。」
「何時何地與誰?」
「兩日後,寧王府宅門前,與寧王府內官兵。」
原野沒有說話,心中電掣而過無數想法。
蘇訴要做什麼。
蘇訴笑一笑,撫了撫身上的衣服,聲音道:「草原王還記得嗎?那日我說過的嗎,千金易買,真心難求。我只為求的真心,所以要做一件事。不過草原王不必擔心,這事不會礙著草原王什麼。」
原野提眉,琉璃色的眸子裡光華閃動。
「你是說你要幫柳支支?」
蘇訴點頭。
原野想了想,應道:「既如此,我便答應你。不過不是幫你,而是幫楚王妃。」
「好。」蘇訴說著起身想要告辭。
原野連忙叫住他:「城池,你要如何送給吾。」
蘇訴回眸,桃花眼裡一閃而過的狡黠被原野捕捉到。他忽然有非常不好的預感,非常非常不好。
「草原王可以叫自己的部下去與北風城的官兵打一架。記得一定要輸啊,這樣你就可以向皇上控訴了,那時候我便站出來讓皇上割城給你。」
原野的嘴角抽搐了!目光死死盯著笑的一臉無害的蘇訴。
「蘇訴,這筆帳,吾會記下的,到時候吾會一下一下還給你。」
蘇訴轉身,拂袖在後。
「到那時候,就是我們二人的戰場了。現在要清理戰場垃圾才是。」
原野低頭看散放著的棋局,從對面拿起黑子,啪的一落。
白子,全盤皆輸。
他不得不承認,蘇訴是個厲害角色。
太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早在送鹽去草原的時候,他便已經打定主意要利用自己。好在他也知道這次來長安必然有所收穫,不然的話,被一個人這麼耍著玩,估計他是會被氣瘋。
最可怕的是,無力反駁。
他會給你最無懈可擊的東西——你需要的。
他需要鹽,所以明知道被利用,為了草原人民,他也一樣會去做。
「來人。」原野站起來,喚道。
隨從立刻趕了過來:「尊敬的王,您有什麼吩咐。」
「吾要休書,給韓冰。」
韓冰便是鐵騎軍的統領。既然要打,便要打的漂亮。他可是草原王,怎可讓蘇訴看弱。
真為蘇昊天擔心,有天把自己輸在這個庶出之子身上,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邪惡一笑,原野想,那表情一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