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門,又一次站在這裡,谷雪不知是什麼感觸。千年前,她被釘在上方的天門上,化千年修為,散盡鮮血。如今,她又站在了這裡。不過,被綁住的卻是冷聿。
冷聿被束縛住全身,倒吊在天門下。
谷雪怕他口渴,腰間一直掛著一個水袋。怕他頭朝下時間長了充血,她用盡所有力氣,拖住他的身子,讓他可以舒服一些。
遠處,莫蘭冷漠的看著她。確切的說是冷笑的看著她,似乎在嘲笑她的愚蠢。
好吧,愚蠢便愚蠢,與冷聿一條命比起來,她寧願愚蠢。她只知道,冷聿不能死。否則她緊繃的神經會徹底崩裂。
「你口渴麼?水袋裡還有些水。」
「傻…女人。」冷聿蒼白的唇瓣輕輕開啟,無奈中夾著一絲笑意。
「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救你。」咬咬牙,谷雪不顧臉上不斷滾下的汗珠,繼續抬高手臂,將他的身子拖著。
「快出嫁的人了,竟然跟一個凡塵的人糾纏在一起,孤看你這側妃的位置,不如免了吧。」是上官西樓,他踱著步子緩步朝這邊走來。當然,他的懷裡還有一個人。
谷雪蹙眉掃了眼上官西樓,恢復了一些記憶,她已經知道這如今倚在上官西樓懷裡的人是誰了。
古神青天之女,早早就喜歡西樓,只是奈何她先嫁給了他,西樓又獨寵她。所以冰才不能嫁進來。
冰依附在他懷裡,巧笑嫣然,就如當初的她。
「西樓不喜她,不如就賞了這個凡人,何必親自過來趟?」
西樓低眉看了眼冰,將她摟緊,聲音薄涼「她是父皇立旨冊封的側妃,沒有旨意死也是孤的人。既是孤的女人,跟個男人這個有感情,我豈可袖手旁觀?逝兒,你就是心太軟了,一個側妃,犯了這等大錯,怎不該罰?」
「你若罰我我認錯便好,但求你救他!」如今,四面楚歌,她能求的人只有他一人。
但她終於又錯了,他並非大興獨寵她的帝王,而是天界太子,皇權特屬,生殺予奪。
「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麼?」他吻上冰的額頭,陰鷙一笑。
記憶裡,那個人喜歡他吻她額頭。喜歡他打橫抱著她。他喜歡如銀鈴般笑聲的她,那麼悠揚,那麼動人心弦。如今,逝兒在懷裡,卻遠沒有思想裡的懷念了。
「求你救他。」雙臂早已僵住,動彈一下就是入骨的疼。她支撐了太久了。暫時放開拖住冷聿的雙臂,她掃了眼腳下的鎖銬,恭謹的跪在他身前。
莫蘭給她上了鎖銬,跟當年在關雎宮西樓捆住她的鎖銬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年她只是鎖住一隻腳,而現在卻是鎖住了兩隻腳。鮮紅早已斑駁絢爛,她忍痛就那麼跪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