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反正就是盡量別處去了。你找誰玩,就告訴蘇媚,讓她給你叫人去。」他小步走到榻前,伸手摸了摸她略略發黃的發,寵溺不言而喻。
「嗯,知道了。」抓起他摸著自己腦袋的大手,她吻上他的手背。卻終是感覺不對,又將手拉了回來「你騙我。」
「我又怎麼騙你了?」他挑眉,稜角分明的臉上儘是不解,他的思維總是跟不上她的。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你做什麼不讓我出去?」才剛剛反應過來他的變天是另一個意思,她收了臉上的嬉笑,直視著他。
「還不都怪你笨,我剛才就說變天了,是你自己沒想出來,此時反應過來了倒要說我騙你,你這人也太不講理了。」他挑眉,在她手中抽出大掌,將她眉心的褶皺撫平。
「出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不過是些小事,幾天就無事了,你只要好好養著身體,我什麼事都不會有。」老六越獄,不論波及到哪,他都不願波及到關雎宮。這場較量,關乎到他手中的權利與絕對,文武百官,也是要參與的,這個局,他早拿捏好了尺度。只要她好好的,他就是戰無不勝的。
「真的?」既然他不願說,谷雪也就不問了,他有他的謀劃,她不會亂了他的計劃。她這幾天不出去就好了。
「真的,等事情一過,我就來陪你。」
「好吧,暫時相信你說的話,可是你要是有什麼危險了,我就當你沒說了。」如果真如他說的並不是什麼大事,她也樂得睡個覺,畢竟身子已經不是從前了,她再也做不到大火踏平北大牢了,她有心卻沒有經歷。不過他若有危險,她拼著這敗落的身子也會守護著他。
即便是死,也要一起死。
「逝兒真乖,等這事一過,我就帶你去寧陽玩。」他頓了頓,繼續說「我外面派了很多禁衛軍,這幾日守著關雎宮,你莫要瞎想,千萬別闖出去。
谷雪一哂,輕笑。
待上官西樓走後,谷雪推門看外面,果然是站了好幾排的人。他派這麼多人,這件事或許並不是她想的那麼小,也或許,根本不是件小事。
「蘇媚,早上採集的露水還有多少?」
「回娘娘,娘娘的還有半罐多,我們的都還滿著呢。」蘇媚在身後走來,將大門關了上「外面風太涼,娘娘穿了這麼少,會著涼的。」
「那好,閒來無事,我教你沏茶。」
「那蘇媚這就去準備東西。」蘇媚面上一喜,急忙跑了出去。
茶水在爐子上細細的煮著,咕嚕嚕的冒著氣泡,茶盞裡龍井已經放好,谷雪待露水些微涼些,順著茶盞倒下了水「這龍井太嫩,若用熱水沏,會壞了原本的味道。所以稍稍放一下才好。而且這熱水要在茶盞邊緣倒下,傷了嫩芽,就算多好的明前龍井,都是散發不出好的味道。」
屋子裡,清香溢滿整個屋子,谷雪享受的迷上了眼。
「娘娘沏的茶真香。」蘇媚笑,學著谷雪的模樣擺弄茶具。
眨眼及到了中午,谷雪伸了個懶腰,困意又是襲來,她怕是又要躺榻上睡上一會了。這日日昏睡,不知何時才能是個頭。
「娘娘困了?」見谷雪手揉著太陽穴,蘇媚開口。
「嗯,我去睡會。」谷雪應聲,腦子更是昏昏沉沉,抬手摸上身旁的屏風,欲要站起。
「蘇媚扶著娘娘。」急忙上前,蘇媚拖住谷雪的雙腕,才免了她倒地。
「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谷雪苦笑,雙手緊抓著蘇媚,踱步走進床榻。
「娘娘睡一會。」將她平放在榻上,蘇媚抬手給谷雪蓋上了薄被。
谷雪點頭,將眸子瞌上。嘴角的笑甚是安然。
關雎宮外,禁衛軍騷動聲漸起,鎧甲聲作響。
蘇媚抬眼,快步跑向門外。只見關雎宮外,上百名禁衛軍正在撤離,步伐有些紊亂的朝著金鑾殿的方向跑去。心中一個念頭閃過,蘇媚剛想轉過頭,卻看見谷雪披著狐裘裌襖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出事了。蘇媚,你說會是什麼事呢?」她瞇著眼,面上的疲憊仍然那麼重。
「蘇媚也不知道,皇上既然吩咐了,也是怕娘娘出事,娘娘還是去睡吧。不會有事的。」蘇媚哄著,禁衛軍這時候悉數離去,不是什麼好事,只能說那邊出了什麼大事。
「嗯,你去側屋再拿個被子,我總覺得還是冷。」谷雪點頭,面上淡淡的笑。
蘇媚趕忙點頭,只要她肯去休息,別說讓她去拿個被子,就算是讓她當場做被子,她也願意。小步進了側屋,在櫃子中拿出一張月牙白絲綢繡樣的被子,蘇媚趕緊跑回屋子。
這屋子裡哪裡還有谷雪的身影?空蕩蕩的屋子裡沒有一個人影。
她大聲喚著,沒有人應。心中一緊,娘娘還是去了。她那身子,怎麼還禁得住這些事?扔下被子,蘇媚放開步子,瘋狂的穿梭在走廊中。
那邊,谷雪硬撐著身子,一步步挪在院中。金鑾殿就在眼前,她拼盡全力施展輕功才過了來。蘇媚那丫頭手腳也是利落的,她晚一步,就走不成了。
上官西樓,你千萬不要有事。谷雪心中念著,看那麼多禁衛軍將金鑾殿圍的嚴嚴實實。 那麼多人,她怎麼才能衝進去?心絞痛的厲害,谷雪咬咬牙,將手攥緊,一滴鮮紅當即滴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