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昨晚寢在琳夫人那,此時估計還未起身。主子找王爺可是有事?」蘇媚將門關上,上前在櫥櫃旁拿了件白色的袍子,走進床榻。
「寢在琳夫人那?」那男人昨晚明明睡在自己這,她還清晰的記得昨夜裡的動情,記得他們癡纏很久。直至窗外漸亮,他才放她沉沉睡去。
「主子忘了?昨個夜裡,王爺看完了主子便去琳夫人那了。」
「是麼?」那男人昨晚出去一會就回來了,根本不像蘇媚說的去了琳夫人那。不知那男人又是做了什麼,迷了世人的眼。
「更衣,去琳夫人那。」雨晴說誅顏的毒,每逢十五發作一次,今日已經十四了。她想想也該送去了,起碼她真的沒有殺了琳夫人的心,既然她這幾日沒有說出她的身份。
「主子?」蘇媚一驚,手中的衣袍被谷雪搶了去。主子莫不是要去鬧?
「放心,我只是去送些東西。」順便看看那男人。這一會不見,她心中已有了想念。
「哦。」白袍披在身上,與額上的紗布宛如一體,她雖含病態卻獨有一種嫵媚。
「走吧。」將滿肩髮絲編了兩股小辮垂在兩側,她不染粉黛,踏門而出。
府中的人大概都是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她,不禁都嚇得睜大了眼睛。她樂得不吭聲,帶著蘇媚穿梭在走廊。
剛走到門口,正趕上男人出門。看到這個模樣的她,不禁蹙了蹙眉「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就出來了?」
「蘇媚該死。」蘇媚大駭,當即跪在了地上,這大冷的天,地上想必也是極冷的。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要這樣的。」努了努嘴,谷雪咬咬唇抬起頭「我想你了,來看看你。」
轉過頭,谷雪雙手挽上了上官西樓的胳膊「蘇媚 ,你起來罷。」
上官西樓低頭看了眼谷雪的雙手,挑了挑眉「那也該穿好了再出來。這天涼了,穿這個出來,受風了怎麼辦?你是還想再喝兩天藥?」
「才不,你這府上的草藥可苦死了。」咯咯一笑,她撅嘴「是我著急,不願蘇媚,我是主子,她自然得聽我的。早飯吃了麼?我命人準備了熱菜。」
「你見過什麼藥是甜的?你一說到早餐,還真是覺得有點餓。」他點了點頭,冷眼掃了房門外的幾個丫頭。
幾個丫頭大駭,當即瑟瑟縮縮的退遠。
「哎,你幹嘛?」腰間一軟,上官西樓一拂袖,雙臂已經摟在她腰間,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裙擺垂落在地上,谷雪趕忙摟上他的脖子。
蘇媚見狀低下了頭,快步退出兩米遠。
「快放我下來,這讓人看見了多不好。你這王爺,淨做些這事。」心中免不了一笑,可在這門外,在這環境,她還真做不到這個張揚。雖然心中百萬分的想要獨佔他,可怎麼不明白這世界並非她想就成。
「做些什麼事?本王的妃子,難道還要避嫌不成?感情逝兒大早晨穿成這樣來這,還在乎這個?」他唇角噙著一抹笑,被一抿而過,卻難掩深潭那速而過的暖意。
暖意刺痛心窩,谷雪低垂了眸子。這幾日突如其來的寵溺,讓她有些不適應。
「走,去吃飯。」玄色的袍角紛飛,他抱著她邁下走廊,走下石階。
「等一下,我也不全是來找你的,就是有段時間沒見琳姐姐了,特意過來看看她。」環住他的手臂抽出一支,支撐在了上官西樓的胸口。他走的有些急,只是幾步便將近邁出院門。
「以前倒是沒見過你這麼喚她。你倆不是從來沒什麼交往麼?難道這伺候了幾天就有感情了?」他斜眸看她,眼底多了審視。
迎上他的眼,她深深望了進去。卻不想一觸碰,他便收回了目光。
心底有些黯然神傷,她道「不是說過了嘛,忘了事。初進府待我好的,自然是有感情的。你先過去,我說幾句話就走。」
「嗯,那就快點。我先過去,你若一會不來,我便免了府上今日所有的吃食。」上官西樓雙手一鬆,將她放了下來。
腳尖觸地,谷雪一愣「啊?」
這是什麼思維方式?她不去,他就不讓所有人吃飯?這個霸道的男人,利用她的不聽話懲罰別人,這不成
心讓她得罪人嗎?真是……夠幼稚。
「就這麼辦,蘇媚,跟本王走。」狡黠一笑,他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袍,轉身出了院門。
蘇媚愣愣的看了眼谷雪,亦是小跑跟了出去。
她不禁驚訝的張了張嘴,好傢伙,這人……扯了扯嘴角,臉上一抽,提起衣裙快走兩步推開了門扉。
繞開屏風,床榻上的錦被中一張蒼白的臉映入眼眸,琳夫人的臉色更白了,比以前還要顯得病態些。
是雨晴的藥弄得吧?讓這個本就病痛折磨的女人更多了些柔弱。若不是她那日撞見了雨晴,她也不會起殺心殺了翠兒。按理說這個女人應當不是個簡單的人,可是她似乎卻真的也並沒做過什麼,若她也是個細作,以上官西樓的脾氣定饒不了她,心念及此,谷雪不禁有些歉意。
床上的琳夫人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唇瓣微微抖動。
谷雪一驚,小步走近床榻,琳夫人的額上有些汗珠,就連鼻尖上都是有著點點晶瑩。緊閉的雙眼因為疼痛略扭曲,那汗珠順著臉頰滑進了髮絲。
她似乎在抑制著什麼,看起來似乎很痛苦的隱忍。
誅顏,每月十五月圓之日毒發,疼痛讓人難以忍受,今日十四,難道提前發作了?
「琳夫人?」再袖間掏出帕子,她小心翼翼的替她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