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雪吁了一聲,輕笑中調戲「你怎生的這樣疑心?那紫衫在煮茶時不小心燒了個小口子,自然要換身衣衫。櫥櫃裡的衣服少了,你還能讓逝兒光著出來不成?」
「倒是我疏忽了,改日便讓人做些衣衫過去。今日這白衫不錯,以後可以多穿。」他失聲而笑,唇瓣又是落在了她的發上。
「今日逝兒茶水甚多,你要不要也嘗嘗逝兒的手藝?」明知是戲,可為何她竟是有絲不捨?是啊,她要走了,今日便走。她該回幽冥宮了,幽冥宮需要她。她該屬於江湖,不該屬於帝王家。日後,若是他奪權之時,她必然助他。
她可以喜歡這個男人,卻不能愛上這個男人。
「甚好。」在托盤上端起另一盞茶水,上官西樓輕掀杯沿,只用兩人聽的到的聲音呢喃著「逝兒不會給為夫下毒吧。」他雖然說,唇瓣仍是細細喝了一口。
「你猜。」谷雪輕笑出聲,帶著嬌嗔,恩低他的杯盞,就著他喝過的地方亦是喝了一口。
左翰不知發生了何事,只是見此嘴角勾著一彎笑意。
「爺,我想與伯父單獨聊聊,您可否放手?」看了眼還在腰間的手,她將他環著的手分開。
「好吧,那我吩咐人去給伯父備宴。」他呵呵一笑,轉身離去。
谷雪望著那背影,心中狠狠一痛。還是如此決絕的背影,從不曾改變。
「逝兒想與伯父說些什麼?」左翰看著她一直看著他離去的地方,略有些明瞭。
「伯父是皇上身邊之人,想必比逝兒更清楚這些事。」谷雪未曾轉身,依舊望著門外。
「逝兒,你也該知這朝廷之上,多少雙眼看著,六王爺有著大權之勢,五王爺亦想無孔不入。」左翰放下茶盞,歎了口氣。
「但是,伯父今天也看到了上官西樓的野心。素聞七王爺無爭權之心,可是他卻才是那黃雀。」她呵呵一笑,這藏得最深的人吶,心思籌謀她猜不透。有時候你覺得他不會做什麼,可是結局出乎你的意外。
「可是他太過沉著,暗藏手段。日後若是對你不好,伯父悔之無用。」
「伯父無需為逝兒擔心,逝兒雖一介女流,但也知道後宮三千,我只求一方安穩之地。」
「你倒是想的開,我面上已跟著五王爺,日後自然還是要裝的,七王爺不是簡單之人,這日後的路,怕是更難走了。」
「逝兒多謝伯父。」谷雪眸子一酸,當即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左翰身前。今生對她好的人屈指可數,為了她邁入渾水之中,把性命拋去,她很感激。
「逝兒這是做什麼?」上前扶起谷雪,左翰深深歎了口氣。
「伯父本可以置身事外,如今因為逝兒踏入這渾水,逝兒感激。」
「這是伯父自願的。」他眼眸望向遠方,遠方的你啊,你看到了嘛?逝兒是個好孩子,就如當初的你。
長袖飄揚,她送走了左翰,左翰並未在府中吃宴,上官西樓也不知去了何處,晚餐也未見他。
她煮了些餛飩派人給上官西樓送了去,隨即便回了屋子。
雨晴醒了,由蘇媚照顧著。
蘇媚見她進來,恭敬的喚了聲「主子。」
「蘇媚,你是王爺的人嗎?」谷雪倚在牆邊,一番爭鬥,她早就沒了力氣,更何況剛才又去應付那人,現在連聲音都那麼無力。
「主子…我…」蘇媚沉默片刻,張了張口,最終沒說出來。
「罷了,尹逝今日只求你莫要將今日之事告訴上官西樓,你只要知道我尹逝從沒想過破壞他的大業就好。」累極,她踱步進了屋,躺椅到了榻上。
「蘇媚不會說的。」她咬了咬唇,終於說出口。她是尹逝的人,可也是王爺的人。王爺有雄心,她的主子便能過上好日子。她本以為她能保護主子,可是出了艾笑火燒主子的事,她便後悔了。現在主子有了一身功夫,不再需要她保護,這不正是她願意看見的麼?
今日之事,她看清楚了琳夫人。王爺那裡,她自然挑該說的說。
「嗯,你去幫我熬些粥,我有些餓了。幫雨晴也熬點。」看了眼外屋榻上的雨晴,谷雪吩咐著。
「蘇媚這就去。」蘇媚點了點頭,快步出了屋子。
谷雪見她出了屋子,遂在榻上下了來,快步走到了雨晴那裡。
「雨晴,一會喝完粥我便走,這幾日你便易容成我,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上官西樓是個狡詐的主,千萬別跟她耍心機,否則一眼便能被他識破。這人武功深不可測,莫要有交手的打算,還是安穩為主。」坐到塌沿,她提起內力,將一股熱氣傳遞至了雨晴身體。
「待到幾日無人疑心,你便尋個方法回來罷。」
「雨晴遵命。」熱源源源不斷傳至體內,她直覺自己的的傷勢好了很多,丹田處也是有股氣力在上下竄動。
谷雪額上見汗,細細的珠子凝成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手掌乍收,她便倚在了雨晴身上,她把能量全部給了她,現在的她,虛汗淋漓。
「快,將我倆的衣衫對換,再給我易容。」只是一句話,她說的氣喘吁吁。
「好。」身子大好,雨晴趕忙互換衣衫,再將**覆在了谷雪臉上,而她則是用筆細細瞄了個臉,戴在了自己的面上,那是尹逝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