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老子多日不見的大金牙。
大金牙後面跟著小平頭。小平頭不苟言笑地看著我,他的木木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我一個真實的謊言——
那天在大學的草坪上暴打老子的不是他,他根本就不認識我。他媽的!天下還有這個道理嗎?
我心裡的火騰地就冒出來了,二話不說,大步地走到小平頭的身邊。
伸出手,我一下子就揪住了小平頭的衣領。
我的臉上露出獰笑,惡狠狠地說道,小平頭,上次你帶人打我——打的很過癮是嗎?這次我們一個對一個,你他媽不一定就搞得了老子。
說著,我使勁地搡著那廝,嘴裡吼叫著,你再打啊再打啊。
小平頭反應很快的,他的右手一下子就按在了我的手背上,同時身子一歪,試圖格開我的手,他的眼睛瞪的溜溜圓的,同時手上開始加力了,他試圖給老子來一個狗屁的擒拿術……
前文我就多次說過自己的基本情況的,老子身高1米8多,從小是在北方的一個小山村長大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蠻力的,毫無疑問,老子不是一塊豆腐!
我靠,我也憋足了勁和小平頭死扛著呢!我們就像兩隻發怒的狗熊一樣互相撲騰著。
大金牙笑瞇瞇地看著,看著……
彼時,我們兩人的臉都漲的通紅,畢竟小平頭是在道上混過的,似乎有兩下子,眼看著我就有些吃不消了,大金牙走過來拉我們了,他大聲道,好了,搞幾下就算了,你們胡鬧什麼呢?宋江,你給不給我的面子啊,你先鬆開手,張健,你小子也鬆開手,他媽的,大家都是好兄弟,有話好說。
喔,我知道了小平頭的名字了,他叫張健。
我揚臉看著大金牙,想到這廝數日前曾在他自己開的店裡請我吃過一碗香噴噴的粿條湯……所謂,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而且,他還主動熱情地為我介紹了一個類似於天下掉餡餅的好工作——即幫美女顧冰聽課,我就沒底氣再和小平頭張健幹下去了,我馬上送開了手。
小平頭張健也鬆開了手,他對我咧嘴一笑。我瞪了他一眼。大金牙哈哈大笑,他說走啊,兄弟們,不打不相識,我們喝酒去!
我想今夜老子正好無處可去呢,就答應跟大金牙走了。我默默地上了他們的小車。
小平頭張健開車。張健問,黃哥,我們去哪?大金牙道了四個字,紅海溫泉。
其實,說心裡話,我心裡明鏡似的,在我眼裡,大金牙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好人,離他遠點無疑是一個明智之舉,何況老子的理想是當官,不是混黑社會。再說了,黑社會有什麼意思啊?成天豬頭豬腦、打打殺殺,一腔渾濁的血愚昧地流動著,總有一天不是被人殺了,就是被政府抓了。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人在江湖混,早晚要挨刀!
今夜大金牙決定帶我去參觀他的賭場——紅海溫泉。其實每個禮拜他總有幾個夜晚要去那裡「監督」一下的。那裡沒有他這個「老大」不行啊。
一個激靈,我忽然想——難不成大金牙想把我發展進他的紅海溫泉,發展進他的「看家護院大隊」?姥姥的!
車開到海邊的時候,我很訝異的,那車正迎著環海大道飛馳呢,終於,我忍不住狐疑地問,黃哥,我們是去海那邊嗎?可是,這麼晚了,輪渡早就停開了!
大金牙一笑,道,沒船怕什麼啊,兄弟,你會游泳嗎?我們下海游泳去。
我嚇了一跳,弱弱地道,游泳嘛……我是會一點的,大學裡我也學過的,可是……我們有必要為了喝一次酒要下海冒險?
大金牙又一次哈哈地大笑了。笑完,他正色道,宋江,你真以為要我們要游泳啊,切,我們是從跨海大橋過去的……我要讓你長長見識,切!
大金牙說到游泳——
我這裡實在是忍不住要先提及一件很悲哀很悲哀的事。那是三年以後才發生的事。一件對我整個人生觸動很大的一件事。
三年後。夏天——
我考上公務員,剛剛從黨校參加完崗前培訓,我忽然來了複雜的情緒,就打電話對強子熱辣地建議說,我們下海游泳吧,為了安全之故,我們一人再帶一個救生圈。
強子拍手說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