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辦吧。我嘴上說道。
我心裡話是——
你們辦的越隆重越好,怎麼說小高也是為了你們的的「生意」而勇於獻身的,是不是?至於他真正的死因警察還在調查呢……
我想這裡面肯定是有原因的,兇手殺人總有一個動機,再說一個好好的活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死。問題是,我沒辦法參加他的喪事,我還得去海那邊上學呢。我要生存。眾所周知,我要去幫一個叫顧冰的女人聽課的;並且,我還沒有其他的選擇。我靠!
我「噓噓噓」的時候,我就在悲哀地想著聽課這件事呢。
良久,我從衛生間走出來,強子招呼我過來吃。他說,快來,來吃吧,來。
我不客氣地坐到了桌邊,翹起蘭花指,拿起一根「很精緻的油條」,大口大口地開始吃了起來,我一邊味同爵蠟地吃,一邊討好地看著強子。
強子眉宇間似乎還有一絲淡淡的疑竇。
強子鼓著腮幫子,他瞪著眼睛看著虛幻的前方,他在繼續地保持著大吃油條的那個超爽的狀態,一瞬間,我突然發現強子似乎飯量變大了,就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吃的很多啊!
強子笑了一下,道,我是從事腦力勞動的,腦力勞動很幸苦很辛苦的啦,而且,我還從事體力勞動,到處跑的,也是很辛苦很辛苦的,比如今天,我還要趕著去交幾個貨的,回來後我還要馬不停蹄地安排強子的後事呢。我和許紅計劃在晚上舉辦,唸經的和尚都請好了。
啥?還有唸經的和尚?我驚訝極了。
那是啊,強子是凶死,當然要有唸經的和尚給他超度的,不然他就要下地獄。他是我徒弟,我這個師傅不能看著他下地獄。
喔,我誇張地豎起了大拇指,不由得發自肺腑覅讚歎道,好啊好啊。
我又忽然道,許紅呢?許紅還在睡?
不,她一大早就去火車站接強子的家裡人了。強子的哥哥和嫂子來了。
喔。
吃完那個「很精緻的油條」後,我對強子說了我的工作事。我不得不說一下。我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詳細說了自己目前正在幫一個女人聽課。她叫顧冰,人長得嘛還算漂亮。
靠,我幹嘛說顧冰漂亮不漂亮啊?
對了,強子,我參加的是總經理素質培訓班。最後,我還格外地強調了一下。
強子愣了半天,他睜大眼睛看著我沒有說什麼,他只是看看我……
他幾乎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
我說強子,你的意思是……
喔,我沒有意思,你忙吧,你忙你的。強子淡淡地說道。
我囁嚅著想解釋幾句,想想還是算了,我心裡罵了一句:他媽的!
我站起來了,對強子客氣地說,我要先走了,真忙!
你忙!
強子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但我還是從他的笑容裡看到了陰影。
我有點……尷尬,真的,此刻,我用手摸摸嘴巴就開步走了,一出門,老子就一路瘋跑著,老子要趕輪渡呢。
一整天的,上課我也做不到專心致志,眼前老是晃著強子的笑容——強子的笑容裡的那團陰影。
強子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究竟是什麼想法啊?毫無疑問,我和強子,我們之間,我們即便是發小,可我們還是有隔閡了,我們的心遠了。
趙小小中午主動請老子吃飯。趙小小有一點微微的胖,實際上也就是少婦特有的那種迷人的風韻,我聞到她的身上有高級香水的味道。我沒拒絕去吃。
我和趙小小情侶似地去大學附近的比薩店裡吃了一隻什麼什麼餅,還有什麼什麼腸。對了,是肉腸……媽的,那肉腸什麼形狀嘛,很容易讓老子想到某個部位的,我靠!
下午的課一結束,我立即返回「城中村」了,我走到強子的二室一廳時,就在我還沒到的時候,老老遠的,我就看見一支奇怪的樂隊正在演奏一首印度歌曲呢。
喔,竟然是黑鴨子組合唱的!唉,我的心裡馬上就開始憂傷了。
夢鄉你站在我的前方,擋住我的去向,夢鄉聽起來多麼迷茫,我都不彷徨,每當我走進夢鄉,你在我身旁,每當我走出夢鄉,你不知去向,夢鄉我分秒都在等待,今夜早入夢鄉,夢鄉因為那裡面有你,所在我才嚮往,夢鄉你站在我的前方,擋住我的去向……
我看見強子、許紅都穿著白色的喪服,在那兒指揮著、招呼著眾人。
人——還真他媽不少的,也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東瞅瞅,西看看,看了半天只認識我的那兩位在酒店當保安的老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