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南宮爵站起身別過那張精緻的臉,「我沒事,你們該回哪就回哪兒去,別在我這兒蹭著,一想起就睡不舒服。」
「爸爸,老四既然醒了,你就……先回去吧。」青芷小聲的勸道。
沈文放瞪了女兒一眼,轉念想了想站了起來,「沈墨,你處置陳豪我不會介入,但悅琳怎麼說也是你舅舅的妻子。」
南宮爵恍若未聞,「阿祈,這女人要狠起來,心比石頭都硬。」
「留一個心沒在你身上的女人,就是顆定時炸彈。」
南宮爵看了阿祈一眼,笑了幾聲卻牽動了傷口。沈文放氣得敲了敲地面,「回去,總有一天會死在女人的床上。」
臥室裡,夏夏將床單都換上了新的,在房裡走來走去,阿祈目光看向南宮爵,大概有點明白,只是笑了笑就鬆開了他的手。
南宮爵沒喚她,倚著門框看著她忙碌的背影,這景象,還真有妻子的味道。
夏夏整理完,轉過頭就見南宮爵倚著門框看著他,心頭一慌,便說:「這張床幾天沒睡了,所以我把床單換了。」
南宮爵移開目光,「恩」了一聲走到陽台,一手扶著欄杆,看著樓下。
夏夏走了過去,往下一看,目光和沈文放對個正著,雙手下意識的握緊欄杆。
「臭小子,明年她再生不出個兒子就給我滾蛋。」
滾蛋!?夏夏聽聞眨了眨眼,雙手下意識的按著腹部,她老早就想滾了。
「你活過明年再說。」
南宮爵轉身就要進房,夏夏看了樓下一眼跟了進來,「你不是說你外公那個了嗎?」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南宮爵看了她一眼,在床上坐了下來,「我說他在很遠的地方。」
夏夏面色一訕,看著他的傷口,想起剛剛在客廳裡發生的事,雙手摸了摸腹部問:「南宮爵,你的背景到底是什麼?」
青芷沒有敲門走了進來,看了兩人一眼嚴肅的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媽,你幹嘛呢?」南宮爵看著她一臉的興師問罪,頭就大了,一手撐著床坐了下來,靠著床沿,望著夏夏嘴角輕挽,「這笨女人被不良人士誘拐,迷途知返。」
青芷知道兒子的脾性,心裡明白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現在顯然也問不出個事,轉首看著夏夏問:「夏夏,老四說你不孕不育,是真的嗎?」
「啊?!」
「媽,這種話你也相信,」南宮爵嫌她煩,別開了臉,「讓我清靜下好不好。」
青芷抿了抿唇深意的看了眼夏夏,也沒多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在她們眼裡,她就是罪魁禍首。夏夏蹙眉,南宮爵好像沒有追究她的意思,這讓她鬆了口氣。要不要告訴他孩子的事呢?
夏夏正想著,耳邊傳來南宮爵冰冷的聲音,「這幾天你都和姓紀的在一起?!」
夏夏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更何況他們又沒做什麼?
「他碰了你。」
男人的話說的擲地有聲,夏夏難已置信的看著他,雙手用力的握住,直到掌心感覺到痛,她說:「南宮爵,我沒你想得那麼齷齪。」
她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要轉身離開。
「當我眼瞎了,你脖子上的痕跡是狗舔的?」南宮爵眸內閃過陰戾,「出去。」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一定是昨晚紀衛東弄的,「南宮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還沒說完,只覺得一個東西如頸風般擦過耳際,砰的掉落在地。夏夏回頭一看,是他的手機,男人用的力道很大,整個機身都被支解。
「出去!」
「南宮爵,不是那樣的……」夏夏看著男人陰沉的目光聲音漸斬啞了下去,她該如何解釋?她又不能說是紀衛東強吻她。
夏夏見他胸前又滲出了血,著急的跑了到門外喚道:「Rose……」
沒一會,Rose跑了上來,看見摔在門前的手機愣了會走了進來,「老大,你折騰的可是自己的身體。」
Rose解掉他胸前的紗布抱怨,「老大,算我求你了,你心裡有什麼火都壓著,等傷口好了再發洩行麼?」
南宮爵任Rose替他上藥換紗布,眸子,陰沉的瞪著她。
夏夏看著他胸膛上那姆指大小的傷口,心臟緊緊的縮了一下。南宮爵,他中槍的那一刻想的是什麼?他會害怕嗎?
她視線往上,對上男人的深壑的眸子,喉嚨口像被堵住。半晌,夏夏說:「南宮爵,等你傷好了隨便你要殺要剮,你現在好好養傷行嗎?」
「好了,」Rose直起身對夏夏說:「藥水紗布我都留在這,每隔一小時給他上次藥,這些藥,是口服的,睡覺前給他吃。」
「Rose,你不在這嗎?」
「是的,我晚上要照顧我弟弟,如果有什麼問題就給我電話。」Rose叮囑完收拾好後道:「太太,祈少今晚會留在這,你如果應付不來叫他一聲。」
「這男人就愛瞎操心。」南宮爵噙笑,視線看著忤在一旁的夏夏狠聲道:「你今晚好好侍候著。」
晚上,夏夏洗完澡出來,南宮爵閉著眼睛睡得很熟,她在床沿坐了下來動作很輕的推了推他,「南宮爵,要上藥了。」
男人的臉色還有些白,他微微的睜開眼睛,一手撐起坐了起來,「幾點了?」
「十點鐘了。」
夏夏解開紗布,可快挨近傷口時,血和紗布凝固在一起,微微的扯動男人便擰起了眉。見她不再有所動作,南宮爵睨著她,「怎麼,怕了?」
「一定很痛吧。」傷口周圍呈現出紅腫,夏夏拿過床頭櫃的藥水,南宮爵痛得哼了一聲,夏夏見狀想了沒想的便對著傷口吹了吹。
南宮爵身體猛地一怔,她這個無心的動作仿若撕開皮肉,直入心臟,垂眸只看見她一張小臉上佈滿擔憂。
夏夏弄好後,抬頭就碰到男人的目光,「南宮爵……」
南宮爵移開目光,「把藥拿來給我吃了。」
南宮爵吃完藥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夏夏在他身邊躺了下來,雙手輕輕的摩挲著腹部,嘴角微微的勾起,她轉過目光,昏暗中,男人規律的呼吸傳來,夏夏猶豫了許久,小心翼翼的拉過男人的手,輕輕的放在腹部。
南宮爵,你感覺到了嗎?
凌晨三點,南宮爵突然掙扎的厲害,夏夏坐了起來,卻見他臉上佈滿痛苦,白色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染紅。
「南宮爵——」她害怕的喚了聲,男人沒有反應,夏夏連拖鞋都不及穿拉開門就喊,「阿祈,南宮爵他……」
阿祈一聽到開門聲就醒了,急忙從沙發上站起,剛走進臥室觸到床上的景象便知事情不妙。
幾個大步跑了過去,雙手按住南宮爵的鎖骨,「打電話……」阿祈原以為是傷口感染,可一觀察,整個身體僵住,眸子突然看向床上的人,「馬上叫Rose來,他毒癮發作。」
毒癮發作?夏夏感覺身子晃了下,他什麼時候吸毒了。
「快去啊,你還愣著做什麼。」阿祈回頭吼道,夏夏回過神,急忙給Rose打了電話。
「你一向不碰那種東西,是她做的對不對。」阿祈扯帶頸項的領帶想將他的雙手綁住,被南宮爵揮開。
「我挺得過。」南宮爵雙手用力的攥著床單,身體像火燒般另他難受,每呼一口氣,胸口的傷便痛上一分。
「靠,這傷真他們磨人,」南宮爵喘著粗氣,臉上,身上蒸發出大滴大滴的汗,他轉過腦袋,就見夏夏震驚的站在門口,「方仲夏,你給我出去。」
夏夏神色蒼白站在那兒緊咬著嘴唇,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祈,叫她滾開。」南宮爵虛弱的吼道,又牽動了胸前的傷口。
夏夏難受的眨了眨眼,轉身就跑開了,直到外面隱忍在眼眶裡的淚水奪眶而出,身體緊緊的貼著牆壁無力的滑落下來。
是她,他有今日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Rose趕來的時候南宮爵連掙扎的力氣都耗盡了,整個房內就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喘息,身上的痛讓整個人都麻木了,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床上四處是血。
Rose看了眼傷口,「我就知道不能任他的性子亂來,傷口感染引起的藥性發作。」
阿祈尖銳的眸子透出戾色,「藥是她下的!?」
「這是他們兩人的事,你不要動她。」Rose看了阿祈一眼,「你一直跟在他身邊,他的脾氣還不瞭解嗎?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負。」
南宮爵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剛睜開眼就對上她的黑耀,看著他怔怔的出神。
南宮爵看著上方淡淡的說:「你滿意了。」
直到他說話夏夏才回過神,見他醒來鬆了口氣。
「夏夏,你恨我拆散你和紀衛東是嗎?」
恨嗎?她是恨他的。
夏夏看著男人蒼白的臉色,心裡又緊緊揪著。
「昨晚,看盡我的狼狽心裡很痛快是吧!」男人轉過精緻的臉對著她笑,「是不是在想,南宮爵,你也有今天,這都是報應。」
夏夏聽聞只覺得發酸,她雙手下意識的摸向腹部,聲音輕若蚊蠅,「南宮爵,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