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繁華殆盡望各自安好 若繁華殆盡 望各自安好  瑩霧裹濕瞼睫,為誰啊? Part50
    是我沒拉緊你的手,還是,你的眼光想要去追求未定的以後,忘記了,牽緊我的手。

    我弱倚地靠在醫院蒼白的牆面上,眼神無力地茫游,心裡終究還是無法釋重,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羅耶進手術室的第47分鐘,唐音和唐小哀坐在醫院的椅子上一臉焦急地等待,簡驍驍蹲在手術室室門口的牆角無聲地流淚。她已經哭夠了力氣我想,從我來醫院開始她就哭,相對她,我是不是沒心沒肺,我除了傻傻地發愣,什麼也做不了。

    嘴角的撕痛感略而輕緩,我揚弧輕輕拉扯,又一次讓疾口裂開,疼感慢慢漸括,我輕絲吸一口氣,試圖讓它好些。我看著簡驍驍,那個牆角抱著自己掉淚的縮影,我不恨她,竟一點也不,即使她那麼狠,那麼重地甩了我一巴掌,我也沒怪她。

    醫院,應該是亡靈停留最多的地方,不然,怎麼每層院廊都讓人感到強烈的肅哀。

    記憶中,我對羅耶的父母好像沒什麼很深的印象,所以那一對中年男女從我面前走過,我竟無所感覺。然後,我聽到唐音叫他們「小姨」「姨夫」,我募地轉過頭,茫然地看著他們對話,然後那個女人走到簡驍驍身邊,還未開口,簡驍驍就抱住她失聲地哭泣,她慈愛地輕拍她的背,告訴她,先別難過。我在想,如果是一般的母親聽到這樣的事,可能早就哭得死去活來了,她竟如此冷靜。

    唐小哀走過來輕拍我的肩,說那是羅耶的父母,我說我知道,便不再說話,她在我身旁站著,陪著我守起一份緘默。

    羅耶的媽媽走過來時依舊一副平淡的表情,我看著她,本來做著又會挨巴掌的準備,因為看到她身邊的簡驍驍,我想,她才是最恨我的那一個。

    「你叫洛歌?」語氣腕緩,平靜無瀾意。

    「嗯。」我輕應,不知道如何接下文。

    「羅耶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額?」我驚異她會說這句話,而且實在簡驍驍面前,我想,她應該知道簡驍驍對羅耶的感情才對。

    「唉……」她沒在繼續言話,輕歎一口氣擇身走向手術室門口,看著她的背影,讀出自以為是的清傲的感覺。

    手術們拉開那刻,我的心忽地更加沉重,壓抑著的神經不肯鬆弛,一直看到那個躺在救護床上深閉著眼,臉目平靜的羅耶被推出來,也沒一點放洩。

    衣著自卦的醫師尾後出來,專業地說著那種跟戲一樣的台詞。

    「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羅耶的父母應話,醫生,我們是、醫生說著要向他們說病人的情況,轉身,讓他們尾他一起。簡驍驍想要隨著病床一起走,羅耶的媽媽抓住她的手腕,對我說。

    「我希望你好好看著他。」然後,讓簡驍驍和他們一起去了。

    暈光黯然地照亮他的臉龐,我記得,那個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等我伸出手,他會抓住我的手腕突然醒來,好像這次,不可能會了。我靜靜地站在床邊,心裡祈禱,或許,這是我最後僅唯一的信仰。

    唐音在床的另一邊,呼著氣。很久才開口。

    「他,晚上喝酒,闖了紅燈,然後……」

    「別說了。」我打斷他的後言,深吸一口氣,佯裝平靜。

    「只要他醒過來,我希望他好好的,那樣就行了。」我凝視床上那個人的臉,突然間發現他怎麼可以這麼消瘦了呢!手不由自主地伸到半空,又輕捏成拳,放開,手指觸到他冰涼的臉,隱稀的鬍渣,暗退的面色。他怎麼會,怎麼可以變這麼多呢?

    心裡抽咽似地疼,我,還是沒辦法裝作無關痛癢看他受傷。可是,那種感覺可以說明什麼呢?

    門被開啟後我看到掩面泣哭的簡驍驍,指骨顫瑟的無力。就連剛才一直鎮靜的羅耶媽媽都紅著眼拭著眼角,他們……怎麼會這樣?

    「羅耶,他……」我看著簡驍驍,她那種哀戚,憐楚至極。

    「啪。」她走來順勢給我一耳光,這一次,我沒有還手,呼著塵氣,聽她哭喃。

    「你舒服了吧!啊……他又因為你,又因為你,洛歌……哼,你知道他怎麼了嗎?啊?我告訴你,他羅耶現在……」

    「驍驍。」

    羅耶媽媽一聲呵斥,簡驍驍停了口,我們移目看她,我感覺她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跟我說話。

    「你……可不可以陪著羅耶幾天?」

    「什麼?」

    「什麼?」

    「阿姨,你弄錯了吧!」我淡淡地與她對視,看著她瞳壑的光慢慢失色,她很意外。

    「現在羅耶沒事了吧!我想我該走了,還有……」我頓口,看了一眼簡驍驍。

    「她……會好好照顧羅耶的吧!」

    「當我求你。」她果斷地回絕卻又是另一句令我啞言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驚異地看向她,她依舊衣服清默。

    「好嗎?」如果說,這算是求人的話,她平靜地懇求是我見過最冷漠的。

    「跟我出來一下。」她說了一句話便轉身自行開門出去了,我微抿涸裂干唇,微側頭看到病床那磷傷痕痕的人,深吸一口病房特別的味道,越過簡驍驍,聽房門輕輕地擰螺,我又嗅到外面的蕭澀。

    她的那種冷雅實在讓我想不到慈母這個名稱,又或許因為我對她不夠瞭解。

    「你是芝芝對吧!」她微緩的語氣在空氣裡絲游,我定睛地看著她,不解。她知道我,那為什麼剛才問我是洛歌?

    「羅耶很早以前就和我提起你,我記得你,還有你命苦的媽媽。」

    「哦。」

    「阿姨,羅耶他……怎麼了?」

    「這個……沒什麼,我希望你可以陪陪他,他很喜歡你,這個我非常清楚,當我求你。」

    「我……」

    「謝謝!」

    我不知道那樣到底算什麼?我現在這樣,到底是以什麼身份來守著他?清鴉的病房,昏覺的床燈,沉睡的病人,線偶般的守者。

    我木然睜著雙眼看著床上一直未醒來的羅耶,腦袋裡想著他媽媽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結果是我空無頭緒,什麼都想不出來。

    牽夢中,似有一隻冰涼的手滑過我的面頰。我能感覺到他指骨在輕顫。我睜開眼,第一眼看見他在笑,或許我該說我算是放下心了。

    「真的是你,我以為我出現幻覺了!」他開著涸澤的口,放著輕力,悠悠地看著我。

    「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搖頭,眼神不離地看著我。

    「怎麼這麼傻!」

    「傻嗎?呵呵……我不覺得,你不是來我身邊了嗎?我還是挺聰明的。」他苦笑,嘴角拉抹牽強,我只感覺到我的心腔一片澀海,苦不言堪。

    「羅耶。」我抿唇繼而開口,看到他的目光,一如既往

    「我愛了你整整一個過去,你知道嗎?」我似觸心傷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反應。

    「過去?現在呢?」

    「要喝水嗎?」我又假裝隨意避開話題,好吧,我承認,我真的很會裝。

    他搖頭,然後看著我沉默。

    「我出去會兒。」然後站起身,打破這種無趣的尷尬氣氛。

    庭廊的消毒清水輕繞我的鼻沿,我呼吸到那許不一樣,側過頭,望到淵傷。

    「他怎麼樣?」他壓著那份失望的哀,輕描淡寫,讓我忽然猛覺,我是,丟下游一一個人,跑來這裡的。

    我環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希望這樣,可以換回他一絲回應。他保持著原姿勢,歎著氣。

    「我是不是?還是沒能力抓住你,你的心,還是停在過去的是嗎?」

    「對不起。」

    「算了吧!我不是來聽你說對不起的。我們需要時間,或許,我需要。」他輕拉開我,轉身不留任何言語,我看著他的背影,慌楞原地,沒有追上去。原來,看著自己愛的人離開是這種感受,他還是不相信我……

    我站在病房門外,看著裡面,他往裡側著頭,即使這樣,我估計我已經猜出他是什麼表情的。

    我輕旋門進到裡面,眼瞳還沒適應突而的暗沉,頭有些許的眩暈,視線出現在短時盲停,我晃晃頭,讓自己適應,然後重新坐到床邊,腦子裡想的確實游一說的我們需要時間。需要時間證明一場付出肉體,換不來信任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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