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秋要結婚了。
她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校門外書店挑選高二需要的各科資料,她好像幸福得快要尖叫,我摀住聽筒使聲音盡量變小,以免吵到別人。
我依舊告訴她我很忙或許連她的婚禮也去不了了,她卻突然問了我一句。
「洛歌,你還是我女兒嗎?」
「我真的很忙。」我不想回答她這樣無聊的問題,故意加重了語氣。
「好吧,祝福媽媽好嗎?」她有些洩氣,只說了唯一的要求。
「嗯,珠洛秋秋女士幸福。」我笑著祝福她,但,她看不到。
結束通話後我繼續徘徊在各種資料之間,猶豫不決。
「哎,洛歌。」
我看到唐音,上次見面,我曾以為不會再見到的人。
我打量著他,老土地發現他又長高了,穿著一身休閒服。
「不介意的話,一起坐坐?」他問我。
我也不想再煩糾於那堆書中,於是我點了頭。
「我都高二了呢!」在奶茶店,他端著杯子,像個老者的口氣一樣對我說話。
「嗯,你呢?高三了,還在校刊社嗎?」
「呵,對呀,做到這學期結束。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呢?」
「算了吧,我不再想去弄那些了。」
「額,這樣啊!好吧。」
那天後,我們又開始不再有交集,各有各的生活,我也沒再見到他。手機裡雖留有他的電話,不過沒有關於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甚至一條短信,有幾次想要刪掉,但還是在確定刪除該聯繫人的時候按下了否。
乜堇開始在他的專長逐漸嶄露頭角,比如說考了物理全理科班的第一名什麼的。至於簡驍驍聽說轉去了溪中,我知道為什麼,我想全揚中都知道。不過,與我無關吧。她曾說她早晚會離開這兒,沒想到這麼快。還有他,我也沒再見到,那天他說的話我想我應該忘掉,比起簡驍驍為他做的。我自認卑怯。
我還是會有空去看看揚中的校園網,好像每天都會有一堆的學生去挖瑣事然後在網上大肆宣傳。最近,好像都在說一個人,一個女生,高一級的。聽說是很有才的創作型歌手,我知道將這麼娛樂性稱詞放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身上是有些舉足輕重。我沒聽過她唱歌,更沒見過她的人,僅看到放在網上的照片,跟我想像的一般創作歌手的樣子都不一樣。一副甜美可愛的樣子,我真無法想像她抱著吉他唱自己的歌時是什麼樣子。
她叫唐樂。
當我看了一長篇關於她的文字,才看見這個名字。我不知道是該念樂(le)還是樂(yue),個人認為應該是後者,因為她弄音樂的,這聯想真是平俗。
還有乜堇,好像也好久沒見到了,除了電話,到是不見他人。
「呀,呀,你就是洛歌呀!哇。」這是我見到傳說中的唐樂時她的激烈反應,在唐音的生日會上,我看到了創作才女唐樂。
我也沒有想到唐音邀請我參加他的生日會,而那傳說中的唐樂正是唐音的妹妹。而我也看見另一個人—唐哀哀,她襲一身艷紅的短裙,妖媚地站在唐家大堂的樓梯上,她又在用那種眼神看我。
「滋滋,你和我哥是怎麼認識的呢?」唐樂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
「啊?」
「啊什麼呢,我哥哥經常跟我提你哦!說你是個才女呢!嘻嘻,你們關係不一般哦!」
「哪有的事,我不是什麼才女,我和你哥哥是朋友關係而已拉!」
「哦哦,是嗎?是嗎?你有男朋友嗎?沒有的話,可以考慮……」
還沒等她說完唐音就摀住了她的嘴歉意地朝我笑笑,然後對唐樂說。
「小樂,唱首歌好嗎?」她放開了手問她。
「好好好。」她立即顯得興奮起來。
「洛歌姐沒有聽過我唱歌吧,我現在就唱給你聽!」她說完就走上大廳中間臨時搭建的小舞台上,對著所有人坐在一根旋轉高凳上,抱著她的吉他,準備開始。
是否
懷念了好久
從結束到未定的以後
你我都懂
沒有想太多
我說
你沒有對不起我
只是我有太多的借口
落哀纏著緣份的以後
從此陌路要痛苦多久
那麼我
該怎麼過
解釋
沒有太多的挽留
其實膚淺很久
最後
你向左我卻向右
不要管我
我可以好好過
我沒想到唐音唱歌的聲音可以這麼低沉,沙磁。真的不符合她的形象,這麼小小的女生居然居然編那樣的詞曲,雖說歌曲太過自淺,直坦出了心情,但她低啞著嗓子唱出來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心境。
曲終。
她從舞台上跳下來,朝我跑來,還是那麼乖巧的可愛模樣。
「洛歌姐,我唱得怎麼樣?嗯?」
「挺好的。」
「謝謝。」
「洛歌姐,你願不願意聽我的小故事呢?」她趴在我耳邊輕輕地說話。
「嗯?」
她拉我坐到一個角落裡,好像要開始講她的故事。
「我有一個小男朋友哦!」
「呵,是嗎?」
「這首歌是我們第一次分手的時候寫的,你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嗎?」
「你們和好啦!」這是常理地回答,聽她提到第一次。
她搖搖頭,然後看向我。
「他死掉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應話,看著她,試圖想從她的眼睛裡發現這句話的真實性。或者說,等她突然俏皮一笑說這是假的。但結果是,他竟撲到我懷裡哭了起來,我卻手足無措起來,輕拍著她的背。
我卻怎麼也想不到,小小的唐音,居然承受過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