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鏡,沒想到瓏玥竟還不死心!」宗政慕白眼眸微微瞇起,冷漠出聲,「你回去告訴她,鳳鸞鏡,她這輩子都休想!再有,她再敢傷本王王妃分毫,本王必定滅了你回疆!」
「那我們之間便沒什麼好說了的,」為首的那個男子看著宗政慕白陰狠的道,「宗政慕白拿命來!」
站在樹上的蘇七七我聽著那聲聲狠戾之聲,嚇得臉色蒼白,她死死抓住樹幹,以至於那樹幹的倒刺刺入她的指尖,她也渾然不覺。只見她低頭四處打望著,可是卻沒見到一個人,更沒見到宗政慕白的身影。
慕白……慕白出事了……
這樣的認知,並不好,而且使得她心中的恐懼無限的擴大,如同沒有底的黑洞般。
「慕白——」
這片深林中,只剩下她的回聲,這樣空洞的回聲,就如同一股徹骨的風,直直往她的身體裡灌,直達四肢百骸。
蘇七七心中一慌,看著距離自己大概有三米高的地面,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可聽著那聲聲狠戾的聲音,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場面,她的心臟抽搐似的惡狠狠的不留情的疼痛起來。
於是,她微微閉眼,不過就是從一樓高的距離而已,所以她縱身跳了下去。
「唔——」著地的瞬間,腳似乎扭了一下,筋骨扭傷了一點,她強忍著痛楚,站起身來,緩緩向林子深處走去。
慕白,不要扔下我一個人,不要!
蘇七七強忍著痛楚,一步一步向走去。
當她來到剛剛宗政慕白廝殺的那個空地時,看著那滿地的屍體,被染紅的地面,她摀住嘴,眼睛突兀。她從來未見過這麼多死人,雖說以前在電視上瞧見過,但和真實見到還是有一定差距。
慕白,一定不會在這裡的,一定不會。
想到這裡,她不顧腳疼,忘卻了來自心靈深處的那抹懼怕,看著地上的屍體,長長的睫毛顫抖得厲害,當她的眸光將眼前的一切都瞟過了之後,她的心才微微落地了。
沒有穿白衣的人,沒有穿白衣的人……
可,他在哪裡?
她正想提起裙角向前走去之際,卻發現怎麼都移動不了腳步,眸光一低,卻見一隻帶血的大手緊緊抓住她的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怎麼都不肯放手。
「啊——」蘇七七看著抓住自己腳踝的那只血手,不禁大叫起來,心中那股冰冷瞬間流遍全身。
只見一道光芒閃過,那只血手從她的腳踝處滑下,在那藍色的宮裙上印下了點點猩紅,像是開在雪地裡的寒梅。終於得到了自由,蘇七七手顫抖的提起裙擺,而後轉身。
那一瞬,站在她眼前的男子,依舊俊美無雙,那幽深的重瞳卻失去了溫度,冰冷如霜,那種寒冷,似乎還攜著死亡的氣息。白衣染血,讓他整個人仿如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般。
可她卻不怕,那是她愛的男人,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蘇七七不顧腳痛向著宗政慕白跑去,撲進他的懷中,淚水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了,「慕白……我以為……」
「不哭了!」
宗政慕白感受到懷中的顫抖得厲害的人兒,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剛剛他脫身後,折回去找她時,卻在那樹上找不到她時,那一刻他的心亂如麻,那是面對這樣多的敵人也不曾出現的慌亂。
可,如今她就在自己懷中,真好。
懷中人似乎哭得越發厲害了,那淚水沾濕了他胸前的衣服,那淚似乎灼熱得厲害,一瞬間,那重瞳冰冷褪盡,「不哭了……我不是沒事麼?」
「慕白,以後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蘇七七埋在宗政慕白的懷中,輕聲說道,看著那染血的白衣,她的眼中全是驚恐,緩緩的,她閉上了眼。
宗政慕白對她突然說的這話微微有些失神,似乎還夾雜著些莫名的歡喜。他擁住她的雙手又緊了緊,重瞳瞬間光芒萬丈,陽光在他的臉上映出寵溺與溫柔的流光飛舞:「好……」
斑斑朦朦朧朧的光線裡,男子偉岸健碩的身軀將女子嬌小的身子隱沒在懷中,一切是那樣美好。蘇七七慌亂的情緒漸漸被撫平,而宗政慕白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一隻手慢慢穿過她柔軟的發,聞著她的髮香,是淡淡的花香味。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宗政慕白拉開了懷中的人,重瞳直直的看著她,「你從樹上跳下來了?」
蘇七七被他的眸光微微一怔,而後輕輕笑了笑,「我剛剛聽到有人說要殺你,擔心你,就跳下來了!」看著那男人越發沉下去的眸光,她伸手去輕輕覆上他的手,「慕白,我沒事,真的!」
「真的沒事?」宗政慕白微微皺眉,看著她,那眸光好似要將她看穿般。
蘇七七看著他,微微一笑,可腳踝處傳來一陣陣痛楚,她仰頭看著宗政慕白,「慕白……其實我剛剛跳下來的時候,腳扭了……」
只是,她還未說出好疼那兩個字,宗政慕白已經低下頭,看著她的腿,冷聲問道,「扭傷了?剛剛為何不說?」
「慕白……」蘇七七看著他,眼前的霧氣越發的濃厚了,似乎就快要形成一股水霧湧出她的眼眶。
「很疼?」宗政慕白微微蹙眉,道。
「嗯,很疼……」
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便被龍熠白抱起,向那邊走去,她低頭,在他的懷中微微笑著,那如花般的笑靨,絢目而甜蜜,流瀉出讓人無法抗拒的美麗。
就在這時,秦風從另一邊出來,恭敬的跪倒在地,「屬下救駕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秦風,起身吧!」宗政慕白抱著蘇七七,淡淡的道,「有帶衣服來麼?」
「帶了!」秦風將衣服從馬上取下,交給宗政慕白,宗政慕白將蘇七七放下,隨即便換下染血的外衣,仍在了地上,換上了一身乾淨的白衣,他道,「秦風,吩咐下去,滅了回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