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情這件事情上,父子倆意見有分歧已嚴重傷害了兩人的和睦。
從小分居兩地也讓父子間缺乏瞭解,在雲飛心裡,爸爸總是袒護著大哥。
錢老爺子在心中咆哮,氣得渾身發抖,把沛玲嚇傻了,她驚慌地抓住他胳膊,懇求道「爸爸,你別這樣,你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嗎?你就是回國參加他們訂婚典禮的,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 不知為什麼,也許是顏如玉的真情打動了她,也許是事情夠複雜了,所以她才會幫她說話。
「我答應他,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明媚就在錢家!既然她在這裡,那我就應該給她一個名份!」 錢老的堅持就如磐石,與莫家的往事日夜繚繞在腦海裡,已整整折磨了他六年。
欣妍緩緩踱到他面前,與沛玲一樣抓住他手臂,認命般地哀求:「晉鵬,成全他們吧,成全雲翔和明媚,成全雲飛和如玉,成全他們吧……」 她已步入中年,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變故。
顏如玉凝視著欣妍,愣住了,這說明她認可自己了麼?
雲翔和明媚?欣妍長長的一段話裡,雲飛只清楚的記下了這一句,他緩緩轉眸,看向錢老的臉龐,眉頭微微蹙成一團,彷彿有什麼在心底無聲地碎裂……
他們,不可以在一起!心底有個聲音在霸道地吶喊。
欣妍動情地接著說:「明媚跟了雲翔,同樣是入咱們錢家,你為什麼不能成全他們呢?」
「他們,不可以在一起!」 錢雲飛憤憤地低喊,把大家弄得滿頭霧水。
尤其是顏如玉,就好比被澆了一盆涼水,給她來了個透心涼。
錢老不耐煩地歎著氣:「訂婚的事以後再說,鼕鼕的安全應該擺在首要位置。」說完他便轉身朝樓上走去。
欣妍隨後。
沛玲看看錢雲飛和顏如玉,她選擇了避讓,他們一定也有很多話要說吧?
顏如玉啟唇正要說些什麼,錢雲飛邁開步子往客廳外走去,「雲飛!」 她將他喚住。
他止步,眸光沉黯地望向前方,沒有回頭,心情複雜。
「……你要去哪裡?」 如玉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害怕驚怒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試探著問。
沒有回答,他往前走去,並加快了步伐。
「雲飛!雲飛!」 顏如玉急忙追出去,拉住他胳膊,甩身攔在他前面,梗塞的苦澀感化為害怕的淚水,「你為什麼要把她藏在家裡?」從莫明媚出現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忍無可忍了,覺得受了莫大的恥辱。
「她不是我藏的,是大哥帶回家的。」 他微笑,眼中閃過滿不在乎的神色。
顏如玉情緒高昂地衝他喊:「你騙我!她是一個大活人,難道可以不吃不喝嗎?!如果她真是雲翔哥帶回來的!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跟我們一起吃飯!」
「別想那麼多。」 錢雲飛抿唇,不溫不火地說。
望著拉住自己手臂的手,他似笑非笑:「 我要去準備錢,要不要一起去?」
「莫明媚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六年前你們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你到底有沒有對她動過真情?她在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位置?」 她的情緒突然亢奮起來,嫉妒佔據著她的內心。
「要聽實話嗎?」 雲飛看著她,收起要離開的匆忙,雕刻般的五官,線條十分完美,「我愛過她。」 聲音輕得好似自言自語。
世界瞬間變得虛幻,顏如玉突然失去了方寸,只是僵硬地看著他……他冷俊的模樣在她眼前,漸漸變模糊。
抬手揮去她纖長的手指,錢雲飛大步朝地下車庫邁去——
書房。
欣妍坐在窗前,腦海裡全是莫明媚的影子在縈繞。
「想不到還能再見到明媚,真是難得的緣份。」 她輕輕微笑,對上天的安排充滿了感激。
錢老坐在沙發椅裡,金屬脆響打破了沉寂,輕吁一口煙霧,吐出重重的一圈憂愁,眉心漸漸緊蹙:「雲飛和明媚,當年是多少人看好的一對兒,如今卻鬧成這樣,實在是可惜。」他感歎著蹉跎歲月。
欣妍若有所思地開口:「雲飛和明媚,這輩子我看是沒有希望了,至於雲翔和明媚,你就讓他們順其自然吧,如果能成自然是好事,鼕鼕依然是錢家的孫子,如果不成,那也是命,我們做父母的就別再強求了。」
「……欣妍,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我不應該強求雲飛,可是六年前明明是他自己親口答應的。」
錢老的疑問聲打破了欣妍的思緒,「你不瞭解他,那時候的他,對婚姻完全沒有概念,跟他交往的女孩子花花綠綠的,看得人眼花繚亂,你是他爸,又是第一次為他的事情做主,當然就隨口應下了。」
「是我疏忽了他,沒有好好去瞭解他。」
看到錢老那麼自責,欣妍嘗試著替他解開心結:「晉鵬,你的想法我能理解,看到明媚這麼好的女孩子誰都想招攬進家,當年又何止你一人向莫家提親?淵博念及與咱們關係好,才將女兒托付給我們,如今他們已不在人世,我們不能坐視不管,應該視明媚如已出。」
「欣妍,你找個時間跟明媚談談,留她在這裡住下來。」 錢老語重心長地說。
「事不宜遲,那我現在就去。」 正當欣妍轉身,錢雲翔敲門而入,「爸,媽。」
欣妍慈善地問:「雲翔,明媚在哪兒?媽媽想和她聊聊天。」
「在我房間。」
欣妍走到他面前,擦肩時,在他耳邊輕語:「雲翔,勸勸你爸爸,他正跟雲飛生氣呢。」
「我知道了,放心去吧。」雲翔留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
欣妍走後,他關上了房門,「爸,這次回國準備住多久?」 搬條椅子在錢老身邊坐下。
「我明天就回歐洲!只要鼕鼕平安無事了,我立馬就走!」 錢老眸中迸發出團團怒火,想到錢雲飛,還是難以平靜。
雲翔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拍拍錢老的手臂,溫和地說:「爸,還在生雲飛的氣呢。」
「人家明媚有哪點配不上他?他卻要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我真想替你莫叔叔給他兩巴掌!」 錢老臉上染上更深一層的憤怒。
提及明媚與雲飛,雲翔心中一痛,再也無法強顏歡笑,接下來就是極其漫長的沉默……
「爸爸,請把明媚留給我。」雲翔的聲音低沉有力,堅定卻夾雜一絲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