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凝固……
時隔六年的遇見,竟在這樣的場合。
欣妍仔細地打量著她,連呼吸都顫抖了……那雙令人心悸的眸子,那張曾經無比熟悉的臉蛋……無數次地出現在欣妍的夢裡。
「孩子,這些年,你還好嗎?」淚水不自覺地溢滿欣妍眼眶。
莫明媚表現得極為淡靜,她就像是一具沒有思想沒有感覺的木偶,甚至可以用木訥來形容。
雲翔擔心她承受不住這一切,便小心翼翼地守候在她身後,隨時保護她,生怕她再受到一絲傷害。
「明媚,你怎麼了?見到伯母,你不開心嗎?」
「我很好……」愣愣地回答。
「明媚,鼕鼕……鼕鼕是……你的兒子?」 欣妍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用顫抖的聲音問。
她雙手輕輕扳過明媚的肩,希望與她對視,眸光裡充滿了不可思議與驚喜。
望著這一切,錢雲飛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的頭都快要炸開了,他在沙發椅裡坐下來,不再去看她們,沉浸在自己的苦悶中。
久久凝視著多年未見的錢伯母,往事突然如潮水般湧現,酸澀的味道。
莫明媚咬咬嘴唇,用不溫不火的聲音回答:「是,莫鼕鼕是我的兒子,他跟你們錢家人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在她的觀念裡,早已把自己與錢家人的界線劃開。
見她精神有些恍惚,意志堅定,欣妍無措地趕緊解釋:「明媚,你別誤會,我們不是要和你搶鼕鼕,我們……我們和你一樣,希望他安全,你懂嗎?」
「鼕鼕是我一個人的,他與錢家的每一個人都無關,你懂嗎?他是我的兒子,我一個人的兒子!你明白嗎?」 莫明媚忍耐地低喊,眸中不知不覺溢出仇恨的冷光。
欣妍本還想勸說些什麼,卻被雲翔搶先一步,他望著她,雙手握住她柔弱的肩膀,眼眸裡載滿難言的柔情,「明媚,我先送你上樓好不好?明天我們一起去國基山莊,我們一定平安把鼕鼕帶回來,好不好?」
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流下,莫明媚淚眼汪汪地倒在雲翔的懷裡,喃喃地說:「如果鼕鼕真的出了事,我該怎麼辦?」
從她微顫的聲音裡,他感受到了那份絕望與無助,她此時的心情,他能理解。
「不會的,綁匪提出與雲飛談判,這就說明還有機會,不管對方提出什麼條件,雲飛都會答應的,所以鼕鼕一定會沒事,請你相信我,好嗎?」 他覆在她耳畔,低聲承諾。
是錢雲翔誠摯的聲音給了她希望,她選擇了相信,選擇了等待,就像這個胸膛,可以帶給她安全感。
直到雲翔送明媚上了樓。
錢老才將墨綠的眸光轉到窘迫的顏如玉身上,他不悅地質問:「鼕鼕不是你的孩子?!你聯合雲飛欺騙我們!」他這輩子最討厭不誠實的女人。
欣妍恍然大悟,難怪鼕鼕被綁架後,她一點也不怪沛玲。
「……叔叔,我……」現在如玉是有口難辯。
「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如玉無關。」 站起身,錢雲飛坦率地接過話尾。
錢老眉毛一挑,犀利的眸光落到兒子身上,「就是為了讓我們接受她?!所以這麼餿的主意你也想得出來?!」真恨鐵不成鋼!
沛玲扶住欣妍,客廳的空氣再一次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叔叔,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拆散我和雲飛,我是真心愛著您的兒子,我是真心的,請相信我……」 顏如玉臉色不是很好,她惶恐地握住錢老的胳膊,彷彿在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深情地表述著一個女人的愛意。
欣妍凝望著她,眼中佈滿酸澀,心情複雜地望著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想到錢老今生只認定莫明媚為錢家兒媳,她就止不住地心酸。
明媚不出現還好,可偏偏就出現了。
「孩子的父親是你嗎?雲飛。我要聽實話!」 很久,錢老凌厲地低喝。
顏如玉替他回答,「是,但那又怎麼樣?雲飛和明媚早就沒有了感情,即使有個共同的兒子那又怎樣?婚姻生活是不能強求的,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愛情。」 沙啞的哭腔裡艱難地擠出一些字眼,她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錢老反駁道:「婚姻不需要愛情!婚姻只需要認真經營!你們誰都沒有權利傷害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孩子必須有個完整的家庭!雲飛,你必須和明媚結婚!」
欣妍忍不住勸說:「就算雲飛願意,人家明媚會願意嗎?你難道還要強迫明媚?晉鵬,別忘了,明媚姓莫呀,我們欠莫家的,用手指頭都數不完,難道還要毀了她一生的幸福嗎?」從剛才明媚的語氣裡,她沒有看出一點點對雲飛的愛,全是數不盡的恨意。
「爸爸,大哥喜歡明媚姐,你難道看出來的嗎?你確定真的要插手這件事情嗎?你確定要讓大哥傷心難過嗎?」沛玲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所在。
這一句話著實讓理智飛去九霄雲外的錢老瞬間清醒!
也讓無助的顏如玉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錢雲飛談不上輕鬆,反而是一種失落,他將目光拉向窗外,冷冷地說:「我的婚姻,不需要你們做主,難道六年前的教訓還不夠您吸取嗎?」他差點說成:難道你們還要讓莫明媚受一次傷害嗎?
「你……」錢老氣得無語了。
雲飛堅定地說道:「我不愛的女人,即使是玉皇大帝下聖旨,我也不會領情!我就不相信莫明媚是魔鬼,她可以讓你如此瘋狂!六年前我不會娶她,六年後,我同樣不會!」
「好,只要鼕鼕安全了,我立刻就和你媽媽回歐洲,你們要訂婚要結婚隨便!我不承認這位顏小姐做錢家的兒媳婦!豪逸的股權我收回!」錢老深沉的眸子裡充滿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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