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原來很簡單,左手牽你,右手寫愛。我們的幸福在彼此凝視的眼眸中,在相聚離別的思念中,在倚窗觀瀾的月光下,在聞香吟詠的詩詞裡,在默默無語的牽掛中,在滾滾紅塵的牽手處,在你我相擁的日子裡……
翩舞的身體一如不如一日。雖然已經停止『望眼欲穿』的食用。但是卻未改變她逐漸衰弱的身體狀況。
暈倒的次數越加頻繁,昏迷的時間越加長久。
律凌每一次都會守在她身邊。等著她轉醒。
凌軒殿上。
翩舞又一次在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魘中悄然轉醒。彌蒙的第一眼,望進那悲涼的瞳。
她虛弱的扯動唇角,乾澀的嗓音帶著難掩的暗啞。「我又睡了多久?」
發現她醒來,律凌驚喜的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吮吻著她幽香的發,在她耳畔低語「沒有太久……」
「沒有太久是多久?」翩舞享受著這一刻的耳鬢廝磨。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律凌眼神稍稍黯淡,不自覺的把她瘦弱的身體抱得更緊。彷彿這樣才能將她留住。
他低沉的嗓音徘徊在耳際「……五天了……」
翩舞身子一顫。笑容變得牽強。
眼神流露出複雜的光,遠遠的看著窗外的日光灑進大殿。一片輝煌的景象。
「已經五天了啊……還會有多少個五天呢……」
律凌更緊的抱住她。吻著她的頭髮,她的額角,她的眉梢,她的眼眸,她的鼻子,最後侵佔她柔軟的芬芳。
他吻得深情,吻得癡纏。
這個吻他等得太久。
面對律凌的深情,翩舞也全力回應著。
舌尖帶著柔軟的觸感挑逗彼此的情谷欠。
他們撕咬著,奪取彼此的呼吸,恨不得將彼此吞到肚子裡。
他們被彼此所吸引,像水滴一般,像行星一般他們對彼此排斥,像磁鐵一般,像肌膚顏色一般。
不能見面的時候,他們互相思念。可是一旦能夠見面,一旦再走在一起,他們又會互相折磨。這就是宿命。
一種近乎可悲的宿命。
可是,誰又能說,這不是愛呢?
一種悲慘壯烈的愛情。被他們演繹的可歌可泣。
愛情要完結的時候自會完結,到時候,你不想畫上句號也不行。
殿外忽然傳來幽蘭的淡漠謙卑的聲音。
「王爺,墨葉山莊莊主求見。」
律凌寫滿谷欠望的雙眼變得赤紅。緊鎖著翩舞,如同急於找到出路的小獸,飢渴而急迫。聲音暗啞且不悅「讓他滾……誰也不見。」
翩舞稍稍遲疑,「墨葉山莊?」
一抹熟悉的氣息稍縱即逝,心底的一波秋水泛起點滴的漣漪。「難道是他來了……」
律凌不悅的壓低聲線,強硬的扳過她的臉,「在我的床上……不住你想別的男人……」
摩擦著她的耳垂,懲罰似的咬了一口。
翩舞悶哼一聲。冰冷的小手拂過律凌那緊蹙的眉心。低聲說「我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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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
翩舞看見那抹熟悉的潔白身影,逆著微白的陽光一同進了殿門。
「寒澈。真的是你……」翩舞微笑著,任由眼淚砸碎在地板上。
一抹純白素裹著身的葉寒澈毅力在逆光中。猶如神祇般降臨。
他溫和卻飽滿深情的眼眸,總是帶著那麼一點憂傷,不知是因為見到翩舞時的悲涼,還是因為那貫穿眼角的傷痕。
翩舞從床上爬起來。無暇顧及律凌滿心的醋意。上前緊緊抱住他。
「寒澈……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再也無緣相見……」悲涼淚浸濕了他純白的衣襟。
葉寒澈清淺的勾起一抹平靜如水的淺笑。眼神流露出滿滿的心疼。寵溺又責怪的點著她的鼻尖「短短幾年不見而已,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
說著眼淚已經溢出那帶著傷痕的眼眶。滑過他精緻的側臉滴在翩舞的臉上。
葉寒澈緊緊的抱著她,卻感覺不到她的重量,她的體溫,甚至她的存在。
他心疼,心疼她的虛弱。
他悲憤,悲憤她的笨拙。總是學不會善待自己。
他怨恨,怨恨自己對她的無能為力。
他說「翩舞,你如何才懂得珍惜自己……不讓我在你身邊,你就應該過得更好才是。為何把自己折磨成這副樣子。」
葉寒澈顫抖的聲音,帶著稍稍哽咽和抱怨。
翩舞破涕微笑。
溫順的靠在他的肩頭。稍稍有些凹陷的雙眼,顯得更加明亮。
她就這樣看著他。帶著少許的調皮。
「你是在怪我當初一意孤行的趕你離開?」她靜靜的靠在他的胸口,閉著眼,傾聽他稍稍混亂的心跳。「我真慶幸當時的你不在身邊……」
至少,我的不幸沒有傳染給你……
葉寒澈抱著她,表情變得悲傷無望。
卻執著的想要隱藏。
那張俊美空靈的容顏變得有些扭曲。
「翩舞……我不會再讓你變得不幸……相信我。」
很多年以後,每當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都會想起此時此刻的愚昧。竟然信誓旦旦的給了她自己永遠無法做到的承諾。
律凌看著他們擁抱,看著他們微笑。看著他們落淚。
明知那些都無關於愛。卻也心生妒意。
任憑內心怎麼壓制,都無法抹平。
「舞兒身體不好……不適合站太久。」律凌上前強硬的將翩舞抱起,放在床上。
翩舞一怔,然後抿唇微笑。那抹幸福的弧度刺痛了葉寒澈的眼。
翩舞,留在他身邊,你真的幸福嗎?
哪怕是這般虛弱,你也會綻放出最甜美的微笑。
律凌不悅的看了眼傻站在那的葉寒澈。沒有佩戴銀色面具的華容。一道很深的傷痕,橫穿臉龐。彷彿那原本就是長在臉上的。不美,但絕對不醜陋。為他美如女人的臉添了幾分陽剛的氣質,卻也帶著說不出的憂傷。